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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手 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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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徐徐,海面平静,偶尔会有恼人的海鸟从肥皂盒大小的洞口外飞过!
  鸟儿扑棱翅膀的声音,在歌手的心里也成了奏响平安的乐章,至少通过这一切平凡而静怡的声响,能够体会到世界的存在,能够恢复自己依然存活的信心。
  肥皂盒洞口外的天空,慢慢泛起了鱼肚白,一丝曙光,从那狭小的洞口微微探进了这所黑暗的牢笼。
  不会是鬼,也不会是怪物,会不会是蛇,会不会是癞蛤蟆,会不会是…!应该不是活物吧!不然,这一整宿,那东西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也许是死人,或是死人的某个部位,也许是某个犯人被活埋在这,或是被其他犯人肢解,尸体被藏匿在石头的背后。也许……!
  歌手经过整整一个晚上的挣扎,他决定要藉着这束微微的曙光,结束他一整晚的不安和猜测!看看大青石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歌手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墙角的头块石头,他的双眼恨不得瞪出燃烧的火焰,或是瞪出X光射线,让躲在背后事实显明出来,不用再猜,不用再频频的苦试,就希望一下就能看透一切,可是不行,他只是凡夫俗子,肉眼凡胎,如果不是另外的那一位赐予另外的力量,他是不可能洞穿,眼力所不及的一切的。
  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慢慢的向石头爬起,他爬的缓慢,他爬得谨慎,如同自己爬在世界最高的玻璃栈道,爬在世界上最薄的冰面上。
  恐惧和忧虑,使他寸步难行。不论再大的恐惧和再多的忧虑,也只有只身一人,亲自独行,走到目的地,最后才知这一路风景是怎样的程度。
  解开一切疑惑的,也只有亲自去验证自己脑子中的想法。
  歌手慢慢将手伸进了青石背后,他的手指碰到了那一块软绵绵的东西,是一块布料,歌手谨小慎微的慢慢把这块布料从大青石后面拉了出来。
  歌手藉着那道鱼肚白的微光,抖开手中十寸方的布料,那块布料像是从一位绅士的衣襟上割下来的一块白色布块,上面用黑色碳写着:“太16:16西门·彼得回答说:‘你是基督,是永生神的儿子。’”
  歌手有些沮丧,甚至想要嘲笑自己,尽然因为一块软绵绵的东西就感到不安,感到恐惧。自己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人,看过无数的风景,遇见过各色的人,谁没吃过大葱蘸酱,谁没喝过海南的椰汁,谁没走过西北的大漠,谁没到过东海的繁荣。
  可是这一切都成为了过往,今天坐在四面都是坚固石壁当中的自己,在微光中微微颤颤的自己,面对一切都谨小慎微的自己,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自己已经成了满身伤痕而不自觉的自己。
  以前毫无顾忌的可以相信一个人,就像自己相信司机,相信龙哥一样,可是不曾想,自己却把自己给害了。
  曾经自己以为死亡离自己很遥远,可是未曾想,自己的发小裘德·洛,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冰凉的河水不仅带走了裘德·洛的体温,也带走了歌手心中,对于这个世界的美好念想的最后一丝暖意。
  今天在这个冰凉的监狱里,没有什么可以给歌手再带来任何温暖,也许只有手中的这块布料,这块布料捂在手里,捧在心口,有那么些微微的热气。
  歌手只能把这份微热塞进了自己赤身的怀里,不让衣物隔绝,不让任何东西隔绝他与这块布料的接触。
  他需要温暖,他需要拥抱,他需要这个世界对他的好意,可是在这个冰冷的监狱,唯一对他好,肯跟他说话的只有那块大青石。今天大青石送给了他一个礼物,就是这块带着微微温暖,写着字的布料。
  歌手把这块布料严严实实的塞进了怀里,恨不得塞进他的心里,因为他感受到的这个世界太寒冷了,冷得超越了整个冰河世纪。
  正在他感受着胸口布料给他带来的温暖时,监狱的门却传来了“吱拗”的一声,歌手猛的抬起头,看向监狱大门,门尽然开了,歌手急促的呼吸着,他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他大口的呼吸着。
  “出来,还死赖在里面干什么?”一个狱警模样的人,大声的呵斥着还在犯懵的歌手。
  歌手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真的听懂了凶恶的狱警在说什么,他应该是没有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他只是太久没有人跟他说话,突然有人对他吼,他吓得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碰到了电门子。
  他站起来之后颤栗不安,脸紧紧向内贴近石壁。这时一只有力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被一把拉出了监狱。
  在黑漆漆的监狱巷道里,他遇到了好些和他一样被狱警抓着胳膊,往外走的人,他看见周围的牢房门都开着,所有的犯人都从自己的牢房被带了出来。
  他们排着队都被带向监狱后门的出口。他记得那是出口的方向,因为他是从那儿被带进来的,他每次被提审的时候,都会路过这里,每次路过的时候他都会看向这个方向和那扇门。他曾想过,自己走进来只花了几分钟,可是在这个监狱自己要走出去,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也许到死也只能在这间牢房里。可是没想到今天,今天却让他走向了这扇走出监狱的门。周围有些犯人不安的吼叫着,有些犯人在大声哭泣着,有些犯人在低声啜泣着,他们应该是和歌手心里想的一样,自己的死期到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自己是罪人,不论这个世界的执法部门如何对待他们,他们都是没有借口可以辩解。更何况这个世界并不掌握在真正的真理手中,他们都活在地狱的背景和魔鬼的手中,他们被抓住,所以也只能认命。
  这时的歌手却觉得非常的平静,他心里有一个想法,没有人会救他,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会记住他、需要他。他无需辩解,他觉得死在外面,总比死在监狱好。让这个最终的结果早点到来又有什么不好呢。
  他跟着人流往外走,前面是一个签字画押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放着一个台灯,台灯下放着一摞厚厚的文件,左边是已经画过押、签过字的,右边的是准备签字画押的文件,当歌手越走越近时,他看见地上也摆满了画押的文件,他昏黄台灯下工作的警察,简直就快要被这些文件吞没了。
  “就是他。”
  “是他…!”
  歌手仿佛听见身边的狱警在轻声议论着什么。
  歌手随着狱警们手指指指点点的方向,向自己的左侧看去,左边是一个被铁丝网和铁栏杆隔离的窗口,通过这个窗口可以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手上和脚上都戴着脚镣的人,被两位蒙面的狱警驾着,走向那个有光的出口,那个出口外是蓝天白云,是烈日当空,那个出口不知道通向何方,它高高在上,出口外看不到任何的建筑。
  歌手看见那个被两名蒙面狱警驾起的人,步伐稳健,如同心里早已笃定,这是他必要完成的使命。
  当他快要走到出口处时,出口外却沸腾了,站在出口下的人们都疯狂的喊叫着,他们高声呼喊着“处死他、处死他、处死他。”
  歌手记得司机说过,他们这是一个崇尚善良,以善为美的地方,为什么善良会变成如此的激愤,为什么善良会想要一个人去死的程度。人的善良真的善良过吗?
  有人把石头直接扔进了出口,甚至想用石头把这个人活活打死,就连接触他身体的狱警也成了被审判的对象。
  究竟是什么人,犯了什么罪,会惹起如此大的民愤,歌手无法猜透这里面的乾坤。
  歌手被一把推到了那个画押签字的台灯前,自己也要死了,哪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的死活。
  “在这画个押,签个字,你就自由了。”
  “你说什么?”
  “别废话,签不签字?”
  歌手虽然怀疑他的耳朵,但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怀疑,而错过走出监狱的机会,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不能画押的。
  歌手快速的签了字,画了押。
  一道强光照射在他的眼睛里,他一阵头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闭着眼,眼睛里仿佛有一万只发光的虫子在自己的眼球里爬。他的周身被太阳晒的直冒热汗。
  他这一个多月一直待在冰冷的监狱。一下体验这种热量过高,毛孔炸裂的感觉,还真叫他无法一下子适应过来。
  歌手慢慢睁开自己的眼睛,他眯缝着眼,他看见在他周围有上百个和他一样,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或躺或坐,或倚在墙边的人。
  当歌手完全睁开自己的眼睛时,他看见远处的街道,正在大游行,妇女、孩子、老人,壮年,都群情激昂,或举手,或呐喊,或咆哮!或将手中的东西扔向游行队伍的前方。
  刚被释放的囚犯,许多也站了起来去追赶游行的队伍,歌手看见游行队伍中有一个他似曾相似的人。
  那个穿着黄色体恤,头发高高盘起的姑娘。
  是的,是她,她似乎正在哭泣,抹泪,在人群中挣扎,想要挤进人群,走向游行队伍的前方。。
  歌手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他的腿,条件反射的驱使着他走向人群。
  先是一小步一小步的试探前行,紧接着,当他越看越清楚时,他奋不顾身的向人群奔跑起来,越跑越快,越来越享受奔跑在自由中的喜乐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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