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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一组已到达目的地。”
“三组已进入客运中心，正在确认目标位置。”
“四组也到达目的地，正在和洪那派出所接头。”
“五组已经就位！”
“二组你们那边什么情况啊。”
“关队，这边出了点状况，前面三车追尾，现在各交通要道已经堵得不成样子了。目前已经联系交警大队让他们帮忙开辟一条紧急通道了，估计还有十几分钟才能到。”
“不是让你们别走星光大道的吗？”
“关队，没办法啊。指挥车这么笨重，走你们那种碎石又多的羊肠小道，又是暴雨天的，指不定还没到半路就抛锚了。”
“诶，我说林燚呀，你怎么最近总这么背啊，是时候找个庙让里面的和尚给你开开光求求风水了，也该好好转转运了。”
“老关你别贫了，咱是抓犯人又不是找神仙，赶紧让各组的人在负责的点蹲着，现场由你指挥着，就按原计划执行。”
“论打打杀杀我在行，但脑子没你好使啊，现场还是由你来指挥比较合适。你那边离现场还有多远？步话机可以听到，应该距离也没多远吧。”
“还有两公里左右，步话机可以听见，但是现场的画面完全接收不到。”
“报告！林队，三组已就位！是否将包袱送出。”
“准备派一个人过去交涉，然后寻找适当的时机。”
“收到。”
2
郑浩汉坐在空旷的候车大厅，他望着窗外的暴雨。此时有好几班客运班车都已停运，再加上夜晚，候车大厅里仅有零星几盏闪烁的led屏正在显示着“即将发运”。
他望了望四周，周围空无一人，既没有焦急候车的旅客，也没有脸上挂着笑温柔的乘务人员。他知道，警方早已清空了这里，正躲在某个地方伺机埋伏着，但他并不会在意。
他将靠在自己肩膀上睡着的小女孩叫醒，笑着对她说：“玲玲，叔叔一会儿和你玩个游戏好不好？”
小女孩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他：“什么游戏呀？”
他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温柔地对她说：“叔叔呢，一会要扮演一个坏人的角色。玲玲呢，你要扮演一个勇敢的小女孩。一会儿会有一群扮演警察的叔叔来抓我哟，玲玲一定要表现得十分的勇敢，来配合几位叔叔的表演，好不好呀？”
小女孩瞬间来了兴趣，她瞪大了自己水灵灵的双眼：“好呀好呀！”
她又瞥了一眼一旁的叔叔，嫌弃道：“可是叔叔一点儿也长得都不像坏人，叔叔为什么不演警察呀？”
郑浩汉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又揉了揉小女孩的脑袋：“你觉得谁来演坏人最合适呀。”
谁知道小女孩脱口而出一句：“我爸爸！”
“哦？为什么呀。”
小女孩嘟起小嘴，没好气的说：“爸爸他老是骂我妈妈，而且还经常不回家陪我们！”
郑浩汉注视着眼前这个小女孩，忽然间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他脑子一热，就说：“那是因为你爸爸他太忙了。他其实很爱很爱玲玲的喔，他今天为了陪玲玲玩这个游戏，还特意和单位请了假过来呢。”
小女孩有些好奇的问他：“叔叔你认识我爸爸吗？”
他微微地笑着：“当然是认识了，你爸爸，可是大英雄呢，现在人人都认识他。”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他本以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十分高尚的人，自己的行为也本然伴随着几分龌龊，他这么一个不受上天眷顾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去维护一个人作为父亲的形象，就算这个人是自己从心眼里恨到骨子里的人。这究竟是为什么……
其实，每个在罪恶边缘徘徊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良知啊。
小女孩嘟囔着说到：“但是我不喜欢他做我的爸爸。”
“傻姑娘，你喜欢谁做你爸爸呀？”
小女孩有些害羞地说：“我喜欢叔叔做我爸爸！叔叔对我最好了！”
郑浩汉的心里像是忽然起了个疙瘩，又像是谁突然打翻了他的五味瓶，感觉十分的难受。
他觉得他这一辈子，最悲催的是，坏人既没有当全，好人也没有做好。但是他这么做，不过仅仅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不知是活在现实中，还是活在幻想中的，他的妻子。
他从来都不怕死，就算今天是他死期将至，他也丝毫没有畏惧。再过几小时，亦是几分钟，再有可能是下一秒，他即将为自己的罪孽划上一个圆整的句号，他要使伤害那个女人最深的人那个男人付出一生的代价，以换来那个女人在天的安慰。
他沉默，他在等，等待那个他最终的审判，和一个完全属于他的完整归宿。
3
“林队，郑浩汉约定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全队上下就等着咱们了，交警大队那帮家伙怎么还没到呀，急死我了。”小张把伸出窗外张望的脑袋缩回车里，十分焦急地说道。
林燚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了，距离规定的时间只有不到二十分钟了，这个点正值晚高峰，再加上暴雨，恐怕路面的情况不容乐观。
林燚又摆弄了一下步话机，步话机此时听不到任何来自现场的声音，不知道是受暴雨的影响还是受到车流的影响。
“小张你再打个电话给交警大队，问问拖车什么时候才能到，要是五分钟之内还没到的话，只能我们这些人下去手动推车了。”
“可是即使我们手动下去推的话前面的道路也不可能很快畅清呀。”
“别废话了，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车子动起来，离现场近一点，哪怕收到一丝信号或者一点画面也好。”
说完，他给关宇打了个电话：“你们马上开始行动吧，别等我们了，在现场见机行事就好了。”
关宇听了叹了口气，“你不说我也马上就要下命令开始行动了。两分钟前郑浩汉又给莫芳名打电话了，说十分钟之内还见不着赵桥嘉，就要撕票。他挂完电话还冲着我们亮了一下手中的刀子，好像是在向我们示威。他妈的这孙子，坐在候车大厅的角落处，前面是玻璃门，后面是通道，不管我们从哪个地方抄过来都会被他发现，要不然早就能制服他了。”
说完，关宇冲着步话机讲：“各组注意，行动开始！小黄，你们那边别猜拳了，就你过去和郑浩汉交涉，注意言行，他有那个什么妄想症，千万不能激怒他。还有，保护好人质。”
“啊？关队，为什么是……”
“少他妈废话，时间紧迫，快去。”
话筒那边传出了一阵脚步声，还有关宇沉重的呼吸声。
关宇没挂断电话，只听见他对身边的这人说：“帮我拿着手机，把音频输出调到最大，不能让通话断了，也不要给我的手机摔了，很贵的。”
林燚赶忙从自己的兜里揣出耳机，连上蓝牙戴在耳朵上，把声音调到最大，仔细地听着现场的声音：
“别过来！再过来小心我捅死她！”是郑浩汉的声音，声音有些暴怒，他应该是将刀子架在了小女孩的脖子上。
“别别别，有话好好说嘛。人我们已经给你带来了，你现在放开那个女孩，我们立马安排他给你见面！”
“少废话！你让他马上到这来，见不到人，或者你们敢忽悠我，这女孩都得死！”
“我数3秒！”
“3！”
“马上安排小赵出场！”关宇对着步话机说道。
“2！”
“1！”
“我在这！”小赵大吼一声。
郑浩汉冷笑着：“呵，姓赵的你还真他妈有种来。”
“伪装战术成功，各组进行下一步。”
“说吧，郑浩汉，你要怎么换他。”小黄质问道。
“你让他先过来！”
“可是你要怎么才能保证小女孩的安全。”
“我他妈要你让他先过来！”
“好好好，这样吧，我一会把赵桥嘉推到你那，你把小女孩推到我这，你看这样行吗？”
郑浩汉没有说话，应该是默认了。
“好，那我们开始了。我数三秒，三秒后我们一起开始这个动作。”
“3！”
“2！”
本以为事情会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谁知道，郑浩汉突然对小女孩说了一句：“快叫爸爸。”
小女孩却转过头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他不是我的爸爸！”
林燚一听，心觉得完了，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本来小赵化了妆后就和赵桥嘉有着八分的相像，连他自己都觉得他俩有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有何不同，何况郑浩汉也没有对赵桥嘉有多么的熟悉，仅凭借着几面之缘，是完全看不出什么区别的。可谁又知赵桥嘉突然又对玲玲说这么一番话。
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更倒霉的是，他的手机此刻正好没电了！
“操！”
他骂了一声，愤怒地把手机摔出窗外，行动计划他们一共策定了三套，一个是到现场埋伏伺准时机制服郑浩汉，但由于郑浩汉所处的位置视野太优秀，这个计划明显行不通。另一个是让化妆后的小赵进入替换人质，这个计划看来是失败了。最后一个，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那就是，击毙郑浩汉。
他真希望这个该死的街道能够动起来，或者来个绿巨人撕开这张束缚在他面前的车网，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关宇的身上，祈祷能下达一个好的指令，千万不要蠢到去下手开枪击毙郑浩汉。
不过说实话他还真的信任郑浩汉那点可怜的良知，他相信是他，就绝对不会对这个小女孩下手的。
如果他真的下手，那他就回不去了，起码再也回不到他所爱的那个女人身边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那个人手里的那把枪。
此时窗户外面亮起了短短的黄灯，一个人对着他破口大骂：“喂！你丢的什么东西！干你妈的，都砸到我了！”
他瞬间眼前一亮。
4
“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要动手了！”
郑浩汉举起刀挥舞着，围住他半圈警员们赶紧后退。
“你们竟然敢耍老子！真当老子是吃素的啊！”说完他又把刀子架回小女孩的脖子上。
“别别别，你别这样，你这样这小姑娘真的就会死掉的。”关宇摆摆手，缓缓地走向前一步。
“你退后！”郑浩汉拿着刀指着关宇，自己却向后退一步。“我才不介意身上再背一条人命。”
“这么说你承认姜健勇他们是你杀的了？”关宇问道。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他竟然在哭。
说完，他又拿刀指向一旁的小黄，吼道：“你！赶紧给我叫一个乘务员过来，帮我把乘车通道的闸门打开，再叫一个司机上去开车！”
关宇小声地对小黄说：“快去，顺便派几个人蹲在车后面。”
“别给我耍什么花招！我都听到了！你们敢让我看到任何人！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关宇皱紧眉头，说：“快去，按他说的做。”
“郑浩汉，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为了什么？哈哈哈，那你说，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他冷笑道：“你是他们的队长吧，算是个当官的。那我问问你，你们这些上层人，会注意我们这些下层人的感受吗？我所见过的人啊，无论是老姜也好，吴老板也罢，他们在乎什么啊？金钱，地位，房子，当然，还有美色。”
他继续疯狂地说：“韦小艳为什么和别人跑啊，又为什么和那个姓赵的在一起啊。为什么？哈哈哈，因为他们有钱啊！有钱！”
“你们猜，韦小艳过的幸福吗？”
周围的人都没敢说话。
“答案是，她不幸福。有一天，她忽然告诉我说，老姜经常打她，骂她，她想和他离婚！但是我以为她还会回来找我，我以为她对我会回心转意。可是我发现我错了，她第二天就和那个姓赵的在一起了。”
“后来有一天，她又回来找我了，她说她怀孕了，还说孩子是我的！我以为她这回真的会找我复婚了！可是，第二天，她还是和那个姓赵的在一起，吃饭，上街，甚至睡觉都在一起！你说过不过分？过不过分？”
“那孩子是我的啊！那孩子是我的啊！这些人就这么让我种人不得好死吗？连让我见孩子的一面都不行吗？都这么剥削压榨我半辈子了啊！半辈子了啊！我不就渴望拥有一个温暖的家吗？现在竟然连一个家都不给我！你说我有错吗！我到底有什么错！”
“你的世界太黑暗了，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复杂。”关宇淡淡地说道。
“没错，关队就对我们挺好的。”其中有一个人说。
“你渴望一个家没错，但是这个世界还是存在有光明的啊。你跟我们回去，重头开始，重新找一份工作，再好好爱一个人。如果有什么是重头再来不能解决的，那就再来一次。”关宇竟然有点佩服自己也能说出这么文艺的话来，颇有些林燚的味道。他给身后的一个人使了个眼色，又摸了摸自己别在后腰上的手枪。
那个人明白了关宇的意思——找机会，伺机击杀。
郑浩汉冷笑着说道：“哼，你们根本就不能体会这种感受。我的世界确实是黑暗的，所以我才不想屈服。我想不停折磨那些摧残我的人，并且，送他们下地狱去！”
“就现在！”关宇大吼一声。
身后的警员立马拔起枪就要开始射击。
“住手！”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声音。
“林队？”那个警员有些惊讶。林燚向他点点头，走过来让他把持枪的手放下，自己则朝着郑浩汉的方向走去。
“别过来！”郑浩汉拿着刀对着小女孩的颈部。
林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换了个方向，转身坐到大厅的椅子上，翘着个二郎腿，抬头注视着郑浩汉。
他淡淡地说：“韦小艳肚子里的羊水检验结果出来了，你知道孩子是谁的吗？”
郑浩汉怔住了，他问：“是谁的？”
“很遗憾，孩子不是你的。”说完，林燚拍拍身上的雨水，点燃了一支烟。
他继续说道：“现在，你还觉得她真的还是你的妻子吗？”
郑浩汉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胡说！”
林燚深深吸了口烟，缓缓的吐出来，他说道：“拜托，你们离婚都七年了，为什么七年后你的孩子才蹦出来，你真当他是哪吒吗？”
他又说：“那么你猜，孩子是谁的？”
郑浩汉思考了一会儿，睁圆了眼睛，盯着林燚：“那个姓赵的？”
林燚摆出了一道无奈的动作，“不好意思，你猜错了。其实呢，韦小艳早在七年前就已经被一个富强给包养了。但是她后来遇上了你，她那时候是真的爱上了你，所以才愿意和你结婚。但是结婚后呢，她怕她以前的身世会让你承受不了，怕你伤心，所以才会离开你。她想赚更多更多的钱，以至于来养活你和你将来和她的孩子，所以他才会不停的出现在别的男人身边，为的，就是足以打败那个富商。”
他抽着烟继续说：“你听明白了？所以你要对付的人根本就不是赵桥嘉。”
林燚叹了口气，把嘴里的烟吐掉，站起来缓缓说道：“再送你个顺水人情吧，那个富商名字叫方毅腾，家住良秀小区A栋1005号。”
“我凭什么相信你！”郑浩汉大吼道。
林燚淡淡地说道：“就凭我是个警察咯，我能查到的总有你多吧，不信你自己去小区找那个人问问。”
“好，我相信你。我可以放了这个小女孩，但我也有了条件。”
林燚微微一笑，“好，我可以放你走，甚至你还可以用我的车走。”说完他转了转自己的钥匙圈。
“我才不会用你的车！当然，你们也不可以在半路拦截我！也不可以追踪我！”
“我答应你。而且，那片辖区也不归咱们管，交接手续，太麻烦，我还懒得办哩。”
“乘务员和司机找来了吗？”
“来了。”林燚指了指在角落躲得远远的两个人。
“你让乘务员把闸门给我来了，然后让司机去给我把车子开动了，再把车钥匙给我丢过来。”
“好，路上小心。小女孩你必须给我们放了喔，毕竟这件事与他们一家三口都无关。”
说完，几个人十分麻溜地把这几样事都完成了。郑浩汉望了一眼四周，见这里边没有什么问题，这才缓慢地挪动着脚步。到了闸门的那一霎那，他把刀子一松，从小女孩的身边离开，迅速地奔向汽车的方向。
汽车开动，逐渐驶向远方。
林燚示意警员不要追他，任由他去。自己则走向小女孩的方向。
他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微笑的对她说：“玲玲，在这个游戏中，你表现得很棒哟。将来肯定成为一个好演员呢！”
小女孩不好意思地说：“叔叔也演的不错呢。他去哪了呀？不陪玲玲玩了吗？”
林燚笑道：“叔叔呀，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演完了，他饿了，现在去找东西吃去了。咱们去找妈妈好不好呀？妈妈在等你呢，她说等你回去了一定要好好地夸奖你哟！”
“好！”小女孩顿时又开始兴奋起来。
小黄戳了戳关宇的胳膊，问道：“关队，您说，林队这唱的是哪出呀？”
关宇抓了抓头发，他也有点脑壳疼，哭着脸摇摇头。
“方毅腾不是咱方局吗？难不成还有同名同姓？”
这时候林燚走过他们身边，关宇忍不住，问他：“诶，林燚啊，你这……怎么给人放了。”
林燚忽然神秘地一笑：“由于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对郑浩汉步步紧逼，正好逼出了他妄想中的世界。刚刚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开始说胡话了？”
“他？”小黄还是有些不解，“我不明白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问小黄“还记得我说过被迫害妄想症发病的条件是什么吗？”
“处于威胁或紧张之中？”
“没错，所以我也在我的说辞中参杂了些半真半假的成分。先是利用他的幻想世界，让他认为还有比赵桥嘉隐藏得更深的boss，并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这个boss身上去，从而使他放弃对赵玲玲的威胁。然后再利用与他幻想世界中无关的人物，也就是警察，来博取他的信任，使他相信我们。放了他也只会让他更相信我们。”
关宇恍然大悟：“高呀！欲擒故纵！”
“那你说的那个boss，是方局吗？”
林燚谙谙笑着点头。
“那我们要派人去保护他吗？”
“他那老头，估计连你都打不过他。”林燚拍了拍小黄的肩膀，转身往门外走去。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顺便给方局打个电话，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林燚扬长而去。
关宇望着林燚的背影，好想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和林燚一样的拍了拍小黄的肩膀，拍完转身而去。。
只留下小黄在风中凌乱。
“诶，要我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