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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入鬼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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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云府的大牢,修的甚是气魄,却总给人一种鬼泣森森的感觉。
  与其他大牢不同,这名为鬼狱的大牢并无多少守卫,所见之处皆看不见重兵把守,甚至连巡逻的都没有几个,只是有几个轮班驻守的狱卒而已。
  这种艰苦朴素倒是跟这出云府搭的很,可真正的鬼狱真的如同这明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吗?
  说书门中有记载,自明立八年,大战开始以来,这鬼狱之中驻守的狱卒就没有超过十个,,常年处理日常事务,轮班值守的人也不过只手之数。另外从看押犯人的危险程度,又分为天地玄黄四大监区,看守之人虽不曾在青云榜中留有名字,但却个个都非凡辈。
  而这大牢之中二十年间羁押的犯人同样也不过十人,只是那些进入了这大牢的犯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堂堂说书门,对于这鬼狱竟然也是知之不多,所以门中前辈只是留下了“地狱深渊,生人勿近”的八字评语,其中可见一般。
  刚来这越离城,并未见过多少世面的青龙白虎两兄弟,对这座监牢更是不知其中厉害,看着这守卫极其松懈的鬼狱,还以为只是平时羁押犯人的小牢房,这才顺手把这师徒二人丢了进去。
  在鬼狱看守了近二十年的狱卒老林,看见终于进来两个新人,心里暗道,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又有新鲜货进来了。
  就在这大牢最为普通的黄字牢房里
  看着还在昏睡的王寻安,老头子摇了摇头,嘴里喃喃的念道,终究还是年轻了些,缺了点火候。
  说罢又掏出了酒葫芦,一个人喝了起来。
  对于这个前两个月前迫于无奈新收的徒弟,小老头子还是比较满意的,虽说天赋根骨当不得天纵奇才四个字,但至少也算个中人之资,只是这小子来路不明,多番盘问也不曾吐露身世,姑且也就当他是个想要行走江湖的官宦子弟。
  毕竟这苦竹寺收徒又何尝在意过出身呢,他们在意的不过是那一缕可有可无的缘分。
  “老头儿,这是哪。”
  距离那迷药下肚,约莫是小两个时辰了,王寻安终于悠悠的醒了过来,他只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好长的梦,在梦里梦见了他的娘亲,还有那个憨憨傻傻的大个子。
  自从和那个叫做王缺的傻大个分别之后,他便改换面目,褪去了那金丝华服,换上了这麻衣粗布,他改变了自己几乎一切的习惯,努力的想让自己去成为一个普通的百姓,也尝尝这老爹告诉他的人间疾苦。
  “小子,终于醒了,老子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呢?”老头子还是习惯性的摸着那酒葫芦。
  “整口酒来喝喝,这觉到是睡的踏实。”王寻安伸了一个懒腰,又悠悠的打了个哈欠,一把抓过老头子的酒葫芦大口的灌了起来又大叫一声“舒服”
  “舒服,等会怕是能舒服死你”,老头子俨然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王寻安。
  “怎么,我俩又不是那真正的采花贼,未必这小姑娘还真要杀我两来为民除害啊?”
  “杀你,确实是为民除害,你且抬头看看......”
  起初这王寻安并未觉得这监牢有什么特别之处,如果非要说是哪里有点怪,那就是看守的人少了点,而且这隔壁房里的人,也不喊冤枉。可当他顺着老头子指的方向,向上望去的时候,这才惊出了一身冷汗。
  “鬼头,鬼狱。”
  这江湖之中有不少诡秘,其中一个便是这含笑的鬼头。
  “嘿嘿,小子,怕了吧,竟然还能知道鬼狱,你的身份也不一般喃。”
  鬼头作为标志的大牢并不在少数,可这鬼头含笑,这大承江湖,倒是只有鬼狱一处,别无分号,更有传言,进了这鬼狱的人,从此再无活着出去。
  “我俩就算是采花贼也不至于下这种大牢吧,这秋女侠未免是有些太抬爱我们了。”
  王寻安盯着对面牢房那披头散发的男子,心里有些发怵
  “小书生,一座座小小鬼狱就把你吓成了这样,难道二十年的光景这苦竹寺已经沦落到这样了?”那披头散发的男子缓缓的抬起了头,瞥了一眼老头子,又冲着王寻安露出一个蔑视的微笑。
  “青仇,这么多年,你这嘴皮怕是比你的武功厉害了吧”
  “哈哈哈,胡不归,你又未尝不是。”
  “我老头子比起你来可差的远咯,只是没想到这鬼狱的饭菜倒是不错,尽然能把你养的这般白嫩,怕是许久没有见过阳光了吧”
  王寻安听得两人对话,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这个半路随手认的师傅,怕不只是个说书先生那么简单。
  这几年来,从脱下那身金丝华服,六字青袍开始,本以为能逍遥的过下这江湖游侠的生活,却不料,仿佛有只无形的巨手在搅乱着他的理想,从被刺杀,到身中无名之毒,再到这无妄的牢狱之灾。这个本来离经叛道而又随遇而安的年轻人,也开始有了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惆怅。
  “我说二位,是要打要杀,还是要心平气和的喝杯酒,咱都挑明了说好不好,不必非要故作高深的逞口舌之快吧。”
  王寻安心知,既已躲不过这尔虞我诈,那还不如顺其自然。
  “你这小子倒是颇有几分这胡不归年轻时候的样子,老子喜欢。老林,拿些酒来,今日老夫要和这小子痛饮几大碗。”
  见王寻安忽然随性了起来,这个叫做青仇的男子撩了撩头发,哈哈哈大笑起来。
  “嘿,我说怪老头,要是痛饮,几大碗可不够”
  “那当如何?”
  “必须几大坛!”
  “好好好,酒这东西,让多少宏图霸业都付笑谈中,当得几大坛!”
  听得青仇大呼小叫,老林抬着几坛酒走了进来:“诶,我说小书生,你当这鬼狱是茶馆酒肆啊,还有你这仇老头,这新来的不懂规矩,怎么你这老住客也跟着胡闹!”
  “小林子,你少跟老夫装模作样,这仇天剑你是还想学不想学了。”。
  “学,当然得学,您看我这不是提着酒来了吗,刚刚啊,这不是给新人立立规矩嘛,您看这仇天剑法什么时候......能教给我第二层......”这老林一听见仇天剑,顿时跟那老猫见了耗子一样,赶紧凑到怪老头身前,一边倒酒一边小声的嘀咕道。
  “怪老头,你这小日子倒是过的滋润啊!”见着满脸堆笑的老林,王寻安笑了笑,这天下竟然真有练武成痴的人,为了一门剑法,身为狱卒却给囚犯倒酒,这江湖果然有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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