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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 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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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大雨,
  磅礴的大雨,在这热气腾腾的大地上升腾而起!
  常年不下雨的干旱之地,今天却下起了磅礴大雨,这对于当地人来说缓解一下这地的暑气当然是极好的。可对于一个生长在南方,家乡常年阴雨的人来说,这就是进入思乡宇宙的最好窗口,或者说是思乡黑洞靠近的标志。
  坐在薄薄的铁皮屋里,看着窗外那些在雨中奔跑的人们,他们将要去哪儿?又会在哪里停留,这个城市的人们体验着生活的凌厉,感觉每个在雨里奔跑的人,他们不是奔跑在雨中,而是行走在刀锋剑口,每一步对水坑的闪躲挪移,就好像武林高手在练习自己精湛的武艺。
  歌手看累了街上的人们,他微微闭上了眼,听着雨水击打铁皮屋顶的叮叮、铛铛的声音。
  歌手的思绪开始游移,他以为这是他从小生长的家乡。因为家乡常年都会阴雨绵绵,家乡也会常常听见,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撑开的雨伞上,落在街旁房屋的瓦片上,落在撑开衣服遮雨的男男女女的衣服上,落在那些因为分手而走在雨中的人们的心坎里,落在那些等待孩子回家,翘首以盼的父母的双眸里,雨水的滴答声和时间融合,融入人们的记忆和情绪,融入南方人的血液里,让人陷入无限柔情,化解一切的怨恨与戾气。
  他闭着眼,他想起了故乡,想起了父母,想起了他的同学们,他想起了出门在外遇见裘德·洛的那晚。
  是意外,更是惊喜,可是本以为的惊喜,确是那么的短暂。
  那晚,当他在舞台上唱完那首歌,再走回刚刚的卡座时,他的老同学,曾经坐坏他箱子的那位。裘德·洛已经不见了踪影。
  匆匆见上一面,就这样分开了,本来还想藉着这位朋友,一起见证,一起回忆一下那些曾经的过往,一起打开话匣子吐槽一下故乡的今天,可是一切在那一晚,都成了以为,也只是以为。
  点燃一支烟,烟火萦绕,酒吧里闪烁的霓虹,断断续续,一点、一点,就像是回忆人生时,那些点点滴滴的碎片,在思绪的海洋里,微弱的信号,闪烁着并不强烈的光。
  收工后,歌手走在只有星光和微微路灯的河堤路上,路上已经空无一人,草丛里悉悉嗦嗦的声音,宣告着夜行动物正在为了他们的生计,隐匿而又残忍的在进行着微小的杀戮。这些微小的举动并不会被世界轻易的发现,但是在一点一点的,悄无声息的影响着世界。
  沿着河堤路,向前,再走10分钟,就能到达歌手租住的小旅馆,那间小旅馆离这个小镇的中心有段距离,算是城市的边缘,歌手的经济情况,决定了他对于住处的选择,不过,这间旅馆,虽然远,但是沿河而建,每天,歌手可以坐在河边看着河水潺潺,任性的放任自己生命的一部分,随着河水,随意的流去,毫无目的流向远方,带去他向着远方的他的信息和消息,带去他的琴声与歌曲。
  歌手走在灯光昏暗的河堤路上,前方的星斗极力的闪烁,就像是孩子在尽力的表现,想要唤起大人们的关心和瞩目。
  踏踏、踏踏,身后传来两个急促奔跑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皮衣、打着耳钉,细腿牛仔裤紧紧的裹住了他小腿的年轻人,右手拽着一位穿着睡衣,头上绑着好几个卷发筒的中年妇女,这位头戴卷发筒的中年妇女,脚下踩着一双塑料的丁字拖鞋,时不时唏啦、唏啦的拖沓一下。穿着皮衣的年轻小伙子,他的牛仔裤可能太紧了,以至于他奔跑时抬腿的时候,显得特别吃力。
  当他们经过歌手身边,妇女脚下的拖鞋无声的留在了歌手的脚前,妇女不得不甩开紧紧拽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跑回来,捡起拖鞋,继续向前。前面的年轻小伙不耐烦的招了招手,等妇女赶上时,他继续拽起妇女的睡衣袖子,快速奔跑起来。
  那两个踏踏、踏踏、的脚步声再次回到了16分音符,切分音的效果。
  歌手背着吉他,保持着自己的步速,听着这个切分音符渐渐远去,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个三拍的休止符,经过休止符后,又是一个三拍的八分音符独奏,接着又回到16分音符的切分音,应该是卷发筒妇女的拖鞋又跑掉了,然后捡回来继续跑。
  歌手就这样在黑夜中持续的走了五六分钟,远远的听见河边的草丛里,站着几个男男女女,在急切的商量着什么,刚刚那个穿着皮衣跑过的年轻人说着当地话,着急,而且非常大声,甚至有些抱怨,在向谁发着牢骚。
  歌手想要慢慢的走过去,看个究竟,可是又接近凌晨,那些人都是当地人,到底在干什么他实在搞不懂,自己又是外地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他沿着这条路继续向前,他想早点回到自己的旅馆。
  歌手透过草丛,隐约看见刚刚穿睡衣的中年妇女,好像单腿跪在河边,不时俯下身,不时又使劲喘气。在他周围除了皮衣少年外,还有几个成熟的中年男子围在她的周围,当歌手摇摆身体,变换头部位置,想要透过草丛看清楚他们在干什么时,好几个围在妇女周围的男子扭过头来,死死的盯住了歌手,歌手只能若无其事的吹起了口哨,把头摆正,继续向前。
  自我保护意识告诉自己,别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一会儿,急救车的警报声,从歌手身后传来,穿着皮衣的男子快速的从河边跑到河堤路上来,截停了救护车。
  “在这、在这!快快!”
  推着担架的医护人员训练有素的从救护车里钻了出来。
  “跳河的人在哪儿呢?报警了吗?”
  “报了。”
  担架稀里哗啦的被拖拽着向河边跑去。
  警车的警报声也越来越近。
  从他们的谈话中,歌手意识到,有人跳河了。刚刚在河边的中年妇女是在做心肺复苏。歌手在心里暗暗的嘲笑了自己的无良,心里都藏着什么思想。
  这时歌手也向河边走去,他这时并不是想要凑个热闹,而是为了刚刚那一段无良的想法,做一些良心上的弥补,看看自己能否帮到什么忙。
  他越走越近,一个人躺在河边的草地上。
  一个成年男人躺在草地上,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躺在河边的草地上。
  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一看就是一个成熟的生意人躺在河边的草地上。
  一个大腹便便,满脸横肉,西装革履,没有了呼吸的裘德·洛躺在河边的草地上。
  是裘德·洛,他跳河了,跪在地上急救的急救人员仰起了头,向他的同伴示意,已经停止呼吸,心跳也已经停止了。
  歌手呆若木鸡的站在河边,他不知道站在那儿,发愣,愣了多久,急救人员绝望的摇头,那个摇头动作,在歌手心里,不断的,继续否定着,歌手对于裘德·洛的种种猜想与希望。
  歌手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他只知道,警察来了,拉开了警戒线,让他退后,他遵守了警察的要求,他后退了几步。
  警察取证,闪光灯不断闪烁,就像一幅幅与裘德·洛相关的,儿时的画面,不断闪现在自己眼前。
  警察询问有人认识死者吗?歌手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缓缓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坐在救护车里,身边躺着已经睡在裹尸袋里的裘德·洛,如同自己在和一段自己曾经的生命告别。
  在雨中,铁皮屋的门被一下粗鲁的打开,瘦弱的像纸片一样的男子推门而入,他粗鲁的打断了歌手的思绪。
  “外面的雨真大。本来还想带你出去逛逛!天公不做美。”
  “你这有没有教堂?”。
  瘦肉的司机男子有些愕然!
  歌手,再次问到:“你们这座城市,有没有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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