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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小青站在大橘树前，连续敲了三遍，都无人应声。
许亦不禁奇道，剧情改变了？
《柳毅传》里就是三下啊。
难道是巧合？
正想着，一旁的小白已然皱起眉头：
“青儿，让开。”
小青退到一盘，忍不住问：“姐姐，该不会出事了吧？”
小白不语，只是自己敲了三下，见仍旧无人应答，这才转身对着湖面，取出一枚珠子，往里面稍稍注入了一丝法力。
也不见珠子有什么变化，面前的湖水便自动分开，露出一条青石长阶，直通湖底。
“许相公，请。”
三人沿着长阶往下，很快便来到湖底。
前方是一条长廊，因两边则湖水幽深，光线无法穿透，因此颇为黑暗。
“亮。”
小青挥手做法，似乎要唤醒什么。
然而黑暗中并无动静，更不见有光芒亮起。
“糟了，出事了！”
小青脸色一变，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小白更是直接化为半妖，朝前方游了过去。
“等等。”
许亦呼唤一声，赶紧跟上，奈何什么都看不清，只好取出夜明珠，略微获得一些亮光。
借着亮光往四周打量，果然发现，长廊已经被损坏了！
原本由玉石堆砌而成，现在却遍地碎石，只余残垣。
往前方疾行数百步，眼前所见，赫然是一座坍塌的龙宫！
里面一个活妖也不见，珊瑚和玉石桌椅也都被打碎，显然发生过一场恶战！
甚至隐约能看见不少残破的水族尸体，在被鱼虾啃食。
“父王！”
小白似乎发现了什么，悲呼一声，当即变回原形，将倒塌的石柱扫开，往某处冲了过去。
小青也赶紧变回真身帮忙。
一番清扫后发现，龙宫水族都死尽了。
地上的尸体很多都穿着龙宫官服，被啃得不成样子，很多手和脚都不在一起，极难辨认。
但龙王是好认的。
他人身龙首。
身体还留在龙宫正中的宝座上。
龙首却不知何时已经滚落到殿前台阶下，被小白抱在怀中。
“父王……”
抱着洞庭龙君的尸首，小白悲泣不断，泪如雨下。
小青也跟着悲呼起来：“大王！大王！~”
很快又发现了其他人的尸体：“钱二哥！不——”
是一条黑蛟。
身体被人从中截断，只剩下半截。
硕大的龙眼中残留着死前最后一丝恐惧。
如此场面，让许亦十分意外，也倍感揪心。
原以为是带人家女儿回门求见，没想到却看见了家破人亡的一幕。
同时也不禁好奇，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连龙宫都被灭了，恐怕关系到某些大秘密。
“呜呜呜~”
废弃的龙宫中，哭声不断传来。
姐妹二人伤心欲绝，许亦也不好多劝。
这毕竟是人家的事，贸然开口，难免有说风凉话的嫌疑，还是让她们自己消化罢。
他能做的，只有默默等候。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两姐妹的哭声终于停止。
小白回过神来，变回半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宝剑。
“叮！”
剑光森寒，照在她苍白俏丽的脸上，杀机无限。
小青也紧随其后：“肯定是东海龙王干的，姐姐，咱们去找他报仇！”
二人说着便要往外冲。
见此一幕，许亦不想出手也得出手了。
“不可！”
他拦住姐妹二人，不顾对方冰冷的目光，肃然道：
“敌人强大，龙王尚且不是对手，更何况你们？莫非龙王和众龙宫水族尸骨未寒，你们便要去送死么？”
小白闻言，眼中浮现出一抹挣扎。
她如何不知道此行危险，但龙王之死，让她悲怒难忍。
“你让开！”小青更是要把许亦推开，脸色不善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何干？再不走，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许亦二话不说，一个手刀便斩在小青脖子上。
“你敢——”
小青双目圆瞪，却不料有这一招，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打晕。
许亦扶住小青，又转头看向小白：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么？活着才有机会报仇，死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小白娇躯颤抖，眼中一阵煎熬，最终还是放下宝剑：
“我……我知道了，谢谢。”
她强忍悲伤的样子，让许亦不禁心头一软，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等我们成长起来，再找凶手报仇。”
感受到肩膀上那只有力的小手，小白心中一颤，但旋即又遮掩过去：
“嗯。”
只应了一声，便回过身，继续清理龙宫。
又过了一个时辰。
龙宫清理完毕，许亦帮着小白把水族们的尸体都安葬好，这才问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龙宫发生了这样的事，肯定不宜久留，若是让敌人发现，恐怕我们也难逃一死。”
小白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我……我想回黎山，去找我师父。只有跟在她老人家身旁，我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许亦皱起眉头：“你师父？”
按《白蛇传》里的记载，白娘子的师父乃是上古大仙黎山老母，又称“骊山老母。”
尊号为“玉青圣祖紫元君。”
在民间有很大的影响力，很多道观中都供有她的雕像。
在《西游记》中，黎山老母也曾指点大圣，相传其他古代女英雄，如樊梨花、钟无艳等人也都是是从这位大仙。
更有甚者，元杂局《西游记》中，甚至把黎山老母安排成了孙悟空的义姐。
还曾在李白小时候读书开小差的时候，跑去李白面前磨针。
等李白问她，“你在磨什么呀？”
她就说，“我要把它磨成针。”
李白叹服，从此发奋读书。
这才有了“铁杵磨成针”的典故。
不止如此，就连到了清代，都还有一个经典故事和这位大仙有关。
便是祝英台为梁山伯殉情之后，被黎山老母所救，还学了剑法，成了一位女剑仙……
当然这都是戏说。
正史《史记》和《汉书》中记载的黎山老母，都是“骊山之女，曾是胥轩的妻子，活跃于商周两代，有大功绩。”
总之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位大名鼎鼎的神仙。
许亦还是很希望有机会能见到的。
“嗯，我师父是一位女仙，号黎山老母。”果然，小白答道：“她数十年前已然外出云游，我欲去寻她，正好与你一路。”
许宣自无拒绝之理。
一来本就答应送二女回洞庭驱毒，二来，小白有毒在身，小青可是一大战力。
有大腿还是要先抱着。
不过还是劝道：“既然她已云游，说不定并未回来，我们还是半途去一趟药王庄，找那下毒之人，看能否夺回解药。”
之前进攻永州时，那锦衣青年等人就已经和那些江湖人士一起跑了。
当时他无暇顾及，只能任由对方逃走，后来再去寻却寻不到了。
好在从杨武口中问得药王庄的位置信息，本打算记个仇，没想到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嗯。”
小白也不是傻子。
当初师父离开之时，她就隐约看出来一些不对，只是不好询问。
如今遭逢大难，第一个想起的便是师父。
可终究想也无用，该不在还是不在。
她能依靠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小人贼了。
至于小青，砍人还行，谋划事情可不靠谱。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
二人商定之后，许亦也不欲久留，直接说道。
随后，二人将小青唤醒，一道离开水府。
其实原本也不必如此，龙王虽死，但泉眼还在。
只要找到泉眼，依然能够解毒。
只可惜，泉眼是找到了，却已经被毁坏，彻底干涸成一口枯井，一丝灵泉也不剩。
“对了，差点忘了个事。”
三人回到水面，许亦突然顿足，想起一桩事情。
“何事？可需要我等帮忙？”
见他不似作伪，小白便主动问道。
许亦点点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当初在永州，我曾被一群官兵追杀，从对方统领那得了一次机遇，他临死前央求于我，让我来洞庭湖边找一个什么老妪，他妹妹被这个老妪抓了……”
“我想知道，这附近可有专门抓人的老婆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得做到。
这是原则问题。
那李长生不像紫衣女子。
两人只是立场不同，一个是官，一个是贼，有冲突理所当然。
紫衣女子却属于无妄之灾。
且不提对方是否与妖族势不两立，你抓妖就抓妖，为何要追着我问，还想抓我？
甚至还强闯村寨，强行动手。
这就有问题了。
你想猎妖是你的事情，我们和妖族亲近，是我们的事情。
不能因为理念不同，就恃强凌弱。
再说，如果把已驯化的妖视为宠物，你这就是强闯民宅还抢夺财物，性质当然不一样。
故此，君子欺之以方，恶人自有恶人磨，自然不用讲什么道义。
“这……我不清楚，我自从来了龙宫，便是闭关修炼为主，极少未出，青儿或许知道。”
小白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小青。
小青昏睡许久，醒来后也冷静不少，只是脸色仍不好看。
她想了想道：“的确有这样一位老妪，她是某个村子的河神，之前我就想除掉她，只是被她跑了。我想想……那个村子，好像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