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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之上,渡船急速掠过,所过之处,云海翻滚,如乘风破浪。渡船外有一层肉眼难见的屏障,偶尔有流光闪过,才会显露出冰山一角。若是没有这层屏障,修为不足的修士很难承受住凛冽的罡风。
拓跋烈休息了一夜,精神饱满,一身轻松。
给玉玄真人请过安,得到他的允许后,便跑到了外面的甲板上。
临走前,玉玄真人将那枚已经祭炼好的黑墨指环戴到了他的手指上。原本粗大的指环套到他的手指上后,自动缩小了尺寸,刚好适合他的手指。
看着手上的指环,拓跋烈非常开心,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明显的笑意。
这艘渡船很大,除了乘客住宿的房间,还有茶馆酒肆,交易店铺,以及其他消遣之地。旅途漫长,不至于让乘客觉得烦闷。
拓跋烈没有急着去那些地方玩耍,而是先在甲板上转了起来。
在甲板上看风景,比在房间里更真切,视野也更加开阔。拓跋烈试着将手伸向外面,很快便碰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他吓得收回了手,又禁不住好奇心,再次探手摸了摸。
甲板上除了他,还有不少人。有白衣素洁、腰佩长剑的书生大声朗读圣人文章,有姿态亲密的年轻情侣凑在一起轻声细语,也有形骸放浪的虬髯大汉醉酒放歌。
“仙家飞舟凌空万丈,醉梦痴儿酒穿肠。有缚鸡书生诵文章,有没毛后生揽娇娘。嘿,谁家的小娇娘?”
书生收起书本,摇头叹道:“酒鬼怎知圣人文章之高与妙。”
正在谈情说爱的小情侣也收起亲昵,年轻女子对酒鬼怒目而视,娇叱一声“登徒浪子”。
醉酒大汉也不理会,转头又看到了一脸好奇的拓跋烈。
“嗯?又有小童俊美无双,三百六十五天通大道,敢问可是那下凡小谪仙?”
拓跋烈红着脸,用力地摇了摇头。
醉酒大汉哈哈大笑,提着酒壶仰头痛饮,溢出的酒水打湿了胡子也浑不在意。直至酒壶空空,这才胡乱抹了一把,继续高歌道:“杯空酒尽,试问九天之上可有仙?蚍蜉撼树,壮哉。蝼蚁窥天,悲乎!此去东海,寻仙踪,若遇小仙三两只,当以惊雷喝问之,吾仙否?吾仙否!吾仙否!吾乃逍遥酒中仙!”
“哈哈,痛快!天大地大任吾行,乘风去也!”
醉酒大汉言罢,翻身跃出了甲板,瞬间消失在云海之中。
甲板上的众多修士都吓了一跳,急忙俯身查看,却哪里还能找到醉酒大汉的影子。
“这酒鬼难道真是喝蒙了?”
“渡船飞得这么高这么快,仅是猛烈罡风,寻常元婴修士也承受不住吧?”
……
众人议论纷纷,大多觉得这酒鬼会就此身死道消。
拓跋烈也在探头张望,他个子小,只比围栏高出一点点,所以需要踮起脚来看。就在这时,突然有人伸手将他拉了回来。拓跋烈回头看去,却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玉玄真人。
众人都在俯身下望,玉玄真人却是皱眉凝视着远方的云海。作为八境的大修士,他的神识极为强大,他可以肯定,那醉酒大汉绝非是坠到了下方,而是瞬间移动到了百里之外。让他惊疑不定的是,之前他丝毫没有察觉到醉酒大汉的异常,在他眼中,醉酒大汉不过是第五境金丹境的修为而已。而且醉酒大汉唱的那句“三百六十五天通大道”,更加让他疑心,因为拓跋烈三百六十五处窍穴无一阻塞,正和歌意。
玉玄真人沉默良久,这才喃喃道:“难道真是酒仙?”
“师尊,您认识那位大叔吗?”
玉玄真人缓缓摇了摇头。
很快渡船管事之人也来到了甲板,核对了一番乘客名单,发现并没有醉酒大汉这一号人,也不知道他是何时登船的。
醉酒大汉虽然放荡不羁言语狂妄,却没有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所以众人也没有深究,只当是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至于醉酒大汉的死活,没人会在意,每时每刻都有人死掉,多他一个又算什么?
经过这一场风波,拓跋烈也不想在甲板上玩了,征得玉玄真人的同意,便跑到了休闲区。
所谓休闲区,也是船楼的一部分,只不过打通了房间,修建了一条不长的小街。
拓跋烈刚走进小街,便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他也没有多想,直接奔着最近的房间走去。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男女嬉笑声,拓跋烈有些好奇,便探头向里面张望。
还没等他看个仔细,一只温热玉手便抵到了他的脑门,将他推了出去。
拓跋烈抬起头,眼前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丰腴女子,正用身体阻挡着他的视线。
女子娇笑道:“小娃娃,这里可不是你能进的地方,等你毛长齐了,再来让姐姐们伺候你。”
她衣着清凉,胸口露出白花花的一片,晃得拓跋烈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女子有些惊讶道:“哎呦,刚才没看仔细,原来还是个俊娃娃呐。”
说着还伸出手捏了捏拓跋烈的小脸。
拓跋烈突然红了脸,一声不吭地跑开了。
身后传来女子咯咯的笑声,“小娃娃居然会害臊……”
拓跋烈没有在意,在热闹的小街上逛了起来。
小街两旁多是店铺,也有一些免费的表演。唱曲儿跳舞的年轻女子,说书的老先生,玩木偶的汉子……拓跋烈看得津津有味儿。
来来回回转了一天,拓跋烈终于意兴阑珊,打算回房间休息。
就在这时,他看到那唱曲儿跳舞的四个年轻女子身子一软,居然变成了一张张符纸。一个尖嘴猴腮的猥琐男子走到台上说道:“列位看官,我的这些美人符,能歌能舞,还能说话解闷儿。说出来不怕吓到你们,这些美人符都是从新月谷流落出来的,是最最正宗的新月谷符箓。我手上还有几张,模样是按照新月谷仙子的容貌制作出来的。想必大家都知道,新月谷的仙子是出了名的貌美如花,美人符虽是符纸,但只要灵气不竭,便与真人无异。你们想想,若是能有一位新月谷的仙子常伴左右,岂不美哉?”
一个袒胸露乳的魁梧汉子嚷道:“恁多废话,老子就问你一句,能操不能操?”
汉子言语粗鄙,周围几个年轻女修士都皱眉看他,眼中满是厌恶。
猥琐男子瞪圆了不大的眼睛,满脸猥琐道:“一看老兄就是同道中人!嘿嘿,只要你想,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只要你懂那么一点点符箓之道,这美人符还不是任你把玩?”
一个贵公子模样的年轻男子啪的一声收起折扇,“可有新月谷芷玥仙子的美人符?”
猥琐男子讪笑了两声,摆手道:“呵呵,不敢有,不敢有。”
贵公子摇头叹息道:“可惜了。”
新月谷的叶芷玥在东海洲可谓艳名远播,新月谷虽然只是个二流宗门,她却是东海洲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翘楚之辈,被新月谷视为宗门未来的希望,全谷上下对她寄予厚望,自然也万分爱惜。若是有人敢贩卖她的美人符,怕是会受到新月谷疯狂的报复。
“喂,说了半天,你这美人符到底咋卖的?”粗鄙汉子不耐烦道。
“普通的美人符十块灵石,至于那些上品嘛,只能私下谈。”
贵公子摇了摇头,暗道又是一个卖假货的。正宗的新月谷美人符千金难买,怎么可能才值区区十块灵石呢。
粗鄙汉子却并不在意,粗着嗓门喊道:“老子不差灵石,要买就买上品的美人符。”
猥琐男子眉开眼笑道:“老兄随我来,咱们慢慢聊。”
两人勾肩搭背离开了小街,不知去了哪里。
拓跋烈看得兴致勃勃,若是兜里有钱,怕是也要买下一张美人符,天天给自己唱曲儿跳舞。
人群还未散去,却又聚到了另一处地方。拓跋烈去过那里,知道那边有个相貌憨厚的汉子在表演木偶。他个头小,很轻松便挤到了人群前面。
原来那汉子手中的木偶居然开口说了人话,而且还是在学隔壁说书老先生说话,老先生说一句,木偶便跟着学一句。
说书老先生也不生气,只是话锋一转,开始光明正大的调侃起憨厚汉子。
憨厚汉子同样没有生气,依旧操控着木偶学着老先生说话。
老先生说道:“那汉子憨憨傻傻,像个没开窍的白痴。”
木偶也跟着说道:“那汉子憨憨傻傻,像个没开窍的白痴。”
说书老先生和木偶一唱一和,逗得众人频频发笑。
拓跋烈看得投入,直到两人收了摊子,这才意犹未尽地走出小街。
渡船上灯火通明,虽然到了入夜时分,甲板上依然亮如白昼。
拓跋烈走在甲板上,却迎面碰上了一个并不怎么想见的人,正是在千林峰渡口有过纠纷的那个女童。
拓跋烈装作没看到她,想要绕开,宋新瑶却不放他走,故意挡在他的身前。
“你要干嘛?”拓跋烈警惕道。
宋新瑶不答他,轻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拽着他向一处角落走去。宋新瑶是有修为在身的,拓跋烈只能任由她摆布。
来到角落后,宋新瑶还是不说话,只是嘟着嘴、抱着胳膊,故作老成地看着拓跋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