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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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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心谷内,寒语幽正隐匿在一处低矮的假山后,借着几株盆栽遮挡,来来往往的人竟无一人察觉,也不知是三长老的召集令太过于紧急,还是寒语幽藏身的本事确有高明之处。
  一阵急促喧闹过后,附近已是空无一人,寒语幽见四下无人,便知道凌天佑那边已经按照计划在进行,随即凭借着记忆,向着那生魂津果的所在地飞奔而去。
  一路上畅通无阻,偶尔遇到几个人,也是急匆匆的前往山门的弟子,没有费多大功夫,便又来到了之前存放生魂津果的地方。
  月光下,一座红木建造的阁楼静静的伫立着,与一旁的楼阁比起来,它显得很是娇小,一种很淡的奇异的香味从红木中逸散而出。
  “要不是那秦霄带我过来这里,任谁都猜不到生魂津果这等重宝就在这阁楼中。”寒语幽心中暗道。
  “还好上次打开暗门的方法我还记得,看那机关的样式,应该是出自天机阁的九曲盘,这焚心谷弄来一个肯定已经不容易,应该不会有备用的,而且从近日搜集的情报来看,也并没有天机阁的人从这里出入,这解盘之法,应无变动。”
  将行动过程在脑海中粗略的演练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寒语幽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出了一个小纸包,拆开后,显现出了三瓣粉红色的花瓣,取了一瓣压在舌下,将余下的收了起来。
  随后,寒语幽感受了一下风向,整个人轻手轻脚的摸到了木楼的大门前,掏出了一个小玉瓶,拔掉了塞子之后放在了门缝处。
  大约一盏茶的光景,寒语幽便将那玉瓶收了起来,双手在腰上一抹,十支墨针便出现在手里,若不仔细看,当真看不见这通体乌黑的针。
  “轰!”寒语幽抬脚将门踹的稀烂,整个人借着漫天碎屑蹿进了木楼,楼内并没有掌灯,没有外面的月光,漆黑一片。
  “来者何人,胆敢擅闯谷内重地!”一声暴喝伴随着一阵强劲的掌风从楼内滚滚而出,木屑被尽数吹了出去。
  “老七,怎么回事!”
  “六哥,有人闯进来了,你守住二层入口,我来收拾他。”一瞬间,一把长刀已经握在手里。那人口中的老七显得很是自信,无论来者是谁,都将成为他的刀下亡魂。
  “啊!”
  “老七!”一道身影从二楼翻下,却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六哥,有人下毒,我运不了功了!是软骨散,六哥小心!”绝望的嘶吼传了过来,随后便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黑暗中,这种嘈杂突然转为寂静之时,最能折磨人的神经,偏偏遇上木楼内只有自己与老七二人,而老七已然生死不明,自己也提不起半分力气,想到黑暗中随时可能靠近的屠刀,不由得寒毛直立。
  “嘿嘿嘿。”空旷的楼内突然传出一阵阵笑声,吓的他一阵哆嗦。
  “谁,谁在那装神弄鬼,给我出来!”但身上没有半分力气,说出的话也是软绵绵的。
  “六长老,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寒语幽取出一个火折子,摸索着点亮了一盏灯,笑吟吟的从不远处走了过来,倒不是装作笑的模样,而是因为马上就要得手的生魂津果。
  “是你,寒语幽!几次三番的闯我焚心谷,你是活腻了吗!”六长老面色狰狞,欲要吃人一般。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条命我还真没有在乎过,只不过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拿去。”
  “还有,我更正一下,我用的不是什么下三滥的软骨散,而是我师门独有的随风一梦,若再将两者并为一谈,小爷我活剐了你!”说完,寒语幽一记手刀将他打昏,将两人用麻绳捆在大厅内一根柱子上,提着灯上了二楼。
  “上楼,右转,第三间屋。”寒语幽默念着,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呼,就是这里了。”推开了房门,径直走向一处墙角,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番确认无误之后,他将灯放在了地上。双手拉住一个书柜,略一用力,便将柜子扯开,漏出背后一个大磨盘似的,表面凹凸不平的事物。
  “咔咔……咔……咔咔”转盘上不断响起来机关咬合的声音,饶是寒语幽这玩世不恭的性子,此刻也是神情严肃,唯恐记错一个步骤导致里面的生魂津果被销毁。
  “嗤……”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从九曲玲珑盘内传出,听到这个声音,寒语幽心中大定。
  成了!
  随着九曲盘表面的凹凸不平一块块的收了回去,藏在里面的一个暖玉盒露了出来,借着微弱的烛光,依稀可以看见光晕流转,这暖玉,怕也不是凡品,如此贵重的暖玉只是用来制作一个盒子盛装生魂津果,完全可以想想这津果的价值,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寒语幽就确定这是真的生魂津果。
  “津果总算是得手了,不过竟然有两枚,真是好运。现在,该给他们留下点纪念品了!”寒语幽摸了摸随身带的装满了震天雷的大包裹,一丝疯狂从心中萌芽。
  焚心谷,山门外,夜风吹的双方的旗帜猎猎作响。
  “凌天佑!你伤我谷内长老在前,杀我外围弟子在后,你这镇守西域的大元帅,果真威风的紧啊!”秦霄冷笑道。
  “哼,老夫追捕要犯至此,一心只为维护这一方百姓安乐,你手底下这群不开眼的混账东西不打开山门接受搜查反而遮遮掩掩图谋不轨,莫说是你一个焚心谷,就是再来十个,我也一并荡平了它!”凌天佑怒目圆睁,恨不得把眼前这人一口一口连骨头带肉嚼巴嚼巴吞了。
  “狂妄!”秦霄气的气血翻涌,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凌天佑!莫要以为我焚心谷是好欺负的,你可别忘了,这里是蛮荒,不是你们凌家教军场!”
  “报┉”一位士兵从后方跑过来。
  “启禀元帅,从焚心谷四周捕获不明人员一十八名,据拷问,他们是受命去向附近的陨心阁,天机阁等宗派求援!”士兵喘着粗气,很显然,拷问结果一出来,他便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带上来,一并枭首示众!”凌天佑的语气充满了森冷之意,目光一直盯着秦霄,像一头饿极了的野兽,只要他稍有异动,便立刻冲上去撕碎他。
  “噗……噗……”十八颗人头一同滚滚落下,秦霄的脸色也成了猪肝色。
  “这凌天佑绝对是有备而来,无论是军队配置,还是人员部署,完全就是将我钉死在这一片,简直欺人太甚!”秦霄已经被愤怒与羞辱冲昏了头脑,当即化作一道残影冲向凌天佑。
  “砰!砰!砰!”
  凌天佑与秦霄各在空中战成一团,俩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两人所经之处,劲气四射开来,四周的花草树木尽皆绞的粉碎。
  “焚心掌!”秦霄一声怒喝,双手黑雾涌动,一瞬间,一股恶臭弥漫开来,双掌连动,直冲凌天佑要害。
  “哈哈,来的好,吃我一拳!”凌天佑倒是丝毫不惧,双臂骨骼咯咯做响,一瞬间,竟比原先粗壮了一倍有余。一记直拳看似没有技巧,直冲冲的迎了过去。
  “轰!”两人各自被震退了几丈。
  秦霄周身围绕着浓厚的灰色雾气,双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止不住的微微颤动,脚下的几株植物也在顷刻间变黄枯死。
  凌天佑目光一凝,打伤儿子的果然是这个家伙!刹那间体内劲气运转,消除了那股恶心欲呕的感觉。
  “哼哼,看来身居高位也没有让你变得迟钝,修为反而有精进。”秦霄眯着眼,打量着凌天佑,脑中思索着对策。
  “秦霄,看来你今晚是一定要袒护那个逃犯了。”凌天佑右手一扬,顿时,一个高地上的万钧神弩拉开了弦,咯吱咯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什么!”秦霄脸色大变,此刻才注意到,高地已经被攻陷,那万钧神弩他当然见过,一般都是用来猎杀体型巨大且性情残暴的野兽,要是射向人身,一箭穿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这绝对是一宗大杀器。
  最初他还想着自己挡住凌天佑,自己带来的谷内弟子怎么着也能和他麾下的将士势均力敌,再加上援兵到来,就能解决这事,然而,他低估了那群将士,更低估了凌天佑。
  正在这个微妙的时刻,一道火光在焚心谷内冲天而起,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轰……轰!”
  剧烈的爆炸连山门外都能感觉到,不绝于耳的爆炸声如同天边的雷声滚滚而来。
  “秦霄,怎的,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是来捉拿逃犯的?现在可好,是你自己把谷内弄出个真空地带,可怨不得我。”凌天佑眉眼带笑的说道,看来那位少侠已经得手了。
  秦霄双目发赤,面容扭曲,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事情已经快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听得凌天佑这么说,他整个人都恨不得把地上撕开一条缝然后钻进去!
  丢脸啊,合着从头到尾就是自己死要面子活受罪,里外不讨好。早点让他进去搜查,说不定现在大家都回去睡大觉了,现在可好,重伤一长老,还死了一些外围弟子,亏自己还想着求援,现在老窝都被人放了炮,这他娘的叫什么事!
  “凌天佑,那逃犯的缉拿榜文可否借我看看。”秦霄突然说道。
  “呼”一张榜文飞向了秦霄。展开一看,一张惟妙惟肖的脸映入眼帘,下面写着他的种种滔天罪行。
  “寒!语!幽!”秦霄狂喷一口鲜血,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眼神迷离,身边的弟子连忙将他掺扶起来。
  “众将士听令!随我去捉拿逃犯寒语幽!”凌天佑跨上一匹战马,行在了军队的最前方,焚心谷的弟子们看见凌天佑过来,也纷纷退让。
  一场共御外敌的血战,就这么不了了之,没有人再提起。
  凌墨紧跟在父亲的身后,一股豪情壮志油然而生,我以后一定要成为父亲这样的人物,一念之间,决定数百人的生与死,一人捍退一个宗派的顶尖战力,这,才是真男人的生存方式!
  凌墨觉得,以后的路,有了方向。
  当大军从焚心谷撤退时,天色已经蒙蒙亮,这一晚上的事,恍若梦一场。至于当秦霄发现生魂津果不在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凌墨已经不关心了。
  凌天佑率领大军返回教军场,而凌墨与寒语幽则一同回凌府休息调整,期间,寒语幽自然把这次行动的过程与凌墨说了一遍,听得凌墨热血沸腾,只恨自己实力不够不能一块参与。
  回到府上,凌墨立刻让人安排寒语幽一切需要的东西,他知道寒语幽急着回去,自然也不会矫情说什么挽留的话,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自己的大哥送行。
  “大哥,我听小翠说你找我?”凌墨来到了当初驱毒疗伤的小院子,寒语幽正坐在那儿,身边摆着几坛子酒。
  “来,坐下喝酒。”寒语幽招呼着凌墨坐下,从一边拿出一个大碗递给他。
  凌墨接过了碗,笑了笑,丢在一旁,直接抓起一旁的酒坛子,拍掉泥封,仰头就喝。
  “咳咳……咳……”辛辣的酒呛的凌墨眼泪直流。
  “哈哈哈,你小子,不能喝还逞强!”寒语幽笑骂道。
  “嘿嘿,兄弟我嘴巴笨,也不会说啥煽情的话,这坛酒,就当我为你送行了。”说完,提起酒坛子就是灌。
  “我就喜欢你小子这性子!”
  “嘿嘿。”
  “哈哈。”
  次日清晨,凌墨便被小翠叫醒,说是寒语幽半个时辰前就出发了,留下了一样东西还有一句话转达。
  小翠把东西端了出来,是一个玉盒,打开之后,一枚通体晶莹剔透,表面有着螺旋花纹的小果子静静地躺在盒子里,扑面而来的清香,让人精神一振。
  “这是什么?”凌墨看着小翠。
  “寒少侠说了,这是生魂津果,当日得手时有两枚,他只取一枚,这一枚就让少爷服用,对少爷有很多好处,至于具体的,寒少侠说让少爷自己去藏书阁看看就知道了,他可不想多费口舌。”小翠一字一句的重复着寒语幽交代给她的话。。
  凌墨笑了笑,眼眶却微微犯红。
  “我这个大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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