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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凡人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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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魔气息的重新出现让搜寻一夜无果的魔法师和骑士们十分恼怒,他们刚刚清理完被那家伙同化的伪装者,还没消停下来,他又冒了出来,这让他们感觉受到了巨大的挑衅,一时间个个面带怒色气势汹汹,连教廷里留守的初级魔法师都出动了,想要一举将他消灭。
  化身恶魔的刚奴先是来到高高的钟楼上,撞断了两根支撑大钟的柱子,让精铜铸造的大钟从钟楼上滚落下来,气势惊人地把平整的地面给砸出一个大坑,吓得周围的人惊叫奔逃,一时间希尔里城中心变得十分热闹,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尖叫,纷乱的人们不知道发什了什么,只能跟着拥挤的人流胡乱跑动,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巫魔山脉里的妖魔杀过来啦!”
  “伪装者!他是伪装者!”
  “她才是伪装者!快杀了她!”
  “恶魔人!”
  嘈杂的人群中,各种骇人听闻的消息传闻猛地爆发出来,深埋在人心底的此时已经生根发芽,结出了谣言和诽谤的果实。
  “砰!”
  因刚奴的出现而变得混乱不堪的人群中终于有人按捺不住,拿着从法索帝国传来的威力强大的火器,朝其余人扣动了扳机,吓得更多人惊叫起来。
  这些威力不小,价格也不高的火器很受普通人的青睐,即使奥拉一直都在宣扬科技魔法是让人忘掉魔法本源的邪门歪道,但是似乎没有遏制住人们对火器的喜爱,现在人群中保留转轮手枪的人数并不少。
  而当有一个人开枪时,其余有枪的人也暗自拿出了防身用的枪械,甚至有的魔法师正在暗中念动催使魔力,指不定就要朝人群中来上一发魔法弹。
  拉法自然对这种混乱的局面喜闻乐见,紧跟在亚尔维斯和米拉两姐弟的背后,一齐扎进了汹涌的人潮中。
  由于回家的街道已经被混乱的人群堵住,聪明的姐弟俩选择了另一个方向,互相搀扶着挤进了人满为患的教堂。
  “又一个亲和灵力的体制?这个世界的天才可真够多的。”循着亚尔维斯滴落到地上的鲜血,拉法好像发现了特别的东西。
  “亚尔,你不要紧吧?”
  在人群中渺小如砂砾一般的姐弟俩好不容易挤进教堂,找了个角落坐下,米拉担忧地朝亚尔维斯问道。
  “我没事。”
  轻轻握住正在抚摸自己伤口的纤手,亚尔维斯还没有从刚才的杀伐中缓过神来,他自己都不太记得刚才是怎么杀掉那些骑士的了,那场迅速结束的战斗好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幻,现在要让他再去面对一群骑士,他说什么也没有当时的那种勇气了。
  “亚尔,答应我,不要再为我冒险了,好吗?”把自己的一截衣袖撕成长条为亚尔维斯稍作包扎,米拉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亚尔维斯没有直接回答,“米拉姐...那我也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守护你......”他看向姐姐清澈的双眼,眼中满是炽热,“直到永远。”
  “我要是你爹,可不得把你腿打断。”
  拉法仗着自己猎魔人的打扮,强行在极为拥挤的教堂内行动,惹得许多人面露恼色,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发作的,因为猎魔人在东陆的任何国家里都算的上是怪客,这群人虽然能揪出伪装者,算得上是正义的一方,但是同时关于他们干坏事的传闻也不少,所以一般人对猎魔人向来都敬而远之。
  “亚尔......”
  米拉被亚尔维斯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得手足无措,这样露骨的词向来只有在相爱的男女之间才会吐露,现在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确有些怪异了。
  “米拉姐,你应该早就知道我的心意的。”亚尔维斯怕她拒绝,轻轻捏住了她的手,即使他明明知道她已经接受了其他人的求婚。
  “我...我不知道。”米拉微微后退,默默摇头,眼中尽是迷乱,有特殊感知能力的她当然早就察觉到亚尔维斯对自己的特殊感情,但是身为生命女神的忠实信徒,她绝不敢做出任何触犯禁忌的事情;她甚至早就做好了被贵族们侮辱的准备,但是却从未考虑过亚尔维斯。
  “米拉姐......”
  亚尔维斯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没有继续开口,只是低头沉默,姐弟俩之间像是产生了一层无形的阻隔。
  “所以,你们谈好了没有?是要开启禁忌之恋,还是要继续当缩头乌龟?”
  两人正无言相对,一个十分不和谐的声音在姐弟两身旁响起。
  “啊!”听到熟悉语调的米拉率先叫出了声,看向黑甲人的眼中满是惊惧,“猎...猎魔人!”
  不明所以的亚尔维斯在看到黑影之后也站了起来,把黑剑横在身前,满脸戒备,“你是谁?”
  “这把剑...就是他给的......”米拉稍稍扶住亚尔维斯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说道。
  盯着眼前的蒙面的黑甲人,亚尔维斯的心跳陡然加速,他敢确认,他在巫魔山脉里绝没有见过任何活人,更别说一个猎魔人,而且这个猎魔人的身高与被自己斩杀的约克等人完全不符,声音年轻稳重,绝不是和自己打过交道的人。
  “呵呵呵......”拉法稍微靠近了些,阴笑着继续故弄玄虚,“难道你忘记你肚皮里的那颗子弹了吗?我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亚尔维斯突然感觉脊背一凉,那晚惨烈的情景好像又在脑中浮现,却他又惊觉这里早已是人类世界,周围人群众多,于是强自镇定着把异样的恐惧给压制了下去,低声吼了出来,“你到底是谁!?”
  “原来你这么快就把我忘了?”他冷笑一声,脑袋中的风语魔法微微调整,用一个娇柔的女声说道,“那天的篝火旁,你可是对我的身体很着迷哦...怎么,现在你又迷上你的姐姐了?啧啧啧......”
  “什......”亚尔维斯拿剑的手微微颤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十分粗重,“你...你...你是莲娜!?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亲眼...看见你...变成了干尸......”
  “说起这事,你把我抛弃在哥布林山洞里的事我正要找你算账呢,呵呵呵......”
  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高大猎魔人说出如此娇柔的话语,看起来是如此不协调,但是在亚尔维斯眼中,一切的怪异竟然和记忆中的怪事都契合起来,让他产生了一种难言的信服。
  “亚尔,别被他骗了,他不是莲娜。”米拉微微皱眉,挡在了亚尔维斯身前,像一只护崽的雌豹。
  “哦?我不是莲娜......”拉法先是用娇柔的女声说出前半句,然后又转回平常清朗的男声,“那你说我是谁?”
  米拉还是平生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气息,眼前的黑甲人身上既没有邪念,也没有善意,就好像......黑甲人本身并不存在,说话的只是一具空壳。
  “你是谁并不重要,”为了保护陷入恐惧的亚尔维斯,米拉昂首挺胸,盯着比自己高出半截的猎魔人,“你想怎样?”
  “你可比你弟弟勇敢多了,”拉法突然对这个外柔内刚的姑娘产生了兴趣,微微思量之后,他怪笑一声,缓缓说道,“我要你做出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浑身漆黑的猎魔人伸出铁手,手中握着一把古朴锋利的匕首,“第一个选择,用这把匕首亲手杀掉你背后的那个废物。”
  闻言,米拉心神巨震,看了一眼茫然的亚尔维斯,立刻否决了这个绝不可能的选项,“你是在开玩笑吗?”
  拉法像是没有听到她的否定,把嵌着宝石的匕首抛起又抓住,继续说道,“第二个选择,我来杀人,这个教堂里的所有人。”
  米拉早料到第二个选择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在听到之后她还是吓了一跳,微微提高了音量,“疯子先生,这里可是教廷的地盘,在神的面前,你邪恶的想法终究会受到神的审判!”
  “是吗?”在米拉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他把匕首扔了出去,一个就近低头祷告的倒霉鬼闷哼一声,直挺挺倒在地上,已然是死了,“你刚才被那个老头逼着脱光衣服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句话?”
  一声刺耳的尖叫让教堂里自以为独善其身的人们也惊慌起来,人群一边避开米拉三人,一边朝着门外涌去,沉闷的教堂立马变得嘈杂至极。
  环境虽然喧闹,但是对于猎魔人低语,米拉却听得清清楚楚。
  “做出选择吧,牺牲教堂里的所有人来换你弟弟的命,还是用你弟弟命救下几十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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