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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血战雁门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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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夜幕降临,此时的雁门城墙已经残破不堪,在城楼上的士兵们,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半的人还能活动身体,但是此时谁也没动,就静静坐在城楼之上,也丝毫不避讳,在自己身边的,是战友的尸体,又或是攻城时残留的兵器。没有人知道,匈奴大军为何来的如此之快,也没有人还能清楚记住白天发生的事情。
  只是还记得,匈奴兵忽然就出现在了城楼之下,紧接着匈奴的军队,就开始攻城,让步后自己就站上了城楼,阻止匈奴人攻破城楼;再后来身边的人,就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但匈奴人的进攻,却一次比一次的激烈。云梯,箭雨,攻城车......然后,就到了现在。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支撑到现在的,只是知道,倘若匈奴大军明日的攻势还跟今天一样的话,那估计自己也会随身边已经躺下的兄弟一起躺下吧。
  城内,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因为匈奴来犯突然,所以雁门的百姓们,也没有来得及撤走,全都留在城内,缩在自己家中。白日里只听得城外厮杀一片,战火连天,城内则是人心惶惶,不知明天自己会迎来什么样的命运。
  城内一处小院,一个六岁模样的女童此时正躺在母亲的怀里玩闹,稚嫩的脸上依然是天真无邪的模样,这个年纪的她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都一无所知。突然,女童指着天上问道:“娘亲!天上有流星!”
  妇人朝着女童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被吓得花容失色,一把抓起女童就往大街上跑。与此同时,本来一片沉寂的雁门城开始骚动了起来,有人大喊到:“不好了!匈奴人放火烧城了!快来人救火啊!”
  不错,方才那女童看到的并不是什么流星,那是匈奴人所在城外射往城内的火箭矢!按理来说,雁门城楼高有十余丈,匈奴人的火箭矢是怎么都不会越过城门,直接到了城内的,可好巧不巧,那於夫罗乃是风属性,自身也刚好稀习得一御风的法门,而今夜的风向又刚好是向南的。于是结合者天时地利人和,匈奴人趁着夜色,摸到了城下,朝着雁门城内放箭,而於夫罗在此时运功,借助功力与风力将箭矢送入了雁门城。
  放了箭之后,於夫罗有随即带着自己的人马立刻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匈奴军的诸位将领见於夫罗归来,纷纷祝贺到:“副首领果然是神机妙算!竟能借助风力与内力对雁门用夜袭火攻,小的实数佩服!”
  “说什么呢?现如今羌渠已死,进攻五原郡的军队大败,我看现在应该叫首领才是!”
  “哈哈哈哈哈!好了好了!今夜我们好生休息!明日我们就把这雁门给拿下!”於夫罗哈哈大笑道。
  此时雁门守城的将士们白天都被打得晕头转向,此时早已疲惫不堪,也根本想不到平常以莽著名的匈奴人竟然会想出如此计策。
  待到守城的将士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城内已经成了一片火海,百姓哀鸣遍地,一团狼藉。贺欢赶忙爬下城楼,红着眼睛大吼道:“快,快救火!快!所有人都去帮忙!给我快去啊!”士兵们也是赶紧爬起来,去帮着百姓们救火。
  邢纪跟在贺欢的身边,看到贺欢这幅模样,也是低着头,红着眼睛默默拍了拍贺欢的肩膀。他能够理解贺欢,此时的雁门城已经如大浪中的一叶扁舟,被水轻轻一打,就会瞬间湮灭。但是没有想到,这匈奴人竟然如此歹毒,竟然会想到用火烧百姓们的房子,好让雁门从内而外的被他们所击溃。而贺欢身为此地太守,见自己的百姓们被迫害,自己却无能为力,城池也面临被攻陷的危机,这无力感,早已快要将他压垮,邢纪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不好,只能默默陪在他的身旁,去做一些自己还能做到的事。
  贺欢此时跟失了魂一般,痴痴地在大火的雁门城内走着,不停地用手比划,嘴里嘟囔着让士兵去救火,时不时也去拿起一桶水,向在燃烧的房内浇去,邢纪则是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突然他们在前方的道路中央,看见有一个小女童站在那哭泣,估摸着是大人们都去救火了,一时没人管她,这才走丢了。贺欢赶忙上前去抱起那小女童,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娃娃?怎么在这呀?”
  “呜...我...我也不知道...刚刚我跟我娘亲在院子里...看流星...然后娘亲突然就把我拉出来了,说要去...要去救火...娘亲就不见了。”小女童哭哭啼啼地说道。
  “哦,我方才呀,看到你娘亲了,她呀,要我照顾你呢,近日这天干物燥,容易失火,等你娘亲忙完了就回来找你。”贺欢一脸慈祥地说道。
  “可...可是他们说...匈奴人来了...还说...还说我们都会死...老公公,你说我们都会死吗?”小姑娘用手揉着大大的眼睛,一边流泪一边看着贺欢。
  “当然不会啦,你这傻丫头,你都还没有长大,怎么会死呢?没错,匈奴人是打过来了。可是你看,老公公我穿着盔甲,是这里的将军,是这里的士兵,是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
  “真...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老公公向你保证,一定会守护好我们的家园的!好了,走!我带你去找你娘亲!”
  说着,贺欢跟邢纪就带着这小女娃,在街上四处巡视帮忙。走了许久,后来在另一条街听说有一妇人在寻她的孩子,便就带就过去了,那妇人看见是太守带着自己的孩子来的,不禁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接住孩子,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贺欢却伸手示意,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孩子哭了会,这会睡着了,没有什么大碍,带她去好好歇息吧。”
  妇人感激地点了点头,便退下来,这是旁边有一个老丈人上前来说道:“贺大人呐,你赶紧让战士们去休息吧,城内的火就交给我们了,战士们今天打了一天仗,肯定累坏了,明个一早,估计又要跟匈奴人开战,若是此时不休息会,我怕你们吃不消啊!”
  旁边的人们也是纷纷附和道:“是啊!贺将军,你们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
  贺欢有摆了摆手说道:“诸位哪里的话,倘若是真的雁门城内真的荡为寒烟,那我们还守这城有什么用呢?当前我们还是尽早把火势控住,这样将士们也才睡得安心呐!”
  诸人见拗不过贺欢,也只得作罢,加紧步伐去灭火,这火一灭就到了平旦时分,才将火情控制住,贺欢这才命令士兵们回到城楼上歇息,迎接明天的决战。而邢纪跟贺欢则是一晚上都没睡,两人就在城楼上的一个没有人的角落,靠着城墙聊天。他们天方地圆得谈着,聊了许多,聊到他们是如何相识,后来又是如何一同并肩作战,又聊到了以后的生活——对,以后的生活,如果真的有以后的话。
  待到日出时分,太阳渐渐地从云雾之中探出了头,朦胧的光亮也照向了雁门城内,经过昨晚的火攻,雁门城内有许多地方都化为了焦土,还有不少地方,此时还有着缕缕烟火在那废墟中升起。。
  守城的将士们也都醒了过来,虽然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但是他们都知道今天有一场死斗,所以所有人都是红着眼睛,但是气势丝毫都没有拉下,每个人都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贺欢跟邢纪此时已经站在了城头,看到对面的匈奴部队已经开始集结,两人对视一眼——终究是来了。随即下令道:“兄弟们,今日估计就是我们在战场上的最后一舞!我贺某能与诸位并肩作战到最后,实乃三生有幸!若有来生,贺某还愿意跟诸位同袍!来吧!让对面的匈奴小儿看看!我雁门儿郎,又岂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们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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