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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以毒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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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凌杰拉住了缰绳,连忙对旁边的人说到,你去找大人,我带公子去后院。说完,撩开帘子,抱起凌墨就冲进府内。
  五名护卫不可能都坐在马车上,只有凌杰与另一人一起驾车回来,而听得公子命有救了,凌杰也是恨不得现在就让自家大人知道。
  而那青年也是很随意的跟在凌杰身后,一摇三晃荡的进了凌府大门,门卫见着凌杰如此急匆匆的模样,也没有多加盘问什么。
  “咚”小木门被凌杰用脊背撞开,将凌墨放在软榻上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喂,你家这位公子也忒不招人待见了吧,竟然住的如此偏僻,枉你你们还那样护着他?”青年一脸如同吃了苍蝇的表情。还以为是多有分量的一个人,没成想,是如此没有存在感的小人物,那老子的计划不是落空了?
  “阁下误会了,这乃是我们凌家的二公子,只因公子喜静,自己要求,否则……”凌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面对这一尊大杀神,说话也变得战战兢兢。
  “嘁~去把你们这管事的叫来,我有事吩咐。”青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打断了凌杰的话。
  “唰”的一声,凌墨脖子上的乌针被青年取下,手掌一翻,乌针便不知去向。
  “王八蛋,老子才不要你救我,滚,给老子滚,否则等老子站起来,就把你吊起来狠狠的抽,脱光的那种!”凌墨面容扭曲,恨不得一口一口咬死眼前这个折磨了自己一路的人,偏偏自己声道被封,发不出一点声响。
  “小子,先别忙着骂,我问问你,你到底把那个老家伙怎么了,逼着他用五毒焚心掌来收拾你,莫非……你把他儿子丢井里了?”青年一脸坏笑。
  凌墨一征,老家伙?说的是哪个人?难道是让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可是自己从上一世被执行死刑,直到神智再次清醒过来,自己已经在一行人的护卫之下逃亡了,估计前任凌墨前脚刚走自己就顶包了,哪里记得怎么回事。
  不过,看着青年肯定的语气,那就是那个老混蛋干的,没跑了,就是他!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不依不饶“你们这些个家伙都一个混蛋操性,老子我咳嗽几声就被你折腾的要死不活的我上哪说理去,一群混账玩意!当老子是泥巴啊,任你们捏扁搓圆,你……”声音戛然而止,只剩下脖子,以及四肢上的几根乌针尾部还有着一丝丝颤动。
  “再听你这么骂下去,小爷我真怕一个忍不住宰了你,落在我手上,生死可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咯。”青年嗤笑了一声走出了房间。
  此时,得到消息的凌天佑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随后而来的,还有一群身着铠甲的卫兵。
  见到门口守着一个小年轻,凌天佑身旁一个人说道“大人,此人就是鬼心毒王,他说能救公子的性命。”
  凌天佑来时路上就已经听说了整个事情的详细情况,得知对方是鬼心毒王,而且能挽救自己儿子的性命时,以他的定力,也忍不住心头狂跳。寻遍名医也无从下手的绝症,终于有了一点儿希望,他甚至没有打算追究此人是真是假。对于快溺死的人而言,一根稻草都要牢牢抓住。
  “老夫凌天佑,未曾请教阁下尊姓大名现居何处,若医好了犬子,日后报答大恩大德,也好有个去处。”凌天佑一拱手。
  “嘿嘿,阁下不敢当,小子姓寒名语幽,修行之人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这身行头着实寒酸了些,让您见笑了。”寒语幽笑了笑,拱手回礼道。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寒语幽虽然号称鬼心毒王,却也不是不懂得长幼尊卑的人。而且,从对方的身形步伐,已经气质上,寒语幽断定,这一定是一位军人,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铁血确实做不得假,对于军人,他寒语幽一向是充满敬佩和感激,所以也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性子。
  “不知犬子的病症……”凌天佑没忍住,率先提了出来,心里也做好了被敲竹杠的准备。
  “凌老放心,此事交给我即可,不过小子孤身一人浪迹天涯,除了师傅传下的一幅墨针,再也没有其他身外之物,关于需要的药材,恐怕还得您费心了,一会我来开个单子,待得药材齐全,我即可动手医治。”寒语幽拍着胸脯把这事揽了下来。
  “呵呵,那是自然,不过,不知小儿现在情况如何?”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凌天佑整个人都为之一振。在他看来,敢拍着胸脯说能治,那就是没有问题了,起码比之前那几个老东西要可信多了。
  “哦,他呀,我为他施了几针,他现在已睡下了,你们不要去打扰他。”寒语幽心里暗爽,让你骂小爷我,嘿嘿,治好你之前一定要好好的拾掇拾掇你。
  凌天佑更是漏出了久违的笑容,当即吩咐下人准备好宴席为寒语幽接风,以及备好沐浴及一切换洗衣物。
  而房间里的凌墨,则是拼命的想要吼出声音来,奈何手脚都被下了针,整个人动弹不得,声音也被禁了。后来,也疲惫不堪,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寒语幽就找到了凌天佑要来了一个小院子,并嘱咐未经自己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不论里面发生了什么,至于药材与一日三餐,还有那一天一坛酒,就先放在凌墨原先居住的小屋内。凌天佑没有丝毫怀疑,也是吩咐了下去,至于自己,平日里也有许多军机要务需要处理,并没有太多时间。
  紧接着,寒语幽便遣散了要来帮忙的人,把凌墨转移进了院子后,栓上了院门。
  院子不大,但胜在幽静,除去角落堆着些许杂物,其他的倒也算干净,院落中间被寒语幽摆着一块大石板,底下被两块大石头磊起,约莫半人高,石板上躺着裸露着上半身的凌墨,下半身也只是穿了一条亵裤。
  不远处摆着三个大水缸,以及数个熬药用的小罐,一条条麻绳盘成了一圈放在一边。另外还有一个小平台,数量不少的白纱布,上面摆放着各种奇形怪状的小药瓶,一组长短各异,粗细不同的乌针。
  “嘿,还好假冒那个人之前做足了准备工作,连五毒的种类都被我弄清楚了,也省的我花功夫再一一试验。”寒语幽暗自庆幸。这也是为了自身安全做打算,毕竟要取生魂津果,就意味着那个老家伙的亡命反扑。
  “小子,你可要有心里准备,若是扛过去了,便是一场造化,若是扛不过,我也只能用我自己的手段,那时候,损失的可就是你的寿命了。”寒语幽看着凌墨,眼眸中,掠过一丝狠厉。
  “我寒语幽向来说到做到,你的生死,只有我说了算,我是鬼心毒王,可以前也有人称我为毒医圣手,活着才能再言其他,小子,记住了!”
  凌墨心中一痛,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前世的自己,多少次这样告诉自己,多少次努力的活下去。如今,终于有了希望,怎么能放弃。这一世,还只是个起点,我凌墨,还有父亲,还有家,这一世我不再孤单!一种求生的渴望,从内心喷薄而出。
  寒语幽伸手取下了凌墨脖子上的乌针,叹道“我多羡慕你有一个好父亲,就冲这一点,我不会让他失望!若是疼,就叫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尽管来吧!我爹是好样的,我也不是孬种。”前世那个疯狂,冷血,坚毅的人仿佛这一刻回到了这具身体。
  “张嘴。”寒语幽喝道,一抬手往凌墨口中塞入一把药丸,又倒入一碗酒。
  “有了这些我自己配置的护脉丹,加上舒筋活络的药酒效力,应该能保证解毒以后不会造成什么后遗症,药力今日晌午达到顶峰,正好我所需要的药材也还差一点收集完毕,借着晌午的阳光,也能增加一些成功机率,只可惜不是盛夏。”寒语幽一面在凌墨身上施针,一面解释道。
  “接下来,你这具身体,就是我的毒,与那秦霄的五毒之毒的战场。”数十个小罐喷着热气,一股股腥臭之味道弥漫开来。
  “哗啦啦”一碗碗五颜六色的液体被提取出来,寒语幽将乌针针尖浸泡在里面,紧接着又“咔咔咔”的将一部分干药材捣碎成粉末。
  “秦霄,你自认为选取的五毒,是天下至毒之物,可我偏要用这些不起眼的毒药搭配来破你这五毒之毒,你怎配在我面前谈用毒二字!”寒语幽目光一寒,抄起乌针扎入凌墨胸口几个大穴,又将几碗药液分次灌入凌墨口中。
  凌墨只觉得口中一阵腥臭,一股股如同生铁汁的药液被强行灌了进来,烧灼着自己的喉管,但他依旧死死撑住,双眼已经充斥着血丝。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寒语幽双手连动,取下了乌针,右手拿起捣碎的药材粉末铺开在了凌墨胸口。
  “起!”他一把将凌墨抛起,抄起白色纱布将凌墨上半身裹了个严严实实,“哗”整个人又被丢进硕大的水缸。
  水缸里却不是水,而是另外数种从毒蛇一类的毒物身上提取的毒液经过稀释之后的液体。
  本来安安静静的液体,在凌墨被丢进去之后,却像是热油里滴进了几滴水,“哗哗”炸响。
  而凌墨身上的白纱布也开始变得有了血色,带着一丝丝灰色气息的溢出。
  痛,深入骨髓的痛!他只觉得每一块肌肉都在扭曲,每一处筋骨都在呻吟着,哀嚎着,内脏也被搅成了一锅粥,被灌下的药液如同发了疯的猛兽在体内疯狂的蹂躏着,践踏着。甚至,凌墨的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眼神也开始涣散。
  前生,今世,一幕幕闪现在脑海中。
  “小家伙,若是你以后有了名字,过上了好日子,别忘了我就成。”
  “墨儿!”
  “活着,活着才能再言其他!”
  “这一世,我,我是凌墨,我一定要活下去,带着你们的希望,我一定,一定要活下去!”
  “啊啊啊!!!啊!!!”凌墨嘶吼着!
  寒语幽默不作声,能撑到现在,已经很让他惊讶了,拿起一条白纱布就要捆住凌墨的嘴巴,这是为了防止他咬自己的舌头。
  “别过来!我可以的!我可以活下去的!”一双血红的眼眸死死盯住了寒语幽。
  他惊住了,这种时候还能保持神智清醒,他是铁打的吗?我呸!铁打的在我手里也得融了!不过,就凭着这份心性,他以后的成就绝不会低了。
  惨叫,咆哮声不绝于耳,几乎持续到深夜,到了后来,凌墨的声音已经嘶哑,整个人都变得虚弱不堪,唯独那双眼眸,那抹让人心悸的血红。
  凌天佑在黄昏时就赶了回来,虽然听见儿子的惨叫,虽然整个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也谨记寒语幽的嘱咐,不可入内。
  第二天日出时分,金色的阳光宛若利剑冲破了厚重的云彩洒向大地。。
  一夜未曾合眼的寒语幽一把将凌墨从第三个水缸里捞了出来放在了石板上,扯开了层层缠绕的纱布,药渣伴随着汗水,血水一同流下,只是胸口处的灰死色难寻踪迹。
  “来人,把他带下去,好生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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