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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豺狼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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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家村。
  灯火通明,人吼叫马嘶鸣。钱宏伙同飞马帮众人坐在二十几张老旧的八仙桌上,喝着农家自酿的浑酒,猜着行酒令,何其嚣张。
  “三个三啊!”“六个六啊!”“五魁首啊!”“喝啊!哈哈……哈!”
  如果不知道实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可能还会以为林家村在办什么喜事,来蹭一杯酒水,讨个好彩头。
  而事实上,林家村村民并不怎么好受,心里想着能有一位救世主从天而降,脚踏七彩祥云来拯救他们……
  然而并没有人来,骨感的现实是:快乐是飞马帮的,村民们什么都没有。
  连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可能下一刻就会死去。
  当飞马帮众人酒足饭饱,豺狼本性就露了出来。
  “这TMD是什么酒,老子喝着都塞牙!”一个小喽啰一下子砸碎了还剩半壶的老酒,嚣张道。他故意找茬,糟蹋粮食。他哪知道那是村里人的老人都舍不得喝,只在过年的时候才能享受一小口的奢侈品!
  “这是什么,啊?青菜!是猪食吧!你拿猪食来给我吃!那你自己来偿吧!”那个畜生淫笑着推到了一个给他上菜的三姨娘。
  三姨娘本来藏的好好的。先前三叔把计划说了出来,众人仔细合计,发现计划里有个漏洞——没人做菜——女人们都藏起来了。于是专门去找三姨一次,三姨听了三叔的计划,二话没说,就决定冒险去给山匪做饭,却意外的来到了山匪的眼皮子底下。
  “WC,这是什么肉,里面这么多骨头?是人吃的吗?”他夹着的是村里人过年都舍不得杀的食米鸡,食米鸡太小了,是没有多少肉。但他嘴里明明已经塞满了啊,却还在不停地吼着!
  飞马帮的众人顿时对林家村村民各种看不顺眼了。于是,掀翻桌子的,推人倒地的,哭喊求饶的,顿时响作一团,拔刀威胁的,威胁淫笑的,嗷嗷怪叫的,此起彼伏。
  初时一片祥和的外衣被撕碎,露出来的是披着人皮的豺狼的可憎面目。
  三姨娘死了,不堪凌辱自杀的。
  林家村的村民终于看清楚,眼前的是一群毫无人性的豺狼,拖延时间的办法行不通,对委屈求全不再抱有希望。因为豺狼是不会做人事的,你越是顺从,越是委曲求全,越被欺凌得体无完肤。
  林家村的村民是有血性的。还是那群平时为人谦逊、淳朴善良的农户织女,还是那群尊老敬老、关爱幼小的叔伯婶姨,还是那群养育林暄兄妹三年,不求回报的林家村人。此刻变得不一样了。
  男人们抄起放在门框边上的锄头、扁担,朝着半醉半醒的豺狼们冲了上去。女人们藏好孩子,提着做菜用的菜刀,缝衣服用过的剪刀,从藏身地里冲了出来,跟在男人们后面。“保护村子,保护孩子,和她们的男人一起同生共死!”就是她们内心坚定的宣言!
  豺狼们心中以为林家村只是一个羊圈,里面的都是一群温顺的绵羊。随便来个武者就能奴役他们,哪怕让他们当牛做马,他们也心甘情愿。殊不知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林家村里都是有热血的汉子?
  于是,豺狼们为他们的轻视付出了代价。村民不是钱宏的对手,难道还不能从小喽啰身上撕下一层皮吗?
  当林家村村民冲到近前,三叔领着人先将那个凌辱三姨娘的畜生乱棍打死当场,直到那个畜生没了人形才罢休。又跟着几锄头砸碎了周围的几个豺狼的脑袋,又朝着四周喝的醉醺醺的,还没反应过来情况的豺狼冲去。
  钱宏,这个飞马帮的二当家的。他被林家村单独对待,被邀请进一个小屋子里,和三个手下的小头目坐在一起。显然,他也被表现出来的隐忍来迷惑了,正大口大口的享受着林家村献上的热酒热菜。心里却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这个村子屠了!手下玩闹不会去管,对于他来说,手下玩女人、赌钱、抢劫、砸东西,多正常!要是手下纪律严明那才让他感到不正常。此时的喧哗,他只以为是手下的玩闹罢了。
  钱宏微眯着眼,靠坐在一个太师椅上,脚翘得老高。那个椅子原来是老村长的,是林家村历代村长传下来的的象征。耗费三叔老大力气,才说服众人,拿来讨好钱宏。
  丝丝夜风从钱宏脸上划过,带来些许凉意。他想到了那个如梦魇一般的名字“皇庭玄黄”。那个他贪恋女色,强抢民女,惹怒皇庭官员,引来的组织。他最初时不以为意,却付出差点身死的代价,让他每每从睡梦中惊醒。
  钱宏又一次被这个名字惊醒了,以他五品武师的修为,瞬间蒸发了酒气。此时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杀啊!”“杀了这群畜生!”众林家村村民竟然乘着众马匪酒醉之际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占了些优势。
  酒醒过来的钱宏终于反应过来不对。“这群蝼蚁敢反抗,给我杀了他们!”钱宏站起身来,走出房门,大喝一声。于是众贼众也反应过来,纷纷站起来,踢翻桌子,抽出刀来,朝林家村村民们砍去!
  村民们的锄头、扁担终究无法抵挡得了飞马帮精良铁刀利剑?纷纷被斩断成两截。武器被毁,人也就只能怀着对山匪满腔的怨气与不甘,倒在了血泊中。
  最先挡在钱宏面前的是三叔这个庄稼汉,他握着从飞马帮喽啰手中抢来的精铁刀,冲在队伍最前面。他身上已经被砍了好几刀,满身都是血!真不知道,三叔这个老实的庄稼汉怎么受得了这么严重的伤。
  当他来到钱宏面前时,体力已经近乎枯竭,只来的急举起铁刀就被钱宏的铁刀刺穿了心脏。
  三叔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口中吐出鲜血,跌倒在地上,意识陷入了黑暗……
  钱宏一刀杀了三叔,还不罢休。又斩下三叔的头,提在手上,对手下的人下了个丧心病狂的命令:“林家村老老少少全部屠光!斩下脑袋来堆在一起!让他们死后做伴,一村人就要整整齐齐!哈哈……”钱宏疯狂大笑!钱宏的手下嘎嘎怪叫!
  林家村完全陷入了炼狱之中。
  林家村的村民在亲人的死亡,生路被斩断的情况下,决心背水一。他们的灵魂好像化作火焰,从通红的眼睛里喷出,化成燃烧在炼狱里的复仇之火。男人们的锄头、扁担等等,只要是能伤敌的家伙,不停的朝敌人的头上砸去,也不管武器是不是已经变形,也没注意到马匪的精铁刀已经划破衣裳,捅进了胸腔。站在前面的男人们不断倒下,村民与马匪都有,却是完全不成比例!
  林家村的男人们倒下一个,跟在后面的女人就上前一个。
  女人们比不过男人的力气,但她们有自己的战斗方式。一手拿起菜刀砍头,另一手的剪刀直戳下腹,手里没有了武器,就用嘴巴咬,指甲抓,硬是非要撕下马匪一块皮来不可。
  林家村的这场惨烈的战斗,说来迟,实则快。从马匪挑刺到林家村反击,再到结束也就不到半个时辰,这还是因为飞马帮喝了不少酒的缘故。
  在这半个时辰中,林家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断被屠戮,村口的人被杀完了,还跑进村子,挨家挨户的搜,找到一个便杀一个,连婴儿都不曾放过。最后,钱宏又下令烧了全村,将哪些躲起来的、没有找到的人全部烧死!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林家村被胜利者纵火焚毁,大火烧了半夜。
  但是胜利者也付出了代价:带着轻重不一几十民伤员和拖着十几具死尸狼狈而去。林家村这个名字也成为了一些苟活的飞马帮喽啰脑中的一个梦魇!
  据说钱宏这个飞马帮的二当家狼狈回去,石磊看到马匪的样子,问明原因后,对钱宏一阵数落,甚至差点大打出手。两人也因此心怀芥蒂,石磊再不让钱宏独自领队,有事必让法虎跟随监督。钱宏对此举十分不满,两人水火不容,分道扬镳。
  林家村大火烧了半夜。后半夜才天降一场大雨,浇灭了火焰。
  在大雨中,林家村的英魂好像在对着这帮马匪笑,笑得像得报大仇般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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