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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摩尼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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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朱子红和钟秀英他们又去捕鱼。回来吃过晚饭后,钟秀英对朱子红说道:“晚上觉得闷的话,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朱子红道:“晚上了还有热闹?”
  钟秀英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于是朱子红跟着钟秀英一起去了。在昏黄的暮色光下,婆娑的树影中,钟秀英领着朱子红,穿过阡陌小道,伴着周围蛐蛐的鸣叫和湖滩外的一片蛙声,向岛上一座大的礼台走去。
  钟秀英引着朱子红来到礼台旁,礼台周围灯火通明,朱子红只见礼台前面的广场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寨民,男女老少都有,礼台上一个须目炯劲的褐衫老者正在讲着话。
  有人见到钟秀英来,就给他搬来椅凳,放到礼台下面的广场上。钟秀英于是引朱子红一起坐到椅子上。
  只听台上老者讲道:“未有天地之时,只有善恶二宗。善宗即光明王国,最高神为伟大之父摩尼明尊。他具有怜悯、诚信、具足、忍辱、智慧等五施。恶宗被称为黑暗之王(魔王),住在黑暗王国里。后来,黑暗侵入光明,光明与黑暗斗争,两者混合。很多生灵被迫在黑暗中受苦,所以现在要冲破黑暗迎接光明。”
  老者讲完这段,然后对众人说道,下面跟我诵唱“叹明界文”歌:
  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
  彼受欢乐无烦恼,若言有苦无是处。
  常受快乐光明中,若言有病无是处。
  如有得住彼国者,究竟普会无忧愁。
  处所庄严皆清净,诸恶不净彼元无;
  快乐充遍常宽泰,言有相陵无是处。
  老者唱一句,下面众人广场上的众人跟着唱一句。
  众人正在咏唱中,朱子红对钟秀英道:“这是摩尼教的内容!”
  钟秀英停下咏唱对朱子红道:“公子怎么会知道?”
  朱子红道:“我之前在书上看到过!”
  钟秀英道:“公子还知道的蛮多的嘛!我们现在又叫做明尊教!”
  这时已经咏唱完,老者又道:“下面大家放松一会儿,有人为大家带来杂耍,之后再由我儿子皍为大家介绍入‘法社’事宜”。
  老者下去,之后一个耍艺人带了一只猴子上台为大家表演猴戏。猴子开始时也还听话,后来艺人要求做的动作,那猴子总是慢一拍,只引得台下众人哄堂大笑。耍艺人和猴子表演的精彩,朱子红和钟秀英也不尽看得哈哈发笑。
  朱子红一边看戏一边又对钟秀英说道:“这摩尼教是唐代的时候,从西域回讫起传过来的,后来又被禁止了!”
  钟秀英对朱子红说道:“这是个好教啊,讲究众生平等,如兄弟姐妹一般,以后我也不叫你公子了,叫你朱哥哥!”
  朱子红道:“嗯,说的很好!”
  钟秀英又说道:“听说中国古代有个圣人叫老子,你读过书应该知道吧!后来老子出关后就化作了摩尼,创建了这个明尊教,要带领众生冲破黑暗,走向光明!”
  耍猴人表演完之后又有人继续上台表演皮影戏,表演的是花木兰从军的故事。
  朱子红听了钟秀英的话后说道:“你也知道的不少嘛!这是《老子话不经》上说的!”
  钟秀英说道:“我是听爹爹讲的,我可没读过书!”
  朱子红问道:“你爹是谁?”
  钟秀英道:“就是刚才在台上讲道的那个!”
  朱子红释然:“哦……”
  钟秀英一边看皮影戏,一边又对朱子红道:“待会儿我带你去见他!”
  皮影戏演完,一个银衫年轻人上了台道:“下面由我来给大家讲讲入法社的事宜!”
  朱子红对钟秀英道:“那上台这个就是你哥哥了!”
  钟秀英说道:“嗯,是大哥钟子昂!我还有个弟弟!”
  这时只听钟子昂在台上继续说道:“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老爷行的法,当等贵贱,均贫富。凡入老爷法社者,必‘田蚕兴旺,生理丰富’”。
  这时台下有人问道:“少爷!那怎么入法社呢?”
  钟子昂提高声音道:“凡加入老爷的组织──乡社的农民要交一点钱粮,社内实行互助共济,困难时会获得帮助,经营得好的也不会多要,因此最终都能“田蚕兴旺,生理丰富”。愿意办理者,可以找杨幺去登记。”
  朱子红听了道:“这真是个好办法,能互助合作形成互相帮助!”
  钟秀英对朱子红说道:“爹爹带着我们这样做很多年了,所以你看到这里人人都过得很好,因为穷困的人或弱者会得到帮助!”
  这时钟子昂下去,杨幺上台去给要入乡社的农民登记。
  钟秀英对朱子红道:“走,我带你去见我爹!”朱子红只好跟着钟秀英去了。
  钟秀英领着朱子红来到礼台后面的一间厅堂里,钟老爷正在里面喝茶,见钟秀英领着朱子红进来,钟老爷放下茶杯。朱子红赶忙上前施礼道:“晚辈朱子红拜见钟老爷!”
  钟老爷拖手示意朱子红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客人远来,招待不周,还请海涵!”
  朱子红在椅子上坐下道:“老爷客气了,很好了!”
  钟秀英也在朱子红旁边的椅子坐下道:“爹!你所讲的朱哥哥都知道!”
  钟老爷理了理胡子微笑道:“很好——很好!”
  这时候有人沏茶给朱子红和钟秀英端上来。钟老爷端了他的茶,喝了一口又对朱子红道:“公子在岛上可还住得习惯?”
  朱子红道:“很好!感谢令女盛情款待。”
  钟老爷道:“你帮救过小女,我谢谢你!”
  朱子红道:“钟老爷太客气了,晚辈惭愧得很!”
  钟老爷道:“年轻人也不必太过谦逊,我们这里讲究平等待人,我也是因为事物太多,无暇招待,你是小女的朋友,就由小女招款你!”
  钟秀英接话道:“那爹你去忙吧,我跟朱哥哥出去转转!”
  钟老爷道:“好吧,你们去吧!”于是钟秀英领着朱子红出了厅堂。
  礼台上,广场上的寨民正在忙着找杨幺登记入乡社。钟秀英对朱子红说道:“要不我们去湖边看月亮?”
  朱子红道:“好!”
  朱子红和钟秀英朝着湖岛东边走去,来到湖边,月亮正好刚从湖那一边的岳阳楼顶升起,暂挂于岳阳楼顶,洞庭湖在月亮下静得如一面明镜,星光稀疏。周围蛙声四去,伴着蛐蛐的鸣唱。好一幅田园同色,好一处人间胜景。不尽让朱子红想起了唐代诗人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于是吟诵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朱子红和钟秀英二人齐座于湖岸边的岩石上,看月亮,沐湖风。
  钟秀英问朱子红道:“朱哥哥,你喜欢这里的生活吗?”
  朱子红道:“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甚至让我忘了我们刚刚从战争中走过来!”
  钟秀英又道:“那朱哥哥愿意常住这里吗?”
  朱子红道:“愿天下的百姓,都能生活在像这样的地方,没有战争,没有杀戮,没有奴役!”
  而此时此刻,朱子红却想到了江雪梅,她现在已经到哪里了,会不会早就在河南等着自己了!朱子红心里有些踹踹不安,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我和钟姑娘什么都没有,我和钟姑娘什么都不是!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每每夜里,朱子红又会梦到江雪梅正在河南等待自己,寻找自己!醒来又会想起钟秀英那一身黑色修长而神秘的充满魅力的诱惑!日子就这样在幸福和不安中一天天悄悄过去,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
  这天,忽然君山岛上炸开了锅,人人议论,人心惶惶。因为有人从外面带来了消息,说好象东京又在打仗了。寨民们在礼台广场聚会议事,有主张出兵再次勤王的,有主张在留守这里保卫家园的。
  钟老爷对众人道:“赵构是不会相信我们这些义军的,更不会好好的待见我们,上次我儿子昂带你们去了,你们也知道了,还没与金兵接触就被赵构解散遣返回来了!”。
  最后钟老爷作出决定,打造刀兵,治备存粮,组建义勇,金兵打来时守护家园。
  听到这个消息,朱子红决定赶往河南宗泽处。钟秀英且是很不舍,也想跟朱子红一起去河南,无奈钟老爷不允许钟秀英同去,钟秀英只好依依不舍的送别朱子红,邀请朱子红战事过后再来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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