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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云炳跟随在许善身后,内心本就充满了无奈。
身手不敌他人,又看不得弟兄被屠杀,聂云炳只能作茧自缚,亲自过来投诚。
但是……
年轻!
太年轻了!
聂云炳看到郑子树后,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和悲愤的神色。
尤其当他看到郑子树双眼警惕,动作却不太自然的模样,明显是个门外汉,他心里泛起丝丝不甘心的情绪。
出生,又是出生高贵之人!
聂云炳眼里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但为了山寨中的弟兄,他双手死死握拳,牙根咬得很紧。
老天真是不公平!
他这一生奔波劳碌,吃尽人间苦楚!
幼年连饭都吃不起,家里连续好几天都不揭锅,他的娘亲也就是那时候被活活饿死的!
少年卖身为奴,遭受主家无尽地屈辱与毒打,动则打骂,没有度过一天安稳的日子。
后来他怒而动手,将主家一家尽数诛杀,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记得那种兴奋、激动的心情!
然后接下来他人生的苦楚还没有结束,逃亡、追杀、入狱、大赦……
要不是他命大,或许早就死了!
这是为什么?
聂云炳如今想来,不正是因为他只不过出生贫苦人家吗?
这些年,他见过无数大富大贵之家,小小年纪身处高位不说,为人行事更是狠辣非常,视人命如草芥。
双手染血,却安然无恙!
人命无数,却无人追究!
所以当他看到郑子树的第一眼,他就已经认定了,郑子树肯定也是出生大富大贵的家庭!
也正是他最为憎恨的人!
原本聂云炳过来,就是想求郑子树能对他弟兄们好一些,然而现在他却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许善,这是……”
“禀报主公,此人乃是山寨寨主,实力不弱,末将认为此人理应为主公效力!”
“哦!?”
郑子树看着聂云炳,眼里闪烁着饶有兴趣的神色。
许善能够凭借一人拿下山寨,已经足够让他目瞪口呆了!
但没想到许善竟然还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
能让许善也说声实力不弱,郑子树相信聂云炳的实力肯定比一般的人更强,起码比他自己强得多!
“老先生,在下郑子树,让老先生受苦了。”郑子树当即脸色严肃,身体已经快步走过去,伸手就想要解开绑住聂云炳的绳子。
“哼,我死就死了,何须你在此惺惺作态!”聂云炳却将身体挪了挪,不让郑子树触碰到自己。
郑子树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如今看到聂云炳的态度,心里没有太多的不满。
毕竟如果换成是他,家被小偷潜进来不说,连家人都被屠凌,恐怕他做出的事会更加严重和愤怒。
“在下绝无加害先生之意,如若老先生确实不愿,先生大可离去,在下绝不阻拦。”
“哼,你等朝廷鹰犬,岂有如此人性?休要欺瞒我年迈,要杀要剐,来吧,我诅咒你不得好死!”
聂云炳眼里仇意无比浓郁,这让郑子树心里也产生一丝疑惑。
不是说古代的人比较好沟通吗?对各为其主的理解很积极的啊?
怎么……
“老先生误会在下了,在下并非朝廷中人,仅仅是没什么用处乡野之子而已,当不得鹰犬二字!”
郑子树耸了耸肩,他确实不是朝廷鹰犬,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朝廷鹰犬?”聂云炳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如果觉得如此简单的话语就想欺骗他?
笑话!
郑子树看着聂云炳脸上的冷笑,突然觉得他们之间貌似有着什么误会。
他斩杀大将,尽诛两个小队的人,更重要的是如今还在逃命中,试问他又怎么可能是朝廷中人?
“老先生,最后说一遍,在下并非朝廷命官,信不信由你!”
郑子树耸了耸肩,虽然聂云炳或许真的很强,对他以后也会产生有很大的帮助。
但聂云炳始终不诚服他的话,他宁愿不要这个聂云炳!
他这边缓缓搀扶着曾凤英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眼聂云炳,然后又看了看许善,语气有些不开心。
“许善,在前带路,我要去寨里看看!”郑子树搀扶着曾凤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喏!”许善轻声应了一句,然后快步走到郑子树身边,指引着前往山寨的道路。
聂云炳傻眼地看着郑子树的背影。
走了?
真走了?
不管自己了?
聂云炳有点不敢相信,原本以为必死的结局,没曾想竟然会是这样的!
他这个寨主要是不死,那小公子又如何能确保自己可以收编他的弟兄们呢?
大量的问题从聂云炳脑海中泛起,但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且慢,这位公子,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聂云炳突然异常认真地大声嘶吼道。
听到身后声音传来,郑子树的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去,看着聂云炳,等待着聂云炳的问题。
“敢问公子,此番前来云盖山,所为何事?”这也是聂云炳最想不明白的事,这里长年累月鲜有人来。
别说朝廷鹰犬,平时连个过路的旅人都少见。
云盖山山高林密,地势更是危险无比,很多人宁愿绕远路,也不愿意登山而行。
郑子树远远听到聂云炳的问题,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以为是啥了不得的大问题呢。
“实不相瞒,在下正逃亡他国,然而途径此地,在下突然不想逃了,无他,仅此而已!”
郑子树耸了耸肩,对这事并没有进行任何掩饰,甚至连自己为什么逃亡都和盘托出了。
击杀大将?够胆!
聂云炳惊讶地看着郑子树,他完全想象不到,这个看似瘦弱无力,脸上斯文雅而的小家伙,体内竟然也会如此血性。
不过,有血性的家伙,不会差到哪里去!
聂云炳眼里的悲愤消散了许多,看着郑子树也不再是充满了敌意。
虽然不至于彻底改观,但起码他愿意和郑子树接触一二,即便不能为郑子树效力,但也不再像刚刚那样,誓死不从了。
“那……你为何要说收编我等?区区庶民,谈何收编!?”
“啊?不可以这样说的吗?左右不过是一句话而已,何必那么较真呢!”
“非也,收编之名乃是兵团常用之语,久而久之,除却兵团元帅以及朝中重臣,他人不得胡言乱语……”
“而公子无官无职,却是万万不能说出收编二字,免生意外!”
聂云炳深深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两个字,他恐怕也不会心情峰回路转,颠簸不停!
郑子树听着聂云炳的话,突然意识到聂云炳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他无声地苦笑一声,天知道说句话而已,大致意思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有必要因为自己说错了两个字,就这样上纲上线的吗?
简直莫名其妙!
“四郎……”
曾凤英在一旁也是无可奈何,但她没有再对郑子树进行劝阻,只是一声不吭地任由郑子树搀扶着向山寨走去。
聂云炳在原地想了想,最终却还是快步跟上郑子树他们,也一同往山寨而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过去。
也许是放心不下弟兄们!
也许是因为他听到,郑子树如今的处境与他年少时,竟然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