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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生亦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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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来个骷髅们的到来大大缓解了长风的危机,扑在他身上疯狂撕咬的哥布林们也分出了一部分,吼叫几声之后,朝骷髅们扑去了。
  右手得空的长风自然得理不饶人,连忙斩瞎附近两只哥布林的双眼,迅速爬了起来,他知道这些骷髅灵智底下,行动迟缓,要是自己不帮场的话,它们很可能不是狂躁哥布林们的对手。
  只不过这二十来个骷髅好像和普通骷髅不太一样,当哥布林们扑来之后,它们身上竟然开始生长出锋利的尖刺,上下颚的犬齿迅速变长,手中的骨头武器也变得锋利闪亮,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长风对这个场景十分熟悉。
  难道有人在操控这群骷髅?
  顾不得思考许多,整个洞**的所有哥布林都从黑暗中围了上来,其中还包括还没有长风小腿骨高的小家伙,加起来一共有四五十只。
  长风自然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剑之所指,皆为亡魂,管他老的还是小的,靠近自己都是死的。
  迟缓的骷髅们果然还是被哥布林们给压制了,只不过愤怒到忘了使用工具的哥布林们实在无法对满身尖刺的骷髅们造成什么伤害,往往冲上去只能把自己戳得浑身是洞,骷髅们迟缓的攻击却总是能如愿以偿的劈砍到哥布林毫无防备的身体上,这让哥布林们的可战斗人数锐减,地面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残肢和挣扎着的怪物。
  “就因为一个女人......至于吗?”
  见到这群怪物几乎自杀式的攻击,长风十分疑惑,一个女俘虏的死为什么会激怒它们到这种地步?
  经过一刻钟的缠斗之后,地面上已经摆满了哥布林的尸体,也许是感知到同伴的数量不多了,剩余哥布林们残暴的表情在一瞬间如变脸般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看到骷髅也像是看到了来自地狱的恶鬼,吓得惊叫四散,好像全然忘了刚才自己是多么奋不畏死。
  只可惜洞口已经被骷髅们堵住,它们逃不出去,只能挤进关押活物的牢笼里,背着骷髅们蜷缩在角落里。
  对活物有奇怪执着的骷髅们自然不会放过它们,缓缓举起武器,把地上未死透还在挣扎的哥布林给彻底砸了个稀烂,然后慢慢靠近挤满哥布林的牢笼。
  长风对失去战意的敌人提不起兴趣,趁着骷髅们还在继续屠杀,他又从战利品堆里翻找出了一套还算完整的黑色铠甲换了上去,沾着哥布林鲜血的剑也不要了,换成了之前亚尔维斯斩杀同伴的那把。
  重新打理一番后他竟然觉得自己此时的风貌竟然不输那些长满尖角的骷髅,他估摸着自己如果能有个承载头盔的脑袋,即使进入凡人世界应该不会被轻易认出来。
  “气血还没消逝......反正来都来了,总不能浪费,是吧。”
  骷髅们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屠杀,想要离开的长风又看到了那具静静躺在残缺尸体中的赤果女尸,由于之前吸收过那个男人的气血,此时他已经能把灵力延伸到手掌,所以再不必摆出肋骨外翻这种骇人的姿势了。
  “很好,鲜血还未凝固。”
  把带有灵力的手骨刺进莲娜的胸口,殷红的血流沿着手骨往上,汇集到了位于胸口的神魂中,继续壮大着他这具孱弱的身躯。
  “这个女人和之前那个男人的鲜血十分相似,看来身体强壮的武者气血不一定比孱弱的女人好用。”
  感受到神魂得到了不小的滋润,长风又想起了第一个被自己吸干气血的男人,那个男人身体强壮至极,身上还有奇异的能量,但他的气血却根本没有后面两个弱者的用起来舒服。
  “这样倒好,反正武者的气血没多大作用,正好不去招惹他们,”把莲娜变成了一具干尸,长风像是酒足饭饱似的摸了摸胸口,朝正在往牢笼里捅刀子的骷髅们挥了挥手。
  “后会有期,兄弟们。”
  又从闪亮的宝石堆里抓了一把宝石塞进铠甲里,他这才开始朝洞外走去。
  他很想拔去一个骷髅的脑袋作为自己的头骨,然后戴上头盔装成人的样子,但这些骷髅毕竟救过自己的性命,他可不想忘恩负义。
  走过布满污秽的通道,视野变得开阔,这让他觉得自己又经历了一次新生。
  “爷又活过来了!”
  此时应该已经是清晨了,浓重的大雾让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一般人遇到这样的天气心情肯定不会太好,但是在变成黑暗生物以后,他竟然觉得这样的天气十分舒适惬意,至少要比艳阳高照好太多了。
  正当他感慨一番,准备继续在浓雾中游走,寻找下一个猎物时,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纤细手掌突然伸到了他面前。
  “人类!?”
  毫无征兆出现的人类吓了长风一跳,他出洞时明明没有感知到任何气息,但是现在一个人类却实实在在站在他面前,受惊的他下意识把手按在剑柄上,准备拔剑。
  “任务一已完成,新任务十天后发布。”在见到这个女人之后,冰冷的女声突然在神魂中响了起来。
  “什么情况......这......就完成了?”
  不明所以的长风楞在了原地,他连来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话也没说过一句,任务就这样完成了?
  莫名其妙摆脱死期的长风在神魂中长长出了口气,放下想要拔剑的右手,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个“上仙”钦定的命中注定的女人。
  这是一个戴着尖尖帽子和身着黑色衣裙的少女,这副装束简直和之前控制骷髅大军的老头如出一辙,除了衣袍换成了裙子,其余装束几乎一模一样,一眼看去很难不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黑发少女没有敌意,一副冷漠的神情,也不说话,只是把手伸到他面前,好像在等待他的回应。
  “什么鬼......”摸不着头脑的长风开始庆幸自己没有表情了,不然对方一定会发现自己的破绽。
  没有过多的犹豫,他藏在铠甲里的手骨开始慢慢聚集灵力,准备把眼前的少女脑袋斩落然后吸取她的气血,反正任务已经完成,新的任务还没有出现,自己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你的脑袋呢?被打坏了吗?”
  等了半晌,少女终于发觉了什么,收回摊着的手掌,抬头看向长风本该是脑袋的地方。
  “说的什么鸟语......”长风暗自腹诽。
  少女不知从那里摸出一截骨头来,然后默念起了一句古怪晦涩的咒语。
  浓重的黑气凭空而生,然后席卷过她手掌中的骨头,迅速扑到了长风身上。
  正待出手的长风微微一呆,奇异的能量席卷了自己的全身,空荡荡的双肩上一个脑袋正在缓缓成型,而少女手中的骨头正在消融。
  “好吧,暂时先放过你。”
  摸了摸自己完全成型的光秃秃头骨,长风觉得十分满意,这个头骨和这具身躯的比例正好合适,他控制起来也得心应手,没有丝毫凝滞。
  “可怜的骷髅,这下好了吧?”少女叹了口气,微微侧头。
  正说话间,浑身沾满鲜血的骷髅们也慢吞吞地出了洞口,只是每个骷髅手里都捧着一堆亮闪闪的东西。
  那是各种闪亮的水晶和流转着奇异光芒的器具。
  少女见状,嘴里咕哝了些什么,骷髅们像是得到命令似的站成一排,长风也识趣地装作被她操控的样子,站进了骷髅的队列里。
  随后少女在骷髅面前依次走过,查看着它们手里的东西,但好像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想要的,被她查看过后的骷髅们随意地把手中的东西扔在了地上,其中不乏能引得外界魔法师为之疯狂的绝品魔法宝石。
  当她来到排在末尾的长风面前时,又故技重施,伸出了手,好像认定他一定有什么东西。
  “看在这颗脑袋和骷髅兄弟们的份上,我今天就给你个面子。”
  知道不拿出点什么东西实在无法蒙混过关,他只好把胸口的铠甲微微提高,从空荡荡的腹腔里抓出了自己从洞里离开的时候所携带的所有宝石,其中包括那颗大的水晶球。
  “找到了!”
  神色一直淡漠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从他手里接过了那颗水晶球,用袖子把球面的灰尘擦得干干净净,露出了下面禁锢着许多黑色浮游魂魄的水晶球真面目。
  看着如同得到礼物般欣喜的少女,长风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再杀她也不迟。
  ******
  一行“人”消失在浓雾中后不久,尸横遍野的哥布林巢穴中,大难不死的亚尔维斯终于醒了过来。
  虽然不明白自己身上为什么莫名其妙多了这么多伤口,他还是忍痛推开堆在自己身上的哥布林尸体,艰难地从牢笼中挤了出去。
  瘫坐在尸山血海和金银宝石中间,周围的一切都和教会的《地狱赞歌》中描写的地狱十分相像,欲望和武器相伴,鲜血与宝物混杂,生与死的界限在这一刻好像变得并不那么清晰。
  但他知道这里绝不是地狱,因为莲娜没有双臂的干枯尸体正躺在尸堆中间,她的惨状如同惊雷般把他彻底惊醒过来。
  忍着恐惧,亚尔维斯开始在散落一地的金银宝石中翻找起来,反正此地再没有一个活物,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在找回自己大部分的东西,以及装满了许多金钱宝物之后,他抱着怀中的大袋子,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这个恶鬼般的世界。
  唯一遗憾的是他随身携带的地图不见了,上面不但有他的署名,还详细记载着从巫魔山脉外围通往他家乡的路线......
  出了洞口,死里逃生的亚尔维斯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他从此变得无比感激世界和珍惜生命,但是同时又敬畏恐惧周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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