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拔剑相对

　　慕沉舟冷冰冰的道：“画龙山庄之内，承阁下美言相助，在下十分感激！”
　　五湖浪客哈哈一笑道：“这倒是用不着，白玉魔尊，你这名号算什么来历？”
　　“因为在下立志要成为天下共敬的魔尊！”
　　“什么意思？”
　　“为武林中所有的不肖之徒掘墓，埋尽为非作歹的败类。”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不过……”
　　“怎么样？”
　　“以杀止杀，未免有伤天和！”
　　慕沉舟鼻子里微微一哼，目中煞芒毕露，道：“有何不可？”
　　五湖浪客将白首微摇道：“有部分理由，但仍流于偏激，而且可鄙。心虽如此想，口中却不说出来。”
　　慕沉舟并不回应此话，只是话锋一转，道：“阁下将身来此，似乎是专等在下？”
　　“对了一点没错，我是在等你。”
　　“有何见教？”
　　“在画龙山庄大厅之内，看你神情，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慕沉舟不由哈佩此老眼光的犀利，洞烛机微，当下一颔首道：“阁下说的不错。”
　　“什么话，说吧！”
　　“在下此来‘画龙山庄’初意是要向刘庄主打探两件事，想不到一时疏忽被人愚弄，几乎酿成大祸，意外地发现阁下在座，所以改变了初衷，那两件事如请教阁下，最好不过，以阁下的渊博，定能为在下解惑！”
　　“看你冷如水，寒似雪，倒还会戴高帽子，渊博二字再也免提，我符长生一向自负见闻不差，想不到竟栽在你手下！”
　　“栽在我手下？”
　　“是呀！”
　　“此话怎讲？”
　　“从你出手招式中，认不出你师承来历，这岂非是栽了。”
　　“在下并不认同，天下武学浩瀚如海，有开门立户，公开传授的，有秘技自珍，一脉单传的，也有超人之士，研创起发始的，也有失传若干年代重现于世的……”
　　“好！好！你口才不错，现在谈谈所谓的两件事吧！”
　　慕沉舟轻易不动色的面孔，微微显出一丝激动，但也仅只是一闪而逝，又回复了冷漠，无情，仇恨而又抑郁的表情，幽幽的道：“第一件事，阁下足迹遍天下，是否知道‘屠神剑客’的下落？”
　　“你说的是‘屠神剑客李宣’？”
　　“是的！”
　　“小友，你失望了，我无法答复这问题！”
　　“为什么？”
　　“屠神剑客李宣失踪江湖已十余年，无人知其生死下落。”
　　慕沉舟愤恨地咬了咬牙，喃喃自语道：“我会找到他的，无论上天入地，走遍天涯海角……”
　　“你……与他有仇？”
　　“不错，死了也要鞭他的尸！”声音冷酷阴寒，令人为之股栗。
　　“上一代的仇？”
　　“这一点恕难奉告。”
　　“你说第二件吧？”
　　慕沉舟从怀中取出一支三寸长的凤头金钗，托在掌心之内，道：
　　“请问，武林中有谁以凤头金钗作暗器？”
　　五湖浪客又目如电张，把金钗取在手中，反复看了数遍，颓然道：“你尽出的难题，老朽栽惨了，不知道！”说着，把金钗递回慕沉舟手中。
　　慕沉舟一颗心直往下沉，捻地叹了一口气，道：“有劳了，告辞！”
　　一拱手举步向前道走去……
　　“慢着！”
　　慕沉舟闻声止步，回身道：“阁下还有什么指教？”
　　五湖浪客道：“老朽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能解开凤头金钗暗器之谜……”
　　慕沉舟迫不及待的道：
　　“阁下想到了什么样的人？”
　　“金钗魔女！”
　　“金钗？魔女”
　　“不错，‘金钗魔女’一甲子前的武林人物，算来已是百岁之人，数十年来，从未听说她现身江湖，我也是在初出道时听说这神秘的人物，武功之高，手段之辣，堪称百年中罕见，不过，对方虽号称‘金钗魔女’是不是以金钗作为暗器则不得而知，因为她当年纵横江湖，极少十招以上的对手，从未听说使用过暗器，当然，这不能证明不用暗器……
　　“她人在何处？”
　　“据说，当年出没在巫山十峰之间，是否尚在人世，就不得而知了。”
　　“多谢指点，在下誓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告辞！”
　　慕沉舟别了五湖浪客后，沿官路向西奔去，心中叨念着“金钗魔女”四个字，极有可能，“金钗魔女”便是杀害母亲之人，耳边，又响起了亡母厉喊呼声：“女魔……金钗……杀……屠神剑……”
　　如果他当时年岁稍长，或时间许可，他会问清楚就不至于盲目摸索。
　　推心切骨的往事，惨绝人寰的遭遇，凝固成了化不开的恨，塞满了他的心胸，使他变得冷酷，偏激，若不是一点天赋的良知，他不知要走上什么更邪恶的道路，他脑海里除了恨，似乎已容不得任何东西。
　　正在行走之间，道旁的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格格荡笑之声。
　　笑声入耳，慕沉舟急杀身心，正应了一句俗语，怒从心上来，恶向胆边生，脚步一挪，便朝那片树林飘去。
　　林中，一青一黑两个儒衫少年，角斗鸡也似的怒目相向，旁边，一个二十许的红衣女子，美极，艳极，玲珑浮凸的曲线，丰满成熟的诱惑。
　　只见青衫少年怒声向黑衫少年道：“江凡，我最后警告你，离开，否则别怪我做表兄的手狠手辣！”
　　黑衫少年江凡冷极的一哼道：“洛山，我也警告你离开！”
　　“你什么意思？”
　　“你又算什么意思？”
　　“江凡，你想让我动手？”
　　“落山，你若对我不客气，休怪我也对你不客气。”
　　江凡转目向红衣女子道：
　　“姑娘，你说一句，到底爱谁？”
　　红衣女子翠袖掩口，秀眉紧蹙，娇滴滴的道：“我不知爱谁好，你俩一样的英俊，一样的……”
　　“你不能两个人都爱呀！”
　　“当然，但我……不知该……”
　　“你必须选择其中一个！”
　　“我……不能呀！这样好了，我谁都不爱，只当没有这回事吧，我走了！”
　　这时，洛山一扬手道：“姑娘，你别走……”
　　红衣女子媚眼斜目瞟，口角含春，腰肢一扭，风情万种的道：“不，我不能让你们表兄弟因我而成仇！”
　　“请稍待，我有解决的办法，”洛山话声刚落，面色一沉，转向了表弟江凡，怒道：“我看在已故的姑妈面上，再次警告你，离开，保持表兄弟情份！”
　　江凡丝毫不示弱的道：“如果我说不呢？”
　　洛山面上立泛杀机，恶狠狠的道：“你可以想象得到后果。”
　　“什么后果”
　　“别忘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莫不成你要杀我？”
　　“非常有这个可能！”
　　这时，只见红衣女子娇嗔的道：“不，你们不能这样，唉！实在………我不愿见你们流血……”
　　洛山目光一转，厉声道：
　　“姑娘，如果只有在下一人，你会别无考虑吗？”
　　“当然！可是……你们是两个人呀！”。
　　“好一句两个人。”唰的一声，长剑出鞘，阴森森地指向江凡，厉声道：“表弟，别怪我，这是你迫我这样做的！”
　　江凡咬牙怒哼一声，也拨出了长剑。刹时，两人拔剑相对，谁也不甘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