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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桐莱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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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我出生起,这天下就颇不安宁。用我爹的话说是那管天地长生的应龙被领头的帝龙捅死了,天下才会大乱。这只是迷信说法,但我不否认他是在影射暴君周王李山杀死了自己贤能的亲叔叔李信后才惹得天下大乱,众人群起而攻之的。
  我今年十八岁,这周国四分五裂的战争便打了十八年。我爹是宣昭王李信麾下的猛将,虽也是姓李却是太祖帝不受宠儿子,南越王李律。宣昭王死后我爹誓要报仇,是这几路“抗周”兵里打的最猛的那一路。这十八年我爹披荆斩棘,把那几路“抗周”军杀得片甲不留,这几路军里只有我爹是正统皇家血脉,因此收了很多贤人能士,老百姓们也纷纷盼望着我爹凯旋归来的那一天。
  此刻眼看就要打到首都,胜利在望之际,军队里却传来消息,周王李山暴毙了,据宫里的探子说是这周王是死在没日没夜的荒淫中,最后在一妃子的身上“过劳死”了,这可真的惊讶到我。现在皇后娘娘要招安,她膝下并无子嗣,后宫里的男孩子最大的还不超过十岁。说是要封我爹为雍亲王去朝廷做官,辅佐幼帝。
  我寻思这是什么鸿门宴,这娘娘心里打的什么如意小算盘?就和我爹迟迟在帝都外不肯退兵,也不肯接受懿旨。
  最后是八十多岁的太皇太后出面,伴着皇后娘娘亲自出城接我和我爹进宫吃家宴,就算这样我爹都没退兵,生怕出了什么事后面的弟兄赶紧攻进来救人。
  那场家宴是我吃过的最别扭的一顿饭,皇后娘娘哭天抹泪的和我这第一次见面的祖母一起表示: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打仗打了十八年,周国早已经民不聊生了。况且周王李山已经死了,她们后宫这几个女人还想活命,求求您高抬贵手吧。随后又讲了颇多仁义礼智信,还怼到我头上说一个女子实在不适合在军队里当女将,不如在宫里陪陪祖母,还要给我安排什么夫君。
  我爹是不愿意的,毕竟打了十八年的仗,这最终目的是杀掉暴君周王,成为新帝的。但周王李山突然死了,这除暴政的名号就再也说不下去。想要拿皇子年幼无知说事,自己好登上帝位。皇后娘娘又抢着封我爹为雍亲王,朝廷大政都送给你,我们宁可做傀儡,只求你放我们一命。这种做法很让人头疼,我悄悄劝我爹应下来,毕竟现在她们这么怕我们只不过是我们的兵是最多最猛的那支。身为南越王,我们离帝都是最远的。现在称帝也什么信臣,更没什么民心。不如先就这样在帝都待上几年,攒了些民心和党羽后再冲击帝位,既然等了十八年也不怕再等几年了。我爹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便应了下来。
  从此我大周国多了一位权倾朝野的雍亲王李律,还有一位周国最不敢招惹的女人,南越郡主桐莱。
  这天我正躺在踏上睡懒觉,外面白雪皑皑,雪花飘飘。我躲在被子里,伴着火炉小憩,脸热的红扑扑的,别提多得劲儿。
  “郡主,郡主~”
  不识相的小桃子非闯进来,用她那双冰凉的手伸进了我的被子。我被冷的激灵一下,瞪大双眼睡意全无。
  “你干嘛!”
  “叫郡主起床啊,郡主桃儿听说国祭府来了位新祭祀,长得真是惊为天人啊,哪怕是国祭府请着孕假的女官都拖着身子要去瞅一瞅,那天人之姿,瞧上一眼就能多活五年。”
  我皱着眉头,不敢置信地问:“你在说什么胡话,他还能有清风楼的头牌慕容花开好看吗?”
  “啧,郡主你这就不懂了!慕容花开再怎么好看都是俗人,而这位大人却是脱俗的样貌,慕容那厮是比不得的。”
  我眯起眼睛,想了一下说:
  “你去看了?”
  “没有,我一小小的女官进不去国祭府。”
  “那你在这瞎掰得跟亲眼看过似的。”
  “哎呀郡主,人家这不是想让你带臣去看看嘛~”
  “呵,女人!露馅了吧!”
  “郡主郡主我的好郡主,既然都醒了咱们就去看看叭!反正今天也不用上朝,国祭府也不远,好不好嘛~”
  “收回你那做作的撒娇!本将受不了!”
  “郡主这是答应了,我去备马车!”
  
  就这样,为了满足一位思春少女的好奇心,我强忍着困意被绑着坐上了马车,去往国祭府。
  国祭府院子里盖了一片薄薄的积雪,往日里院中央那棵开的繁盛的樱花树现如今也没了光彩,但冬日里的银装素裹也给它平添了一份有别与艳丽的美。宁静,致远,这是我能想到的词。临近太皇太后九十岁大寿,府里的女官都忙活着当日要准备的东西,红丝缎,绿如意,南方运过来的寿桃儿都一一记着,备着,生怕出什么纰漏。
  在那女人堆里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身着淡青色褂子的男人,他手里正握着柄绿如意查看其品色。这人的眉眼给我一种雾里看山的感觉,淡雅朦胧,不染世俗。他是小双眼皮,眼睛长得又狭长,本来该温润的脸偏偏碰上对儿锋利的剑眉从而显得整个人都像朵高贵的白牡丹,我只得远远地站在外面观看这在人间小憩的云中物,想要碰一碰,握在手心里把玩几下都是不行的。
  大概是注意到了门口的非善类,男子瞧了瞧我便几步走上前来,双手付于胸前行了个礼道:
  “小臣凤夜见过桐莱郡主。”
  “你认得我?”
  “在这周国能随意进国祭府的姑娘,除了皇后和太皇太后便只有郡主您了。”
  我轻轻一笑,挥挥手让他免礼。
  “听说国祭府来了位新祭祀便过来瞧瞧,凤夜大人您这姓氏可是罕见啊,不是周国人?”
  “不是,小臣生自北漠楼伽,楼伽毁于大漠风沙后幸得一命,之后便随着父母来周国了。”
  “噢?那祭祀大人现今年岁如何?”
  “臣今年满二十岁。”
  “真是位年轻的祭祀啊。”
  我盯着他的脸瞧,越瞧越觉得这楼伽人生的为何如此貌美,一时竟忘了和他说话。空间的气氛开始变得尴尬,小桃子赶紧拉了拉我的衣袖叫我回过神来。
  “咳咳!”我尴尬的咳嗽两声,“既然大祭司在忙本郡主就不方便再打扰了,若是府里缺了什么尽管去雍亲王府找我。这太皇太后的大寿要置办的东西可多着呢,什么稀奇玩意儿找不到了我可以带着弟兄们去找,凤夜大人莫要怕麻烦啊!”
  “身在其职,应尽其全责,承蒙郡主厚爱,凤夜多谢了。”
  “没事没事儿,大家都是为皇家服务嘛。”
  凤夜的眼睛轻轻一弯,漂亮的好似空中的皎月。
  “小臣还真有一样东西找不到。”
  “什么东西,大人请讲。”
  “国祭府这次打算做一尊凤凰嬉珠的玉像献给太皇太后,可是库里的夜明珠成色都不是太好,想求郡主能不能去京城里的珠宝店帮小臣寻一枚橙红色的夜明珠。”
  夜明珠绿色,蓝色我倒见过。但这橙红色着实不常见,看着凤夜恳求的表情,我一拍大腿道:“好说好说,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之后这一下午我带着百骑司卫军翻遍了整个帝都的珠宝店,老板看着我领一队佩刀的百骑司大人,吓得连滚带爬地把账本递到我眼前,磕磕巴巴地说:“小的,小的没偷税漏税,真的请大人明鉴啊。”这样的老板碰到好几个。待我说明来由后纷纷表示半月之内一定上橙红色夜明珠的货!可是太后的大寿五日后就要开始了,我又没那个时间等。
  一番折腾后,帝都哪儿哪儿都没找到橙红色的夜明珠。小桃子一边擦汗一边气喘吁吁的拍着我的肩膀说:“四月底的时候郡主不是得到一颗波斯进贡的一颗珠子,咱们回王府库房找找吧。”
  我突然惊醒:“坏了!珠子是有,但那珠子让我送清风楼去了!”
  小桃子瞪大了眼睛说:“郡主!你不会一开心把珠子送给头牌慕容公子了吧!”
  我也后悔了,但事实就是这样。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又去了清风楼,我这做百骑司指挥使才短短三个月。百骑司本来和金吾卫一样是皇帝的直属卫队,但我们明面上是皇家护卫队,暗地里其实干的其实都是侦查科的活儿。我爹把我安排在这百骑司里第一是让我保护点他,帝都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地盘,谁知道哪天从哪儿能蹦出个贼人。二是百骑司做事不用哪个机构审批,抓人讲究快准狠!宁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在百骑司里当特务,我能帮着我爹摸摸各位大人的底,以及探探皇后娘娘到底在打什么小算盘,是真的想要活命还是另有阴谋。
  可惜我军队里弟兄现在提不上来,这百骑司里的人儿除了打小跟我身边的小桃子,剩下我哪个都不熟。领一队大老爷们逛窑子真不知他们心里是怎么想,我尴尬地咳嗽两声:“本郡主不知道前指挥使大人是怎么做事的,但我做事讲究劳逸结合,既然领着大家来了那就放松一下。你们随意,今晚本郡主买单!”
  “这...”领头的几个大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这新来的长官是在打什么小九九,是试探他们百骑司卫军的道德操守还是故意的放水好抓把柄最后再一举撸掉,这些都不得而知。我欲解释之际,一位名叫高鑫的年轻卫军向我拱了拱手道:“郡主是想着近日咱们兄弟几个太累了,索性到这里讨个乐子。人生在世单纯寻快乐而已,顺便拉拢一下咱们这上下级的感情,是吧?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心怀感激地看着他打头冲进了清风楼,心道:小子你懂我!下次晋升考核你有谱了!
  
  剥开层层云帐,我驾轻就熟地搂到那琴师的腰。苍兰香的味道浸了一鼻,慕容花开停了抚琴的动作,嗔道:
  “原来郡主大人还想着奴儿呢?咱可足有小半年没见了。”
  “害!这不是刚进镇抚司忙了一点嘛,我刚在朝廷当官,也不好不给我爹面子直接来这楼里找你。”
  “切,郡主这装什么老实孩子呢?以前你刚进京第二天不也没怕旁人说什么直接进了我这楼子么?”慕容花开生气地打开我的手,起身去点香。一阵烟雾缭绕后他这房间里充满了小苍兰味儿,又甜又媚。
  “公子莫要怪我了,瞧我这不是来了么!”我笑着去拢他耳鬓的碎发,瞧了瞧他梳妆台前一柄雕刻惊奇的柱子问:“四月底我送你的那颗夜明珠你可有收好?”
  “主子不是都看到了吗?就在那案子上放着呢。”
  “花开...”我摸了摸他如水波嫩透的脸颊说:“可不可以把它先还给我,过几日太皇太后大寿,国祭府急着要用这橙红色的夜明珠做‘凤嬉台’的点睛之笔。好花开,明儿我让人给你送些更好的珠子来,可好?”
  慕容花开锁了眉头,有些生怒气儿的推我:“好你个没良心的家伙!哪里有礼物送出去再要回来的道理!我看郡主给太后做寿是假,用这珠子讨小情人儿欢心是真!”慕容花开抄起桌子上那柄夜明珠的铜制作底座就要往我身上砸。
  “谁不知道国祭府来个长得跟仙人儿似的祭司,他国祭府缺什么玩意儿为何不去内务府要,什么时候都不应轮到你百骑司来管!”
  这小美人生起气来真是什么仪态都没了,我抓住他那要丢铜台的手,好声好气的劝道:
  “哎呀我的慕容公子!我哪里有什么小情人,这事是我爹让我去办的!我翻遍了整个帝都都没这颗橙红色的珠子,你不是喜欢调香吗?回去我就让人给你送来下面新上供的极品沉香!”
  “哼!”慕容花开堵气的松下手来,嫌弃的把那夜明珠铜台丢给我。
  “一盒可不行!我要六盒!十盒!”美人环臂坐在床上瞪我。
  “成!成!你要多少都行!”
  我捡起夜明珠铜台擦了擦这沾灰的宝贝,心想一出事就拿我爹出来做挡箭牌这招儿,真是太好用了。突然屋外一阵骚动。慕容花开的房在三楼,宾客们纷纷出屋把着栏杆向下观看,他们闹着,喊着,不知道在瞧什么。
  “外面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什么?新人换旧人呗!”慕容花开起身挽着我的手也推开了门,明亮的烛火摇曳着好像永不会灭,他指了指清风楼一楼中央的擂台道:“前几日楼子里来了这位新人儿,那脸长得我看了都自愧不如。说是滁州城的大人犯事儿,儿子被教坊司压来做官妓。你瞧他那个妖媚样子,哪里半分像正经书香人家出来的公子?”
  
  “华之!华之!看这儿!”我旁边的不知名男人激动的挥手向楼下大喊。
  “啧!都五六天了,怎的还这样招骚!”见慕容花开不满意的念叨,我问:“他叫华之?没听滁州城哪位公子叫这个。”
  “大概是自己来了清风楼后又取的吧!华之华之,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家贵族了?”
  “你要是不喜欢他,咱们回屋玩咱们的。”
  “别!大人这也是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让花开带你瞧瞧这浪荡主吧。每晚这个时辰他都会在这台子上表演,他那嗓子一唱歌我都受不了。说他是官家公子我不信,说他是南海来的海妖我才信!”看出了慕容花开的兴致,我也不好打扰什么。只得顾自地往楼下看,只见一高挑男子理了理他身上画满红色滇山茶的外褂,随着乐师抓了下琵琶,开始缓缓舞动自己的身子。
  “禁庭春昼,莺羽披新绣。”那人轻启朱唇,吐出这么一句唱词。《清平乐》我在宫里就听的多了,未曾听过有他这样的唱腔。
  “百草巧求花下斗,只赌珠玑满斗。”我像一个渔夫在惊涛骇浪的海上苦苦撑了五日,他的声音又轻又媚,像藏在海里看不见的妖怪。这种妖怪生的美丽至极,却会趁我一个失神就要浮起来割掉我的喉咙,再吃掉我的身体,是种又美又恐怖的生物。
  “日晚却理残妆,御前闲舞霓裳。”他舞着手指,扭动着身体,随着他蹦跳地转圈我看清了他的脸。若说凤夜是山巅云中摸不到的白牡丹,那眼前这位就是生在深渊淤泥里的赤色红莲。他脸上红色的眼线不断向上高挑,肉唇饱满多汁充满了欲气。他是美的,美的张扬艳丽,媚俗诡异。
  “谁道腰肢窈窕,折旋笑得君王。”一曲唱毕,他正好与我对视,那双勾人的瞳子看向了我的脸。
  我惊讶于他的媚气与诡异,他是朵让人难以挪开注意力的红莲。华之朝我轻轻一笑,好像我们俩已相识数千年。
  周围开始骚动,呼喊声立刻像海浪一样涌入我的耳朵。我受不了这种奇怪的感觉便拉着慕容花开回了房间,慕容花开疑惑的问:“郡主怎的不看了?”
  “我感觉他根本不是滁州官家出身!”关了门,我赶紧喝口茶冷静冷静。
  “瞧我说的对吧,主子也有了这感觉。大人不如回去查查,这狐媚子才刚刚出来坐台就能迷的众人这样,属实可疑啊。”
  就这样,我取了珠台叫上弟兄们往镇抚司走。这一路上,刚刚瞧了华之仪态的众锦衣卫感叹连连:
  “我帝都怎的近来总出现美人,莫非九尾狐族要现世了?”
  “你在瞎说什么,话本看多了吧。不过这国祭府的凤大人和刚刚的玉华之,真是长得惊为天人!宫里的娴妃娘娘就算是我周国的第一美人了吧,这二位长得竟比娴娘娘还要美!而且还都是男人!”
  “啊!!让开!!”马车外传来一阵嘶鸣,好像是撞到人了。我掀起帘子跳下车查看,只见马蹄旁边倒了个小少年,他死死的握住一把刀晕乎乎的看到我的脸后,说了句:
  “上神,我可找到你了!”
  之后便晕了过去,这孩子身穿白色丝缎,看丝缎上绣的纹路不像是我周国人,一团团祥云还有几颗狐狸头,没见哪个国的贵族衣服上会绣狐狸头。高鑫跳下马去抱这个小少年起来,看清了他的容貌说了句:
  “我周国真的要九尾狐现世吧。”
  没错,这孩子长得也不是一般的好看,不像凤夜那样高不可攀,也不似玉华之那样妖艳媚俗。他倒像皇宫里生的小皇子,白白嫩嫩,生的明艳,让人总想到好晴天。
  “先送到百骑司吧,等他醒来再问问什么来头。”这话我刚说完,小桃子就急不可耐的将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她今天有点兴奋,一天之内能看到三个上品美男子,让这个思春少女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看她脸红红的不知又在做什么梦。。
  “纪桃之!别老想话本里什么童养夫的情节,给本郡主认真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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