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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竹亭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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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皇宫内发生如此惊天大事,太学生几乎尽被诛杀,除少数逃脱外,抓获个别太学生,但尤其是找不到党内核心何顒,王甫这边公私两恨并发,派遣众多高手配合兵士在洛阳城内进行地毯式搜查,而其他官宦也是全部冲动,宫内几大宦官亲自带着兵士清查整个洛阳皇宫。
  王甫心里清楚,何顒虽无武功,但在太学生中有相当高的声誉,加之他手持神兵利器青釭剑,王甫早已是垂延已久,也想趁此机会取得此剑,于是带着身边大小太监在洛阳街头横冲直撞,看到百姓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里闯,百姓哪里见过这等阵仗,遇上有胆识的反抗几句,王甫等二话不说就下杀手,顿时间洛阳城内鸡飞狗跳,人人惶惶不可终日。
  宦官们知道,死一个陈太傅并不能算是结束,跑掉的何顒才是重中之重,全因此人在大学一党的身份,轻说有名望,重则说可以呼应一方,若是此人此番逃脱,那来日此人必定会联合大汉名士杀回来。
  所以坚决不能让何顒逃跑,因为,他们相信,太学生们不可能在一夜之间逃得无影无踪,城内一定有内应,他们明白一个道理,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严令巡查军士彻夜翻遍了整个洛阳城,但几日以后见并未寻见何顒。
  洛阳皇宫内,天子坐卧前,坐着几个太监,为首的便是王甫,只见他抽着那张扭曲的老脸,坐在皇帝卧榻上。
  旁边为首的一个太监说话了:“您也别生气,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是在这洛阳城里,哪个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此人长得獐头鼠目,黄色小脸下有一颗细长的小眼睛,果然人如其名,此人便是联合众多宦官操纵政权的始作俑者之一,孙樟。
  王甫听完后,似乎也不甚满意,按理说洛阳城内巡查力度这么大,每个城门又派了重兵把守,就算是功夫再高,也不可能从这百丈的高墙上逃掉,即便是可以逃跑,一定也会被看到,但是就是找不到何顒此人。
  旁边一个满面油光、肥胖至极的宦官说道:“王大人莫急,咱家料定此人还在洛阳城内。”说完,捏了捏他那为数不多的胡子,此人名叫高望,也是众多宦官掌权者之一,自太监入宫割了那话儿,按理是不会长胡子的,但高望入宫时已是十六七,面容上已有胡须,此人多年来细心保养,那点胡须竟然这么多年过去还不掉,但配着那阴阳怪调的语气,着实令人难受。
  王甫一听,来了精神,转头问道:“你有何高见?”
  高望呵呵一笑,娓娓道来:“洛阳城城门大关,就是一只鸟飞过去,我们的人也会打下来,何况十个人,所以何顒定是扮成了百姓,混迹城内。”说着,装模作样的捏了捏胡须,继续道:“我们只要静观其表,做出放松巡查的力度,再放出消息,就说太学一党已经出城,我们只需要布好天罗地网,此人定会重现身份。”说完,阴冷的笑着。
  孙樟一听,立即附和:“极是极是。”
  三人互相瞅了一眼,逐渐笑了起来。
  作为宦官一党的曹操之父曹嵩,是最先得到消息放松巡查的人之一,曹嵩深松一口气,这几天把自己累坏了,天天带着人巡查,按理说自己这个官职不是负责此事的,但谁让自己是宦官一党呢?于是当得到消息后,曹嵩便与族弟曹炽(chi)在屋内商议当前局势。
  正在曹嵩曹炽二人在屋内饮酒商议着,曹操猫着腰躲在房檐下如往常一样偷听父亲的谈话。
  当得知洛阳即将解禁,便到街上转了一番,看到巡视的军士确实少了,心下大喜,这就是送何顒二人离开的最佳时机,于是觉得十分安全,立刻跑回府中。
  只见曹操满脸大喜推开柴房木门,语气里充满了兴奋道“”兄弟,你们今日便可直接逃脱。“
  奉孝一听,立刻上前问道:”曹大哥,现在出城时机可好?“
  曹操一听,笑到:”奉孝贤弟,你们忒谨慎了。“
  于是,一五一十地说完自己如何偷听父亲和叔父的谈话,并亲自取街上看了情况。
  曹操道:”“城外巡查军士一少,我父便准备要我回沛国谯县(今安徽毫州)老家祭祖,你二人可乔装打扮我家家丁,随之一同逃亡。”
  曹嵩一家乃沛国谯县人,本性夏侯,他小时候过继给了同乡的大太监曹曹腾,于是便改姓曹,每年曹腾都会派曹嵩回家祭祖,随着曹嵩在官场上一步一步升高,祭祖这个任务便逐渐交给了独子曹操。
  之前曹嵩本安排曹操回老家,但洛阳城中突发变故,于是便延缓了计划,现在洛阳城内已逐渐解禁,看来以父亲的雷厉风行,一定会立刻让他们动身。
  奉孝听后大喜,毕竟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多多少少内心还是有些兴奋,但随着一步一步遇见更多的事情,隐约间也感到一丝紧张,所以与师兄们分离越久,越想立刻见面。
  果不其然,当日曹嵩便招曹操,安排回家祭祖事宜,也说了,今年本自己应亲自前往,但事务繁杂,所以又曹操代往,其实老曹嵩是留了一手,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提出回家祭祖,怕是宦官们会多疑,所以还是继续让儿子代自己前往。
  曹操领命后,第一时间到了柴房向二人告知,三人大喜,遂静待一夜,又曹操带来的衣物经过乔装打扮后,第二日便跟着曹操出城。
  随行的,还有曹嵩府中家丁几人,但这几个平日里与曹操关系相好,所以曹操带来奉孝、何顒二人后,只说二人是新招募的家丁书童后,几人也没有多想,而奉孝二人也是谨小慎微,跟着马车一同出城。
  出城后,曹操突然仰天一叹,“年少青春,不负卿来不负美景。”说罢,命众人向南二十里的竹亭的走去。
  莫看曹操平日里嬉笑怒骂,但好吟诗,经常对着一片景色吟出朗朗诗歌,家丁们平日里也看习惯了,当小主子是最近在城里被憋坏了,出来顺路消遣一下,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曹操的心思,他只想带着奉孝去竹亭与他的师兄们相会。
  眼看到了竹亭,却空无一人,奉孝有些着急,围着竹亭转了一大圈,寻找是否留下了暗号,但可惜的是,无论他如何找,都没有标的。
  曹操看在眼里,知道奉孝所想,于是便打发其余家丁在附近转悠。
  家丁那肯离开,都表示洛阳才出大乱,要保护小主子安全云云,曹操不管他们多说,拿起皮鞭就是一顿抽,可怜家丁只能嗷嗷叫着离开。
  待家丁们远去,曹操走到留下来的奉孝二人面前,道:“贤弟莫急,也许你的师兄就在周围呢,我们只需耐心等待。”
  奉孝听完也觉有理,于是便耐心等。
  一直等到傍晚,夕阳的余晖快要沉下去了,四周还是不见人影,只有曹操带的家丁四处转悠。
  奉孝有些着急,曹操看后对何顒说:“何大哥,出了城便是安全了,我们今天在这里呆一晚。”何顒点头同意,自己这条命就是眼前这两位兄弟救得,自己能活着出来,也要陪着二人。
  奉孝心中一阵翻腾,不知为何,总觉得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总觉得此时与师兄师弟分别,冥冥中总有一种无法见到的感觉。
  于是曹操唤来家丁,说自己肚子疼,不想多走了,家丁们只能生火造饭。
  临近亥时,夕阳的余晖已是快沉入地平线,奉贤坐在一颗大石上,望着西面的隐龙村方向,想着下山后发生的一切,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到地面,而他的心情就如同这身影一样,沉入地底。
  “贤弟!”曹操轻轻坐在奉孝旁边“贤弟不用担心,你师兄师弟们肯定是因为有事耽误了一下,我们还有一晚上。”
  奉孝哀叹一声:“我只担心他们二人安全。”
  从小到大,奉贤、奉孝、奉远三人都是一起长大,一起吃苦,一起练武,此时经历大乱分别,约定之时又不得相见,怎么能不紧张?
  曹操看了看奉孝的表情,说道:“我们本就晚了几日,也许你师兄师弟是不见你人又遇到官兵,临时躲避呢?”
  “但愿!”奉孝低下头,他并不知师兄他们在宫中遇到的事情,但又未听曹操说宫中有何情况,想来应该是没事,但一种紧张感还是挥散不去。
  曹操看着奉孝担心的神情,不免也有感伤,从小自己没娘,父亲也是每日忙碌,说是父子之情,更像是君臣之情,父亲每日见了自己就是问学业,从不问自己的内心感受,当看到奉孝的时候,感受到奉孝的兄弟之情,自己又是神往又是羡慕,但心中不免仍是失落。
  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继续安慰道:“奉孝不必多想,你师兄弟武功高强,就算遇上强敌也必可以自保。”
  奉孝听后,感到宽慰许多,是啊,自己师兄弟从小在师傅教导下勤学苦练,就算遇到强敌打不过也终究可以逃得过,加上三弟的轻功。。。所以,一定相安无事。
  曹操看奉孝面容释怀许多,于是便道:“饭也好了,刚才府内家丁也叫了,奉孝还是先用饭,不要多想。”说罢,拉着奉孝的手就往炊火处走去。
  奉孝心中大暖,眼前这位比他他几岁却像孩童一般的人,只是第一次见便是古道热肠,心中越发对从曹操的尊敬之情愈长,于是便跟着一起去用饭。
  夜晚来临,家丁们逐渐睡去,曹操安排何顒、奉孝二人值夜。
  月光下,只有那竹亭放线轮廓,突然一个人影闪在亭边。
  奉孝看后大喜,师兄弟便在眼前,于是提步上前。
  临近那人,才看到是背影,只见那人背对着奉孝,也看不清面目,奉孝轻微唤了一声:“师兄?”不见那人有反应,于是继续道:“师弟?”
  只见那人未说一句话,转身就是一掌。
  奉孝大惊,连忙闪躲,但掌风何其凌厉,奉孝脸上已是三道爪印。
  奉孝擦了擦流出的鲜血,再抬头看那人,顺着月光照耀下的轮廓,才发现,根本不是熟悉的师兄师弟,而是一个完全没见过人,此人身上散发一种阴气,奉孝听说过,只有宫内宦官的武功才是如此阴毒。
  不好!!!
  奉孝想到此,大惊!原来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
  正在思衬间,对方已是闪到他面前,眼见一道红光闪现,奉孝性命不保。
  “咣!”黑夜里擦出火花。
  一个儿童般模样的少年闪在眼前,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孽子!”只见那人一句痛骂,曹操立即跪倒在地。
  ‘父亲!“
  曹嵩来了!
  月光下,一个少年挡住致命一击,只见曹操汗水不断从额间滴落,跪在地上道:”“父亲大人!”
  奉孝知道,这是曹操的父亲曹嵩。
  只听曹嵩恶狠狠说道:“孽子,我要带他们回去。”
  曹操一听,立刻站了起来,颤抖着说道:“父亲大人,这二人是儿子的兄弟,请。。”
  “啪!”一声打在曹操脸上。
  曹嵩怒不可遏道:“孽子,你知道你犯下多大的罪过?”
  这一巴掌没有任何内力,但已然让曹操头晕目眩。
  曹操顶着疼痛,努力克制着恐惧道:“他二人只是我的兄弟!”
  曹嵩一听,大怒:“太学生一党你也敢救,你是想一起死了吗?”说罢,转头看着奉孝,右手并暗暗运劲,随之也举了起来。
  只是这一眼射来,看的奉孝毛骨悚然,只是第一次见曹嵩,却没想到这凌厉的眼神如同刀剑一般,跟曹操那充满温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眼前这个人,就想立刻杀死自己,而自己,也会立刻命丧于此。
  曹操转身挡在奉孝身前,傲然道:“儿子必须救他们,儿子。。。儿子不想助纣为虐。”
  曹嵩一听,不知为何,举起的右手缓缓放下,道:“阿瞒,你可知,你这会牵连满门的吗?”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哀求。
  曹操挺起胸膛,越发傲然:“儿子只知道,这是对的!这是我们曹家应该做的!”
  曹嵩黯然道:“乱世之中又能说谁是对的。”
  曹操听到父亲语气转了,便上前一步:“父亲,儿子不才,也许会对家族带来祸端,但如果我不做,大祸将的是天下!”
  天下!天下!!
  曹操字字珠玑,听得曹嵩如同刀割,这天下到底是黑的白的自己早就不知道了,若不是自己当年给曹腾当了干儿子,自己家族也许早就在这世上消亡了,就算身负武功又能如何,还不是不能保护最重要的人,所以想要保护,就必须放弃,而放弃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同流。
  “父亲!难道您也想儿子背负骂名一辈子吗?”
  曹腾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哇!”吐出一口鲜血,手扶亭角才不至于倒下。
  曹操一看,立刻上前搀扶父亲。
  但曹腾大手一档,将儿子的挥开,并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小个子儿子。
  自己竟有些不认识他了,他究竟是不是自己养了十八年的日日夜夜陪伴自己的儿子,说是日日夜夜,可有多少真正的陪伴呢?自己承受着世人的骂名,所以人都说自己是宦官的走狗,但可知道,自己心中惦记着死去的亡妻,又有谁知道亡妻的遗言。。。。
  曹操看着父亲,正色道:“父亲,儿子,就算是死,也要保护我的兄弟!”
  兄弟?兄弟!哈哈!
  曹嵩笑了。
  自己出卖灵魂,不就也是为了家族与兄弟,现在看来,自己的儿子更胜一筹,但见曹腾缓缓叨叨==说道:“可这乱世之中谁又能两全呢?”
  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儿子,曹操听后也不辩解,只是一分坚毅的眼神看着父亲。
  曹嵩看着儿子,霎时间思绪万千,倏然,放下了手,转过身,缓缓道:“阿瞒,过来!”
  曹操大惊,还以为父亲要处罚自己,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只见曹嵩一手向曹操的额头抚摸过去。
  这些年,父亲从来没有像真正的父亲一样抚摸着自己,曹操忍不住叫了声:“阿爸!”
  这一声叫出来,曹嵩猛然惊醒般,推开曹操,道:“从此之后,曹家没你,这一趟回老家,你就跟着你叔父一起吧。”
  “啊!”曹操听后顿时眼泪快出来“阿爸不要我了吗?不要阿瞒了吗?”
  曹腾并未说话,看了看奉孝,眼中竟露出了一丝慈祥,道:“你跟阿瞒走吧,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说罢,运气提步离开,曹操再想说话,已看不清父亲人影。
  奉孝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知道曹腾武功必定高强,只是令人无法喘气的压迫之感就难以言喻,再看曹操,曹操已泪流满面。
  奉孝站起身想去扶曹操的肩膀,但曹操转头就像没有发生一般,道:“奉孝不必多言,我陪你找你师兄弟。”
  说完回帐中去了。。
  这晚的风吹的人好心凉,但又不知为何吹的人好心暖,这一夜就这样过去。
  翌日清晨,仍旧不见师兄人影,再呆下去莫说是家丁起疑心,恐怕官兵也会寻常至此,无奈之下,曹操提出先带而人回老家,万般无奈下,奉孝、何顒二人随着曹操向谯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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