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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足蹈流风上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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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武碑所载八脉行气图,皆起于不同元基。
  但将八图合于一体,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八条环形元脉互相交互,元气流转之间,共有八处融汇节点,进而再作分流。所以即便元基类属不同,一样可开八脉,其间差异,尽在发源点不同。
  由是,八种元基,八条元脉,对原本身体的加成也就有了不同。
  除了乾属元基,其他七类皆在躯体,巽属元基在心脏左下部位,下行至腹部,分化两支,进入双腿,环绕而回,过腰脊,穿右肺,入颅骨,下行回转元基。其中,这一元脉需要打通的元窍多分布于腰部和腿部,应该也是命名足脉的其中一个原因。
  田笃本命元脉即是巽属,此刻他话音落下,双腿微分,双手于左胸前虚虚抱圆,随着元力涌动,他仿佛化身风眼,以海纳百川之势将场内气流卷向身周。
  “田七哥要用家传绝学了!”
  “哼,大材小用,那小子根本不配。”
  “说的是,凭白掉了身价。”
  “是流风叱吗?我以前问过父亲,天齐氏历代神通者所传绝技,田七哥家的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没错,昔年叱风王与人对战,常发叱咤之音,这才有此外号,其神通便被命名为叱风,由这神通领悟而出的功法就叫做流风劲,或说流风叱。”
  “可惜,当年尚有烈风王珠玉在前。之后评估,这一功法善锻根骨,斗战功效稍有不如,羲国类神通功法绝技排名六十二,巽属排名十七。”
  “不管如何,此战胜负已定。”
  ……
  舞柳特性散去,王砾身体一沉,缓缓呼气,直观感受到自己所吐气息几乎离唇刹那,便加速滚动到田笃那边,身上衣服更是微微摆动,朝向十分明显。生怕田笃摆出架势后,技能可以瞬时发动,王砾不敢怠慢,振作精神,施展唤灵神通,元力振荡,散逸无形波动勾连天地,滚滚元气响应而来。
  “成了。”王砾心下一喜。
  虽然将要加持的特性早就经过试验,以现下修为完全可以发动,但此刻消耗甚多,免不得就有些担心,生怕关键时刻掉链子。
  “接下来,就是拼命时刻了。正常状态下,我能维持这一特性十次深呼吸时间,之后便会感觉不支,但此刻哪里有我从容时间,只能拼命压榨意志和体力,说什么也要将这最后一段时间给撑过去。”
  但让王砾感到焦急的是,田笃将要施展的技能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蓄力,而唤灵神通一经施展,却根本不可能中止或暂缓,眼看神通加持成功,却白白浪费一息时间,王砾牙关一咬,主动冲了上去。
  田笃微感意外,却是不慌不忙,随手一挥,赶苍蝇一样拍向一溜烟袭来的王砾,但这看似一挥的动作,原地却留下一道徐徐消散的残影!
  不过,王砾根本没有硬碰硬的想法,神通加持下,急速前行的身体硬生生折向另外一个方向。
  “他竟然可以操控风?”王砾大惊。
  他此刻灵觉极其敏锐,转向之时便感觉身侧除了田笃发出的一道极强掌风,还有其他方向而来的数道乱流。身体不做停留,满场无序折向。
  来自顾道人的舞柳特性加持之时,改换身形只能划弧,而眼下这一特性,九十度直角折向,无迟滞无停顿,一息之间不仅可以变向十几次,速度上更没有丝毫减缓,等级差异一目了然。
  只是王砾有加成,发动流风叱的田笃也不遑多让,几乎王砾前脚落地,他立即就能跟上,紧随而来的不是一脚就是一掌。可惜,相较刚才他能凭借速度压制王砾,让其不得不应战闪避,现下王砾速度加成极大,又是跑的一方,而他还要费劲攻击,多出一个环节,除非王砾神通加持到时,或者田笃尚有暗手未出,否则别想有任何建树。
  “嘿,这种速度,真想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何神通?”
  此时还有心情评头论足的,修为尽在六脉以上,其余人众早已被场内倏忽来去的两道身影晃花双眼,或者惊诧之下,忘记发言。
  “田笃虽然还差点事才能侪身六姓英杰,但流风劲可不是只有这么点效果。”
  这话音落下,田笃猛然发出一声叱音。
  王砾暗道不好,却是身形落定间,猛然发现身侧数道微弱气流缠绕而上,接着这气流随着田笃叱音急速变强,旋转附着在自己身周。
  被这几道旋风缠上,王砾速度瞬间下降一分,虽然尚不碍事,但谁知道这场中还有多少田笃留下的暗手,若是被缠的多了,速度下降一成,等待他的只有认输一途。
  实际上,田笃施展绝技本以为随手一招就能封锁王砾借风力偏转身形的能力,但王砾改换特性,速度大增,只好拿出更多元力启动更强功能。
  面对此种形势,王砾心念电闪,也是做出类似决定:发动特性自带的额外效果。
  他这一次加持的特性,带来的额外特效可以看作三个,但只有一个可以使用,那就是蹈青烟。
  除此之外的两个效果,分别是月映无痕,以及暗夜留香。
  由此,这一特性的主人也就不难猜测,便是有香帅雅称的楚留香。
  香帅轻功绝顶,乃是古龙大大笔下鼎鼎有名的绝世高手,经由王砾认知结合该世界天地法则具限后,特性名称便是盗帅。
  盗帅行事,不仅会在事前告知物主,作案后更会在原地留下一股郁金清香,等于直接明示身份,这便是暗夜留香的由来。其次,其轻功绝顶,月下穿行,速度极快,竟然连影子的踪迹都难见到,故曰月映无痕。最后便是蹈青烟,是指香帅可以通过踩踏青烟飞身临空,比之左脚踩右脚凌虚上天梯的梯云纵还要高出一档。
  既然能借青烟之力,自然也可以踩踏流风。所虑者,不过是升空后,没有其他气流可以借力,但眼下这种形势却是极小概率才会出现。而此刻战势紧张,王砾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是避免速度下降,被施展了绝技的田笃一拳打死。
  当下,王砾再度辗转。
  之前他俩交手,身形早就充斥整个战圈,这便使得田笃在多处留下风涡,虽然没有到布满整个场地的程度,但被王砾撞上的概率还是极大。
  果然,此刻一闪之间,王砾顿时知道自己中招,但不等流风加速袭缠,王砾身形于不可能之际猛然拔起,脚尖一点,堪堪擦着田笃踢来的一腿跃到空中。
  田笃一腿从王砾双脚之下划过,心中振奋,暗道:“胜机来了,只等他降落,认准方位,随意补上一击,就能锁定胜局。”
  但下一刻,场外众人齐声哗然:“他怎么可以飞?!”
  这便是田笃施展流风叱产生的影响了。
  场中多个微型风涡,自然会带起连锁反应,四面八方包括高处下降的气流比比皆是,王砾催动特性产生第一重蹈青烟变化,身形拔高之际,当即察觉这一现象,心中不作他想,灵觉捕捉到其中稍强气流,立刻借力踩踏,虽然身体忽高忽低,风筝一样飘忽,却始终离地面一段颇远距离。
  田笃目瞪口呆,心中无力潮水一样涌来。他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却哪里有想过会面对这种情况。刚才王砾跑那么快就已经出乎他的预料了,眼下却是连打都打不到,这还比个什么锤子。
  但王砾却只是在强撑罢了,他已经感觉元基瑟瑟发抖,似乎下一刻就要破碎的样子。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便是他极力压榨元基,提供元力维持神通消耗。
  “我就不信了!”
  田笃逆反情绪上来,咬牙切齿,双手一展,元力按着家传流风劲运转路径越转越快、越蓄越多,待到本命巽脉受到压迫,微觉疼痛,双手猛然向前一合。顿时,一股极强气流陡然从虚空中生出。
  接着,他双眼一瞪,掌间疾风刹然向着刚才预判方位离弦之箭一样射了过去。然所谓无巧不成书,这一瞬间,本就是强弩之末的王砾再难支撑,勉强借助一点风力,脚下一踏正要移动,神通特性却于斯溃散,沉重身体猛然掉落下来。
  以元脉受到些许创伤为代价,使出的这一击却被这样躲过,田笃哭笑不得,拔腿冲向王砾落地方位,但在这时,铛一声钟响。
  田笃身形一滞,面带不甘转过头去,便见场边督教缓缓摇头,指了指身侧日晷,扬声道:“停手吧,时间已到。”
  “输就输吧。”田笃脸上一红,并不完全是因为输给王砾,而是日晷上时间明显超出一点。也就是说,时间是早就到了的。
  这时,砰一声,王砾重重落地,收势不住,连续翻了几个跟头,抖着双腿,勉强站起,只觉喉间一阵血腥味上涌,他不想丢丑,硬生生咽了下去,嘴角一勾,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沙哑笑声,接着就剧烈咳嗽起来。。
  “好了好了,结局已定,大家都散了吧。”
  这时,那代表一边向场内走来,一边摆手说着,及至走到王砾附近,嘴上啧啧有声,绕着转了一圈,又道:“明天晚上,我家中开宴,你来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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