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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席卷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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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洒红枫林
  从此孤寂寥
  项静湖割了一片黑布,将断魂刀包裹好,挂在背上,它太耀眼了,行走于江湖,太耀眼,总会有些麻烦,因为,他想带着敏儿浪迹天涯,他不能有麻烦。
  首先,他需要完成敏儿的心愿,去找张二蛋。
  项静湖当然知道,这不是敏儿的心愿,她深知以他的性格,可能会随她而去,因此,把张二蛋嘱咐给他,并要他一生照顾好她。
  虽然知道敏儿的用意,项静湖依然会执行,因为他爱敏儿,超越了一切,敏儿说的话,他从来会做到,哪怕,要他天下无敌。
  敏儿虽走,却依然要带她浪迹天涯,一切都不会太迟。
  已是中午时分,项静湖来到了洛阳城,离麒麟山庄还有一天的路程。
  洛阳城,有着浓厚的历史气息,它古老而美丽,神圣而庄严。
  项静湖进了一家客栈,客栈牌匾写着洛阳牛肉汤。
  不为别的,就只为这个名字,因为,敏儿曾说过,“浪迹天涯的第一站,就要先来一碗洛阳的牛肉汤。”
  客栈有两层,第一层有二十多张四方桌,每桌可容四人乃至八人坐下,项静湖在第一层的靠门口处坐了下来。
  店小二立刻满脸春风迎了上来,难怪这里生意如此红火,就看店小二的表情,生意就理当很好。
  “您好,客官,来点什么品尝品尝?”
  “切十斤牛肉,装成一大盘,再来两大碗牛肉汤,五斤上等的竹叶青,两副碗筷,两副酒杯。”
  “还有朋友来?”店小二嘿嘿一笑。
  “你照做便是。”项静湖丢了一小块碎银给店小二。
  “好嘞,客官您先饮杯茶水,马上给您上菜。”店小二兴冲冲的走了。
  一大盘熟切牛肉片上了桌,两大碗牛肉汤,还有上等的竹叶青,酒杯,碗筷各两副。
  项静湖将裹着黑布的宝剑放在桌上,又将胸前的布包取了出来,放在桌前面,将布包掀开,露出折叠平整的花裙子,和一光滑发亮的牛角梳子。两副酒杯,碗筷,一人一副,摆放整齐,对面一副,项静湖自己一副。
  他将两个杯酒满上了酒,眼中竟然有泪,却忍住不让流出来。
  “敏儿,湖哥哥终于带你出来了,我们干一杯。”说罢一饮而尽。
  店小二在远处摇着头,“一疯子。”
  店里还有十多桌坐着江湖上的侠客,他们有的莫名其妙,有的笑出了声。
  只有与项静湖对面一桌,一个人相对而坐,他奇装异服,发如银丝,剑眉横竖,双目囧囧发光,看起来似世外高人,又似天上仙人。
  他的桌前只有一壶酒一只大碗,碗比酒壶还大,他既不莫名其妙,也不笑,也似笑非笑,却露出一股佩服之意。
  他与别的江湖人物不同,他不会武功,却神通广大。
  他神通广大,并不是因为他有钱有势,相反,他几乎身无分文,可能连桌上这壶酒的钱,也是刚赚来的。
  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边老人,但是他喜欢别人称他为诸葛李白。
  因为,他每天必作诗十八首,每次出场必作诗,虽然没有人觉得他的诗好,但他一直觉得诗仙李白也不过如此。
  他神机妙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他总说诸葛孔明连司马懿都斗不下来,比起他,差远了。
  所以,自封诸葛李白。
  无边老人将酒壶的壶把含在嘴里,将壶里的最后一滴酒吸干净了,便拿着空荡荡的大碗走到了项静湖面前,打量了项静湖一番,闭目而吟:
  痴心不改缘定今生
  只因一语闯定天涯
  若非红颜奈何九泉
  今日岂用对衣独饮
  一首简单的诗词,竟将项静湖的痛处道得明明白白。
  “阁下,莫非是无边老人?”项静湖抬头望着他。
  “老夫诸葛李白。”无边老人轻轻一笑,“可否请老夫饮酒?”
  未等项静湖开口,无边老人从旁而坐,就似乎他已经知道了项静湖对面坐了人,不去碰那位置。
  无边老人自己满上了杯酒,“老夫佩服项少侠的为情专一,先敬项夫人三杯。”
  说罢,无边老人对着桌上的衣服,恭恭敬敬的连饮了三大碗酒,他带来的碗比项静湖桌上的酒杯大了十几倍,一碗可足足装八两酒。
  “项少侠的酒果然好喝,好酒。”
  说罢,无边老人又对着项静湖又连敬了三碗,想要再倒时,坛子里的五斤竹叶青却已剩个空坛。
  店里的人看着这老头,发现疯得更厉害。
  “难得我们这么投机,今天必须好好畅饮一番。”无边老人向店小二招手,“店家,把这竹叶青,再装十斤来,我与项少侠,要小饮一番。”
  项静湖望着这疯癫老人,道,“久闻无边老人神机妙算,能否替我算一人的下落?”
  店里的一些江湖人物,这次才听清楚了,原来这个疯老头,竟然是无边老人。
  十多个人仗剑跳了过来,围住了无边老人。
  一个年轻浪子大声说道,“阁下,就是无边老人?”
  “老夫诸葛李白。”无边老人笑着又豪饮一碗。
  “老前辈,我问你,你可算出神医,星辰子在哪里?”年青浪子说道。
  “天下还没有老夫算不出来的。”无边老人一抹长长的银须。
  “那快算。”
  “今日不算。”
  “为什么?”
  “明日也不算。”
  “你是存心找死。”年轻浪子将剑挂在无边老人脖子上。
  “再不走,死的可就是你们喽。”无边老人似乎没把他们的剑当回事,又满上一碗酒,啅了两口。
  “江湖上谁人不知无边老人不会武功,你还想吓我。”年轻浪子剑锋一动,差点要了无边老人的命,可他却不理不睬,闷头喝酒。
  “你们可知道我身边坐的这位,是什么人吗?”无边老人笑嘻嘻的问。
  “管他是地狱使者还是天上神仙,我们洛阳十三鹰,还没怕过谁。”
  “呦呵,好威武的名号,连一剑杀死陆海川,灭绝大刀寨的项静湖都不放在眼里了,好厉害,老夫实在是怕极了,来来来,老夫给你们磕头认错······”
  无边老人才转过头,洛阳十三鹰早已跳出了大门外。
  “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无边老人回过头,“来,项少侠,聊了这么多,老夫再各敬你们夫妻三杯。”
  “诶······诶诶······你们还没付账就跑了,吃白食啊。”店小二冲门外喊道,又回头望着无边老人,“老人家,您把他们都吓跑了,他们的饭钱怎么办?”
  “那就只好记着喽。”无边老人哈哈一笑。
  项静湖真是奈何,从身上取出一小块黄金,丢给了店小二。
  “谢谢大侠,谢谢大侠。”店小二点头哈腰的感谢着。
  “老前辈,刚才我问的问题,您可帮忙一算?”项静湖再次问道。
  “我们刚才聊了那么多,哪知道你问哪个问题?”无边老人肉吃了一星半点,酒却拼命往肚子里灌,仿佛那是个无底洞。
  “我想请你替我算一个人的下落。”
  “不算。”
  “为什么?我也不能算?”
  “你目前想找的无非两人。”
  “噢,哪两人?”项静湖惊讶了一下。
  “一亲人,一仇人,你要问老夫的,必定是仇人,老夫要说了,岂非借刀杀人,我未杀人,人却因我而死,不算不算。”
  “老前辈果然赛诸葛。”
  “这话老夫爱听,老夫定当再敬你三杯。”
  “那么老前辈,你当然也知道此人做的坏事了,他理应该死。”
  “天道循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罪恶之人,时候到了,他自然得死,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既然如此,老前辈,你慢饮吧,晚辈有事,先行一步。”项静湖背上断魂剑,将敏儿衣物塞于胸口,告别了无边老人。
  ······
  走了半天,天已渐黑,项静湖栖息于一无人破寺庙。
  夜里,项静湖望着满天繁星发呆,敏儿会化作星辰吗?
  卯时,天刚发亮,项静湖便起身继续赶路,午时就能到麒麟山庄。
  路过一山口,一个黑影翻越在了项静湖面前,这轻功,这神态,项静湖能感受出来,这是他当今为止,见过的最厉害的高手。
  此人虽然不是很高大威猛,体魄却如铜墙铁壁,气质非同一般。
  “阁下可是断魂一剑,项静湖?在下杨天。”
  “丐帮帮主杨天?”项静湖惊讶了一下,怪不得有如此身手。
  “正是在下。”
  “不错,在下项静湖,杨帮主找我有何事?”
  “你可记得铸剑山庄一战?”
  “当然记得。”
  “你为何痛下杀手,杀了陆海川?”
  “比试,原本刀剑无情,难不成杨帮主为此事而来?”
  “不错,原本杨某不该插管此事,但陆海川乃我结拜兄弟,今日杨某与你定个赌约。”
  “赌约?”
  “你我比试一番,若你输了,你得到铸剑山庄,到陆海川灵位之前行跪拜之礼。”
  “若我赢了呢?”
  “那么杨某让路,让你离去,并且会亲自到铸剑山庄为你圆说,让铸剑山庄此后不必找你麻烦。”
  “那就谢过杨帮主了。”
  话音刚落,杨天使出最刚猛的降龙十八掌第十八式,一道金光直射向项静湖,金光中仿佛一条金龙跃跃飞来。
  项静湖愣了,杨天怎么一出手就用如此刚强威猛的掌法,不抵挡,自己将粉身碎骨,若抵挡,不仅化解了降龙十八掌,更有可能让杨天送了性命。
  四面急风呼来,眼看即将中掌,使出冥魂掌第一掌已经抵挡不住了,唯有第二掌第二式“席卷八荒”能抵抗得住。
  项静湖无可奈何,猛然使出冥魂掌第二式,席卷八荒,一股雄霸之气,卷起滚滚尘烟,尘烟中夹杂着电光之色,波涛汹涌,如惊涛骇浪,席卷着大地,扑面轰向杨天。
  只听见一声呼啸,许久许久,烟尘散尽,杨天倒在地上,早已命丧黄泉。
  项静湖有些后悔,像杨天这样的侠义之士,江湖上已经不多了。
  远处数十个丐帮弟子望着尘烟追赶而来,望见的却是毫发无损的项静湖,还有倒在地上的杨天。。
  丐帮弟子想要拼命,项静湖一跃而起,登林走了。
  从此,他的江湖生涯又多了一个大敌,丐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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