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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雨夜,瑞门拼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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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门回头后看到的景象几乎使他魂飞魄散:不知何时,塞德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他弯着身子,将脸贴在自己的后面,一双充血的白眼离自己是如此的近。他大张着嘴,仿佛要将瑞门活活吞下去,额头上青筋暴起,满脸都是血污。
  但是赛德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
  忽然,赛德的嗓子开始剧烈地蠕动,瑞门知道事情不妙,于是急忙后退。但是没等他挪动多少地方,赛德便“呕”地一声,喷出了几大口污血,里面还有味道强烈的胃酸等物。一时间瑞门只是作呕,他的全身几乎都被这些赃物洗了一遍。
  赛德已经倒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赛德就这样突然地死去了,在这被烧得焦黑的丛林中留下了满地的尸体。瑞门暗自庆幸自己的好运,看样子刚刚哪怕再晚一秒,自己就会没命了,毕竟当时赛德的脸就在自己的脑后,想想都让人后怕。
  周围充满了血腥的味道,还有丛林燃烧后的独特的木香味。那火圈还在向外扩散,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周围的寂静更是映衬出丛林的黑暗,只有火光才是附近比较可靠的光源。
  天上半轮昏月高挂。
  瑞门将赛德身上的两处秘宝去了,收入囊中。对于要不要再戴上这种危险的东西,他以后还是要谨慎地思考几番,刚刚的感觉,就像置身于地狱一般。
  将菲尔放在马车里,四下张望时,却发现无论是他们之前用过的马,还是这群匪徒用的马,现在全都倒在地上了。
  “菲尔的伤情很紧急,”瑞门将满是血污和胃液的背心脱下,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本来还想试试马车怎么驾呢,现在也没办法了,只能拉他过去了。”瑞门就像个熟练的车夫,拉起马车跑了起来,然而并不是很轻快。马车要比人力车沉重很多倍,要不是瑞门的身体强壮,这根本就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菲尔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他只感到围绕在自己周围的刺骨的严寒渐渐消退。终于他好像看到了曙光一般,于是他拼命游过去,终于见到光明。
  他知道自己可以睁开眼睛了,他也恢复了意识,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是躺在一张不硬不软的床上;他能够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阵规律的沙沙声,而他的附近也偶尔会有几句交谈声。他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是获救了,并且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菲尔睁开了眼。
  他是在一个拱形房顶的棚屋里面。环顾四周这里竟然整整齐齐地排了很多张床,几乎每张床上面都躺着一名患者——他们几乎全部都是受了十分严重的外伤。为了不影响病人休息,很多像医生一样的人们穿梭在病床间,只是在必须的时候才低声交谈几句。
  菲尔下了床,当他看到一名护士走过时,他将这名护士喊住了:“啊!你好,打扰一下……你们知道一个跟我一起的一个小伙子,系着蓝头巾,穿蓝背心,拿着根黑色棍子的人在哪吗?”
  那名护士先是问候了一下菲尔的伤情如何,而后先是给他做了一些诸如测体温,量血压,测心跳之类的检查,最后先是询问了要寻找的人的姓名后才指引着菲尔下了床,带着他走出了这个棚屋。
  来到外面后,菲尔十分地吃惊于这里的景象:这里就是一座医疗基地。自己听到的规则的沙沙声,是从不远处的制药厂里面的机器传出来的运作声。环顾自周,目之所及就能看到五间棚屋,按照刚刚的估计,一间棚屋里面有大约二百个床位,那这座基地里面就至少要有一千张床位!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菲尔心想,他现在所处在的位置,正是国家的战地医疗基地!每天这里都要有大批的伤员运出运进,而这样的战地医疗基地,至少每个国家都有数百座,分散在各大战区周围。
  他在心里默默地思考了一下世界的地图,很快,一幅画面就呈现在他的眼前:
  世界大陆被分为两块和四个区域。中间是一条宽阔无比的马尔斯河,站在岸边看上去与大海无异;左边的大陆中间是一片名为戴耿思的山脉,它的两边大部分地方是悬崖峭壁,并且宽窄不一,两边只有在很久很久以前山体还没有定型时留下的巨型坡道,成为了登上这座山脉的途经之一,然而站在山顶上时,却分明能够看到这里就是个高原地带,上面十分开阔,地形复杂,而这里就是上下两个国家——西风界和北林界的主要战场;右边大陆中间则是一片名为密求斯的海洋将东火界和南山界分隔两地,在海上有大大小小的岛屿,由于那里环境特殊,造就了各种险恶的天气,岛上阴晴不定,冷热交替频繁,根本不适合人长期居住,然而这样的天堑却成为了两国绝佳的战场。
  “早就知道自从秘宝时代开始之后,世界上的四大国家就一直战乱不断,没想到竟然如此激烈。”菲尔感叹道。
  “其实,如果一直都是这样激烈的话,任何国家都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的”护士说,“这十几年里,只有开始的几年打得很凶,中间就是打打停停,规模其实也不是很大。只是因为据说最近在北林界发现了从西风界跑出来了一伙战团,极大地威胁着北林界的安全,所以北林和西风最近便又开战了。”
  “西风界,你是说从咱们国家跑出去的吗?”菲尔问道,而后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那,战团是什么组织?为什么我以前一直没有听说过?”
  “啊,战团这个名字是前几年才在世界范围里确定下来并且开始使用的。这个称呼其实就是用在那些,由一定数量的战斗人员集结在一起的不受法律约束的武装组织。其实说不好听一点就是一群匪徒而已。”
  不知为何,菲尔听得热血澎湃,“那,那个战团里面都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亏得这样闻名世界的大新闻你都不知道啊。”护士无奈地笑了笑,“那个战团,是由黑骑·三龙率领的黑骑战团,真是强大得可怕啊。听说他们几乎已经收集了西风界的所有秘宝,现在正转战北林界。”
  “三龙!”菲尔不由得惊呼一声,引得周围人向他投来奇怪的目光。菲尔确定无疑,他知道这个名字。
  “喂!不要这么大声啊!对于那个再次挑起战乱的男人,说出来大家可是很反感的!”于是菲尔连忙道歉,不过刚才确实由于他太激动了,以至于不得不将它喊出来。
  二人走了不久,来到了另一个棚屋,进去以后走到了一个床位前。
  “马克尔·瑞门,就是他吧。”
  眼下在床上躺着的确实是瑞门。菲尔知道同赛德战斗,非死即伤,所以在这里看到瑞门也是不出所料了。
  “没关系,不用担心,他只是因为耗尽了体力,出现了休克的症状。现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护士翻着手中的本子说道。
  菲尔道了谢,护士便去了。
  “为了我你一定受了很多苦吧。”菲尔看着瑞门,他的记忆只能达到自己晕过去前的一瞬间,一想到瑞门要带着自己提供的提示独自面对那个敌人,他心里还是感觉很难受。
  一瞥之下,他看到了瑞门那肮脏不堪的衣物,尤其是那个背心,上面是黑黑的一片,似乎都硬起来了。菲尔将衣服拿起来准备去外面想办法洗一洗。
  很快,他便在洗衣房旁边找到了一个小水池。他向洗衣房里面借了一只盆子,在外面洗起衣服来。
  “哥哥!哥哥!你康复了?”
  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菲尔回过头时看到了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子。菲尔应了一声,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哥哥,你真是有一个十分厉害的朋友啊!”菲尔从孩子的嘴中听出了羡慕,敬佩,快乐……
  “啊,我的朋友确实很厉害呢。”
  “哥哥你昨天晕过去了,不知道吗?你的朋友冒着大雨拉着你爬到了这里啊!还指着背后的你说:‘无论如何,都要救他!’真的太帅了!”
  “爬上来?”菲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放下手中的衣服,向着医疗基地边缘跑去,最后,他站在了一道铁丝网前。这个铁丝网本来是围绕了基地一周的,但是眼前这里却是之前就被剪出了一个洞,而后再用其他的铁丝固定好的。就在这道铁丝网前,是一处高达数百米的悬崖——瑞门冒着大雨,顺着湿滑的岩壁,背着他从下面爬了上来。
  当时,瑞门拉着马车跑着,天色正黑,他只能借着一点点月光认着路跑。不知他被绊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他脱离了道路跑进丛林多少次,总之,没有一次他不是在跌倒以后便爬起来继续的。一连跑了一个小时,总算他运气好,最后终于看到了一个小村庄。
  他呼叫着,希望有人出来施救。村中的人还正睡着觉,听到有人求救,只能勉强迎了出来。可是,村中的人们观察了菲尔的伤势,尽皆面如土色:“这伤,一般人早就死了啊!”“别胡说!这孩子还有一点呼吸,也许有救!”
  一听有救,瑞门便激动地询问得救之法。村中的人说:“我们只能帮他简单包扎一下。但是,就在我们这小村庄北面,就是戴耿思山脉了。正巧有一座医疗基地就在那悬崖边上,只是现在过去还要三天的路程。”
  瑞门当场便说出了令所有人为止瞠目结舌的一句话:“我爬上去。”
  于是村里的人帮忙将菲尔捆在瑞门的背上,而后还给了他两个登山镐。
  瑞门毫不迟疑地开始向上攀爬,可是刚爬到一半天上便下起雨来,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湿冷的狂风。瑞门只是穿了一件背心而已,此时他全身被冰凉的雨水冲刷,又被狂风洗礼,就和站在严冬的雪地里面没有任何区别。
  他怎们能够放弃?背上的人,可是跟他一起拼命战斗过的伙伴啊!
  狂风卷过,吹得他很难挂在岩壁上面。常年的雨水冲刷,使得这上面的落脚点很少。忽然,登山镐脱落了岩石,瑞门连同菲尔一起掉了下去。
  瑞门连忙将绝风抽出,用尽全身气力将它插入岩壁,这才勉强停了下来。但是登山镐却掉了下去,接下来他就只能徒手攀爬了。
  风在刮,雨在下,瑞门向上爬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少,对他来说,背上的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没了命地用力,为了抓住湿滑的岩壁,他必须要使用比平常大得多的力才可以。渐渐地,在他的手触摸过的岩壁上面,都留下了血痕。
  即使手上的皮早就被磨了去,即使骨头上的肉也要慢慢地被磨走,他也不打算就这样屈服。
  经过半个小时的攀爬,他终于爬到了悬崖的顶端。这半个小时,他吼叫着,咒骂着,只为了分散注意力,不去注意那令人心痛的痛苦与折磨。
  看着瑞门那一双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菲尔很容易想到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瑞门,我一定会陪你走到最后;我也相信你也会陪我一起,收集所有的‘百上秘宝’!”菲尔脸上露出了笑容,眼前这个昏迷未醒的男人,给了他家人一样的感觉。
  瑞门那蓝色的头巾,背心,都被洗得亮洁如新,像是一大一小两面旗帜一般,在晾衣架上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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