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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茶楼空寂寂的，只剩白天灵光盈溢的装饰物发出幽幽的光芒。要不是柳寄奴是个修士，置身这么阴暗而寂静的环境中还会觉得毛毛的。他交够了钱，吩咐了酒馆的伙计别来打搅。安心在茶楼一觉睡到了半夜，直到凌晨才饿醒来打算去找点吃的。
他在俗世的时候封闭了自己的灵力，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了十几年，熬夜御剑飞行到了凡世与修真界的交界处千机城，虽已经不需要睡眠和食物，但还是颇感疲倦饥饿。
利索出隔间，翻身下了二楼。这酒馆物件都是些寻常物件，也不怕被偷。柳寄奴随手捏了个法诀便出了酒馆。虽说酒馆半夜关门了，但作为修真界的一座称得上繁华的城市，倒也不愁买不到吃的。
正当他从储物袋翻出几块堆在低部灵石打算去买些食物时，鼻子一皱，闻到了些熟悉而憎恶的味道——自在门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女身上的媚香。
饿不过是习惯了吃饭，一时不适应，倒也不是非要吃点不可。这时候还是救人要紧。他摸了摸手里的灵石，又放回储物袋，朝着媚香传来的方向奔去。
千机城较之其他修真界的城市，多了几分俗世的新鲜玩意，部分房屋结构也是按照俗世风格建的。等到柳寄奴沿着气味越来越浓的方向走过去，所见之处只剩一条巷子。
有些细碎的淫言浪语传出来，等他走进巷子，只发现白天在隔壁八卦的几个出来历练的宗门弟子肢体支离破碎地散布于地面，扭曲的面庞一半是恐惧，一半是销骨的快感。
唯一站立的生物是两个身着黑色毛发的类人生物，发觉他后停止了当下的动作与他对视，喉咙发出细微的呼噜呼噜声。
“自在门饲养的猫妖。”柳寄奴心中暗道一声。也是这些历练的弟子不够谨慎。最近千机城是是非非的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几个金丹期的小弟子半夜不老实待在旅店，自然容易被些腌臜东西找上。
看着人已经死透了，他随手两剑，便将屠戮了金丹弟子的两头猫妖斩去头颅，剩下的尸体，明早自有巡逻队发现。到时，烧毁猫妖尸体，将死亡弟子的尸首送回他们的宗门这种事自然有人会做。
时间还早，还能去买个夜宵。他把灵石掏出来，顿了一下后再次收了回去。回头望向巷子的出口。
事实上，并非几个剑修待在一起剑意就会互斥而引起灵气暴乱。只有当高阶剑修与几个低阶剑修站在一起时，低阶剑修才会被动地释放剑意抵挡高阶剑修带来的压迫，引起灵气暴乱。
身穿白衣，束高冠。这是剑宗所有弟子的服饰。但同样的衣服，他总比常人多了一份疏远感。
“白兄。”柳寄奴拱手行了一礼。
来人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站在出口，直直地看着他。好半晌，方才同样拱手行了一礼：“柳兄。”
再次相见已是四十年后，柳寄奴只觉有些尴尬，提不起什么话头。于是又是僵硬地站了一会。幸亏随行的剑宗弟子匆匆赶到解围。
为首的娃娃脸弟子看了一眼柳寄奴：“少宗主，那自在门的邪物，，，”
白思追指了指巷子：“里面，已被白兄斩杀。”
剑宗弟子看着柳寄奴的目光也是多了几分敬意。剑修慕强，这自在门的猫妖虽只有金丹境界，但肉身淬炼得堪比上品法宝，寻常元婴期都奈何不得他们。从他们发现媚香到赶来，也不过半盏茶时间，可见此人怕是个元婴期的高手。
见着人越来越多了，柳寄奴摩挲了两下剑柄，打算开溜，正打算开口告辞，却又被那少宗主抢先一步说道：“不如一起去吃点东西。”
柳寄奴看了看天上的繁星，摸了摸鼻子答应了。
千机城的食物兼具俗世的灵巧与修真界的灵气，味道自然不用说。柳寄奴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塞小笼包。力图在天亮前回旅馆，还能再睡个回笼觉。
“近些年，，，”白思追什么也没吃，抿了两口茶水：“剑宗发展青黄不急，人才凋零。”
柳寄奴伸手拿小笼包的手瞬间僵硬。
“我不会回去的。”柳寄奴收回手，凝视着茶杯。“我还没有找到那条路。”
“怀剑长老很想你，老是念叨着你。”。
柳寄奴想起那个喜欢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子，不禁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随即变成苦笑：“当年我执意寻找有情剑道，气得老头子狠狠打骂了我几顿，现在怕是都不肯见我了。”
“我会守好宗门的。”白思追放下茶杯，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