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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食人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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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老爹捧着石碗送到自己两个幼子嘴边,石碗中的泉水转眼就被喝光,一旁的山猴再一次贴心的递过来一个呈满水的石碗。
  其他人也各自捧着石碗或者石盒畅饮着泉水,他们不时感激的看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小道士。
  陆山端着碗,目光盯着那披甲山猴。
  这山猴小心翼翼的拿着黄芽丹,舔了又舔,直到舔成米粒大小,才装作不在意的抛给一旁的小山猴们,顿时惹来一阵厮打。
  “呜呜!”
  披甲山猴驱散那些小山猴,对着众人招了招手。
  这一次披甲山猴的态度和煦许多,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陆山腰间的黄皮葫芦上。
  这让陆山不得不用衣袍遮住葫芦,这才让披甲山猴的目光转移开来。
  昏暗的光线逐渐明亮,洞顶出现一道下狭长缝隙,这引得一束天光斜射下来,正照在一座小小的石丘上。
  石丘上湿润异常,一些青黑苔藓和藤蔓依附其上,石丘顶端处坐着一佝偻身影。
  这身影穿着一件陈旧的黄大衣,小臂上套着玉质手腕,头戴一桃木环。
  它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目,裸露在外的毛茸茸的灰色猴毛,一条粗壮尾巴不时抽打在石丘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老前辈!”
  万东林捧着烂桃核,神情恭敬的走上前,“乌山遭劫,恳请老前辈庇护一二。”
  听闻万东林话语,那石丘上的身影才抬起头来,正是一张毛脸雷公嘴。
  石丘上的山猴站立起来,这时众人才发现它的腹部有几道皮肉翻卷的伤口。
  这伤口很明显是刀剑之伤,陆山一瞬间就联想到从乌山之峡出来的赤义铁袍骑。
  陆山还在细想其中关键,不料身后走出一人,却是陆老爹。
  “爹!”
  陆山呼喊一声,老爹并未理睬他,而是从药囊中拿出一白瓷小瓶。
  陆山一下子明白老爹的想法,心中对陆老爹的做法隐隐有些佩服。
  这老灰猴似乎理解陆老爹的意思,接过陆老爹送来的白瓷小瓶,而后打开瓶塞轻嗅一下。
  这瓶中正是陆老爹自制的药散,对于伤口痊愈有奇效。
  老灰猴似乎也会一些药理,猴脸上闪过一丝喜色,随后在伤口上洒上药散。
  有了药散作为礼物,陆山一家人的待遇好了许多,一些山果送到他们面前,还有石瓶装呈的清冽泉水。
  万东林作为老山猴的故识,待遇同样不差,他们一家人总算放下心来。
  唯独盖云天僵立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他求救似的看向万东林与陆山二人,万东林到老山猴身边说了几句,对方却是固执摇头。
  陆山说道:“盖老哥,这山猴已是通了灵性,你身上要是有什么体已物,就赶紧送上。”
  盖云天面色一苦,“老哥精穷,实在无物奉上!”
  接着又道:“东林小哥,你问那山猴哥哥,可否改日献上体己。”
  万东林面色有愧,他已将盖云天看做朋友,如今朋友有难,他确实无法帮忙,心中着实不好受。
  在老山猴跟前比划好一阵,那老山猴却是取来一桃枝笔,以笔点水,在光滑石板上写下六个大字。
  “无物献,作人烹!”
  盖云天一看到这六字,脸色刷的一下煞白,包括其他人也是一副惊惧模样。
  万东林好似第一次看清这山猴面目,难以置信的后退几步,却是踩到什么一般。
  他回头定睛一看,一颗颗枯黄头骨散落一地,大量的骨片渣子铺展开来,黑色虫豕在其中钻进钻出。
  霎时间,这山猴洞在众人眼里已经变成群魔乱舞之地,那猴群嬉戏也变得癫狂迷乱。
  “苦也,我命休矣!”盖云天一声痛呼。
  “吱吱吱!”
  那群山猴不知从何处搬来一大瓮,架在一地台之上,那地台中已是塞满木柴和绒草。
  盖云天一见这动静,连忙从怀中抽出一黄册,“我家传秘籍《开碑手》献于大王!”
  一山猴窜上前,夺去盖云天手中黄册,随后攀上石丘,将黄册送到老山猴手上。
  老山猴识得文字,翻阅一二,面色渐缓,呜呜叫了两声便有山果泉水奉上。
  “好势利的猴头!”盖云天暗自徘腹道。
  食果饮水,盖云天在一群山猴的伺候下舒坦了一阵,而后走到陆山身前道:“小道士好不仗义,明有好药,却不予我求命。”
  “老哥家底丰厚,却不用小弟相助。”陆山呵呵道。
  “唉!”盖云天叹息一声,“我实非疼惜秘籍,那秘籍已存于脑中,我又怎会吝啬。”
  “那老哥的意思?”
  盖云天环视左右,见无猴靠近,便道:“实乃激怒老猴,以见其性,果不其然,其性妖邪!”
  陆山瞥了一眼那昏暗阴影中的一抹惨白,点了点头,算是接受盖云天这个说法。
  “这猴洞不能久待啊!”盖云天说了一句便没下文。
  陆山知道他的意思,不能久待却不得不待,相比洞外的兵匪,这猴洞中的吃人猴子无疑好相处许多。
  陆山又与身边的陆老爹嘱咐了几句,陆老爹的疗伤药散对老山猴有大用,他们一家人的性命应暂时无觎。
  老山猴没有限制他们的活动范围,甚至还让山猴们收拾石壁上的猴窟作人居之地。
  陆山摸索着一旁的岩壁前进,除却石丘之地,其余地方都显得一片昏暗。
  到来地上的一颗骷髅头,这骷髅头已经腐蚀严重,表面还有虫蛀痕迹以及齿痕。
  “成年人的头骨!”陆山暗道。
  随后他又在这片骨堆里翻找起来,一群小山猴跑到他身边,试图与他一同嬉戏。
  陆山几脚将之踹开,这群小山猴随即大怒,其中一头还带着自制的骷髅头盔,张牙舞爪的恐吓他。
  “找到了!”
  骨堆一角躺着几具新鲜骨头,上面还粘着肉丝,一颗头骨上还残留啃食一半的眼珠子。
  “铁袍骑!”
  陆山将尸骨下的一面破烂旗杆拾起,面色微沉。
  铁袍骑中唯有赤义军长才可佩有赤旗,而每一位赤义军长不但统领数十位铁袍骑兵,本身还是一位成就大周天的武夫。
  那铁袍骑入乌山之峡后,定然与这山猴们发生冲突。
  “说不定那宝物就是从这山猴洞中带出的。”
  陆山一瞬间就想到铁袍骑们守护的精铁盒子,那一定是了不得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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