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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易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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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樊於期的人头到手,姬丹兴奋不已,再次招来荆轲和成宇前来议事。
  “如今万事具备,荆轲先生可做好准备出发咸阳?”
  荆轲心情低落,如今怀有身孕的老婆都在他人手上,只能应道:“随时可以出发。”
  “好,哈哈。”姬丹大笑道。
  姬丹喝了一口米浆,似乎想到什么,开口说道:“但是荆轲先生,此去路途遥远,刺秦之事又是艰难险阻,我在这自作主张给你找了个帮手。”
  荆轲拒绝道:“此事有臣一人即可,只要靠近秦王二十步以内,臣必杀之。”
  “欸,荆轲先生有此自信,我还是很高兴的,只是我找的这个帮手,他也是我大燕的义勇之士。”
  “进来吧。”姬丹对着门外喊道。
  门口走进来一个魁梧的男人,看到这个人,成宇和荆轲不由得皱了皱眉。
  正是那日当街调戏丽姬的秦舞阳,这秦舞阳果然是与太子府有所勾结,难怪那日不怕丽姬的身份。
  “参见太子大人。”秦舞阳向姬丹行了大礼,又对成宇和荆轲行礼道:“荆轲先生,成宇先生。”
  秦舞阳笑容诚恳,淳朴至极,可在两人看来却是那样的膈应。
  “我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秦舞阳与荆轲先生有所过节。”姬丹威严的对着秦舞阳说道:“今日还不快快向荆轲先生赔罪?”
  秦舞阳一脸愧疚的说道:“荆轲先生,秦舞阳那日鬼迷心窍,故而冒犯了嫂嫂,今日向荆轲先生赔罪!”
  听到这个荆轲更是怒不可遏,拔剑出来就要杀了这秦舞阳。
  姬丹却不担心,轻声说道:“荆轲先生,个人恩怨在家国大义有什么好计较的,不怕将来给孩子树立个坏榜样吗?”
  又拿人家老婆孩子出来威胁,成宇在心中大骂卑鄙。
  荆轲只能无力的放下了手中剑,对姬丹问道:“敢问太子大人,使团何日启程。”
  “三日后,易水边上,我派人给你和秦舞阳送行。”
  成宇送荆轲离开太子府,两人一路无话。
  迎着寒风,成宇只能目送落寞的荆轲往家的方向走去。
  而太子丹这边,秦舞阳正俯身跪在太子丹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可知这趟出使咸阳的使命?”
  秦舞阳头都不敢抬,恭敬的说道:“奴知晓,奴这一路将监视荆轲,荆轲一有异动,立马通过使团派人回来禀告。”
  “知道就好。”姬丹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背对他说道:“你也会死在咸阳宫,害怕吗?”
  “奴在二十年前,还是一个少年时就杀人了,正是太子大人救了奴。奴不怕死,奴的命就是太子大人的。”
  姬丹摆了摆手道:“下去吧,三日后跟着使团出发。”
  秦舞阳面朝姬丹,朝门口方向爬出去了屋子。
  而成宇这边已经在谋划,在使团出发后,自己该怎么跑路。
  如果自己要跑路的话,肯定得带上猴子和丽姬。
  姬丹如今找来了秦舞阳这废物,刺秦计划肯定要破产,这姬丹日后也必死无疑。
  回到家中,成宇向猴子问道:“猴子,若是太子丹死了,我们会怎么样?”
  猴子不知大人为何有此想法,提醒道:“大人小心货从口出!”
  “我在问你话呢?”
  成宇有些心烦意乱,不由加重了口气。
  见这位好脾气大人发火了,猴子赶紧跪下道:“大人,若是太子丹归天,大人是士大夫,可能不会受牵连,而奴只是个太监,按律是要陪葬的。”
  “这样啊......”
  成宇只恨自己没有好好学这段历史,如今外面又纷争四起,以自己的身份,带着猴子和丽姬实在不方便。
  接下来连续三日,他都心神不宁,夜晚没有睡好,心想着到底该怎么在乱世中避开这祸事。
  猴子见成宇那副失了魂的模样,也不清楚他到底在烦恼什么,连火锅吃得都索然无味。
  如今已经入冬,群山萧索,百树凋零,不见鸟飞,不闻兽叫。
  三日后,使团整顿完毕,在太子府门口集结。
  太子丹只能在这里送别,满脸泪水的说道:“诸位,此去多保重,我在这等着诸位凯旋。”
  除荆轲和秦舞阳外,使团当中还有十几人,缓缓走出了蓟城正门。
  路上行人纷纷不解,这是要出使哪国去?
  易水边上,很多熟人都来过来送行,燕王宫也派来了姬雪薇。
  小腹还是平坦的丽姬泪眼婆娑,被几个士兵包围在一起,名为‘保护’。
  荆轲上前拥抱了丽姬,在他耳边说了一声:“守得云开见月明,照顾好我们的孩子,长大后别为我报仇。”
  见丽姬坚定的点了点头,他才微微放心,之后又与成宇和高渐离等人一一行礼道别。
  高渐离虽然不知道荆轲此次出使秦国带着什么任务,但必定是凶多吉少。
  荆轲回到了使团后,猛然转身,朝着送行的人群面前拔出腰间的佩剑,用一剑指天。
  顿时狂风四起,吹得尘土飞扬,吹得易水阵阵波荡,仿佛上天也感受到了这份悲壮。
  他大声喊出了那句千古绝句!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高渐离开始击筑,将荆轲刚才的词唱了出来,音律婉转,悲悲切切,一边唱一边哭。
  成宇不由得也被这份壮士断腕的凄凉气息所感染,跟着高渐离唱了起来。
  曲罢人去。
  使团渐行渐远,转眼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成宇也要跟着送行人员回蓟城,此去经年,再无相见机会。
  可就在这时,他感受到身后有股力量在轻轻的拉着自己,好似要将他撕扯出这个空间。
  这是?成宇转身发现背后并没有其他人,不由得心中疑惑。
  当再次感受到那股拉扯后,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难道说,完成了图穷匕见后,自己就能回家了吗?
  成宇想到这,立马调转马头,他知道自己必须参加‘图穷匕见’这一时刻。
  人群中的姬雪薇第一个发现了成宇的异常,她的马更精良,快速的跑上前来拦住了成宇。
  “你要去哪?”
  “留在这里,等着给姬丹陪葬吗!”
  姬雪薇怒道:“大胆,敢直呼当朝太子名称!”
  “呵呵。”成宇嗤笑一声。
  “姬丹生性诡诈,若刺秦失败,他知道燕王必定要取他项上人头,以此来平息秦王怒火。”
  他盯着姬雪薇继续说道:“而公主大人就是他顶罪的最好人选,你以为他为何每次谋划都带着你?”
  姬雪薇眉头紧锁,不信道:“哥哥不会这样做的。倒是你,为何一定要跟着使团去送死!”
  “我成宇虽为路人甲,但我知道,一个剧本的成功不必在我,但成功一定有我!”
  说完,成宇在怀中取出笔和一块锦帛,快速写下一句话后扔给姬雪薇,这是他苦想三日得出的计划。
  “若我所说为真,请公主大人帮忙照顾猴子和丽姬,然后再打开锦帛。若为假,公主可毁之。”
  “成宇!”
  寒风中,成宇奔马前使团而去,只留下身后姬雪薇眉头紧锁的握着刚才那个锦帛。
  而使团这边的情绪只有低落,荆轲与秦舞阳无任何交谈,只是闭着眼,默默幻想着与丽姬生出孩子的模样,时不时还露出笑容。
  “荆轲先生!”
  一声疾呼从身后传来,打断了荆轲的思绪。
  荆轲回首望去,远方正是成宇策马赶来。
  一人一骑追赶在官道上,身后布满绝尘。
  好一个行走人间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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