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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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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冷风在空气中飘过,乳白色的雾似乎变得更浓了。
  离孤脚下的土地忽然变得像流沙一样柔软,很快,他的身下从双脚到小腿再到膝盖便都深深地陷进了泥土当中,被土壤埋没。紧接着,那块土地居然又神奇地恢复了正常,变得不再柔软,而是坚硬一片,任他怎么努力也无法把脚从泥土里拔出。
  “怎么回事?你要干什么?”离孤震惊地看向丑婆,极其不解地问道。
  能使出这样神奇玄妙手段,这个世间便只有悉灵师才能做到,而此间便有一位强大的悉灵师。
  丑婆负手背对着离孤,神色平静,语气冷漠:“我去看看就好,你就暂时先待在这里,不许动,也不许出声,等天亮之后,此方土地自会放你出来。”
  “你要一个人去救稚心?这很危险的!你必须带上我!”离孤急的大声叫道。
  丑婆冷笑一声,道:“带上你?我似乎会更加危险。你就老实呆在这吧。”
  说完,她便不再理睬离孤,一挥轻纱,整个人变得轻盈起来,就像一抹白云,急速往山下飘去。
  夜雾很快就吞噬了她那窈窕动人的身姿。
  “喂,喂......你就没考虑过我会遇到危险却没办法逃跑这样的情况吗?”离孤心急如焚,大声呼喊道:“你这个死老太婆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一样的不靠谱!”
  “你给老子回来!”
  嘶哑的喊叫声不时回荡在如漆沉重的夜色下,回荡在晚风凄迷的山道上,可是等来的却只有无边无际的寂静,甚至就连回声都没有一个。于是,他的情绪便显得更加不安,更加焦躁了。
  他的脑中总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尤其是在丑婆决定独自前去面对那只天妖的时候。
  “不行,我不能让那个老太婆一个人去!我必须跟着她!”他低头看向自己那被土被困住的双腿,双手撑着冰冷的地面,将全身的力气全都蓄到双腿之上,然后腰部用力,猛地一拔,嘴里大喊道:“给我起!!!”
  随着“碰”的一声巨响,刹那间尘土四溅,烟尘大作。离孤翻了一个跟斗,从烟尘里站了起来,灰头土脸的,嘴里还含着草屑,那样子那多狼狈有多狼狈,他一面呸着嘴里的沙尘草屑,一面不解地说道:“什么情况,今天老太婆的禁制怎么这么弱?”
  下一刻,他便倏地想到,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得赶紧找到丑婆还有稚心她们。
  于是接下来,他便凭借着自己对刚刚那道声音方位的敏锐判断,急急忙忙地往那丑婆离开的那个方向小跑着寻去。
  一路借着月光,沿着山路,约莫跑了四五里山路,只见四下一片荒凉,黑暗一点一滴地侵袭而来,慢慢地吞噬了离孤焦虑不安的心,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很快,他便失去了方位,不知道该从哪边走。
  恍恍惚惚间,离孤忽然看见前面出现了一道白色的人影,正背对着他向夜色中娉娉婷婷地走去。
  见到这个人,离孤连忙走上前去,倏地按住了那个人的肩膀,叫住了她。那个人疑惑地回过头来。
  那是一个约莫只有十五六岁,模样清秀动人的少女。少女长得十分可人,她有着一张圆圆的小脸,一双像柳叶一样,会说话的眼睛;如果在这个时候,她能够笑一笑的话,模样应该会显得更加惹人怜爱。可惜的是,她并没有笑,而是一脸疑惑地望着后面满脸焦虑的离孤,眼底不禁流露出了某种恐惧警惕的神色。
  离孤现在可没有欣赏少女出尘美颜,和猜测她心思的时间,此刻的他十分担忧丑婆等人的安危,只想快点找到她们。于是,他便急匆匆地对那少女说道:
  “打扰一下,不知道你刚刚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白色袍子,披散着头发的女子,她就像你这么高,模样生得很是漂亮……”
  “很是漂亮是有多漂亮?有我漂亮吗?”少女忽然打断了离孤的话,眯起眼睛,动人的笑了起来。
  离孤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个女子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节奏被打乱,怔在那里完全说不出话来。
  接着,只见那少女再一次眯起眼,双眸就如同一轮神秘的新月,嫣然笑道:“你这么急啊,她是你什么人啊,是不是你恋人啊?”
  听到这个问题,离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挠头道:“不,她是我的婆……姐姐!”
  “噢……”少女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喜欢大姐姐类型的女孩子啊!”
  接着,她故作嗔怒道:“怪我生得太年轻咯!”
  “不,不对……哎呀,怎么和你说这个啦,我都被你绕糊涂了。”
  少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嫣然道:“好了,不逗你了……你看!那边有火光!”
  离孤闻言诧异地转过身去,只见前方的夜色中果然传来了一点火光,在广阔的天地间像一盏随时都会熄灭的油灯一样。
  离孤连忙往火光处寻去,很快便听见无数搏斗声从风里传来。
  “妖魔受死吧!”
  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这重叠的搏斗声中随风传来。他很快就分辨出,这是丑婆的声音。
  离孤连忙走上前去定睛一看,只见前方树林的空地上到处燃着明亮的火焰,照的那方空地灯火通明,视线一片清晰。有两道身影,一白一黑,一来一往地在空地上进行着殊死搏斗,正是丑婆和刚才看到的狰狞可怕的天妖。而就在空地的一旁,正并排倒着昏迷不醒,生死不知两个人,除了那丑奴儿稚心又还能有谁呢?
  炽热的火焰在地面上肆意地舞动着,使人的感觉就仿佛置身于地狱里一样。
  空地中心,只见那只天妖的动作极其迅速诡异,很快就让它占据了上风,霎时间,一只利爪狠狠地刺进了丑婆的肩膀,顿时留下了四只极其恐怖的血洞,鲜血随之飞溅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离孤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心急如焚,然后,正当他准备跑上前帮助丑婆迎战那只天妖的时候,一只冰冷的小手忽然伸出,急忙地拉住了他。
  离孤扭过头去,第一眼便看见了那拉着他的白嫩小手,第二眼才看见那只小手的主人——刚刚在路上遇见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
  少女拉着离孤,将他拼命地拉到树林间藏好,压低声音说道:“你不要命啦,那可是天妖!贸然上前只怕是送死!”
  离孤急道:“可就算是死,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死老太婆被打死而无动于衷吧!不行,就算是死,我也要跟她们死在一起!”
  “好啊,勇气可嘉,你去吧,如果你只想着壮烈牺牲,和她们死在一起,而不是将她们救出来的话,你就去吧!我不拦你。”
  听到这番话,离孤怔住了,“你有办法救她们?”
  少女翻了翻白眼,“笨蛋,难道你就没听说过英雄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场的嘛?”
  话音未落,少女便倏地拔出了一把幽冷锋利的匕首,递给离孤,轻声说道:“现在,你只差一个时机,一个一招制敌的好时机!”
  而就在少女的话刚说完,那一边,丑婆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死死握住那只天妖的利爪不松开,只见无数流光汇聚而来,牢牢形成一个结,将那天妖的手死死地困住;那只天妖再也收不回手臂,显得极其焦躁。接下来,丑婆左手一招,一泓流水便像流星一样朝丑婆这边飞来,被她轻轻一握,瞬间化作一把三尺长的冰柱,狠狠地朝天妖心窝处扎去,却被天妖用另外一只手大力挥开,便见那冰柱旋转着飞在空中,斜斜地插在离孤面前的土地上。
  丑婆顺势绕到天妖的背后,死死困住了它的另外一只手臂。那天妖的双手都被丑婆困住,显得更加焦躁不安了,只见它不甘地咆哮着,不断地挣扎着,险些让它的双手成功脱困。
  一人一妖就这么僵持着,双方均动弹不得!
  “就是现在!”少女眼神一冷,忽然说道,“现在过去,一刀刺进它的心脏,就什么都结束了!”
  说时迟,那时快!当少女刚说完这段话,离孤就已经握紧匕首,像一支离弦之箭那样,势不可挡地冲了出去!
  眼看着他已经将匕首对准了天妖的心脏,可是下一刻,谁也没有意料的是,他居然冷不防地转身,将印着寒月光辉的匕首狠狠地刺进了那名少女的心脏!
  冷刀瞬间没入了少女饱满的胸膛。整个世界似乎就在这一刹那间静止了!
  少女歪着头,眼神茫然地看着离孤,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离孤低声解释道:“其实这并不难猜,其一,你出现的时间地点都太巧了。”
  少女轻轻道:“可这的确很巧,因为我也没想到会在路上碰到你。”
  离孤沉默了片刻,接着道:“其二,你不该在我面前上演一场丑婆与天妖殊死搏斗,势均力敌的戏码!”
  “为什么?”
  “可能你已经死了几千年了,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已经存在悉灵师这么一类人物,而丑婆就是悉灵师,可是悉灵师虽然手段奇妙,但论战力连普通的修道者都比不了,更别说对上一个死了几千年,突然苏醒的天妖了,所以,她根本不可能是那只天妖的对手,也不可能和那只天妖上演你死我活的戏码!”
  “所以,那个人一定是假的对不对?”少女自嘲地笑了笑,“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那只天妖的?”
  “是因为你的手!”
  少女听完这段话,若有所思地望向自己的手。
  离孤道:“可能你不清楚,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我就对你十分惧怕,你的身影就像梦魇一样困扰着我,你的真身,你身上的那些特征,就像用刀刻在我脑海里一样,所以,我当然记得,你那像短剑一样锋利,却只有四根的手指!”
  “原来是这样啊!”少女幽幽地举起自己白嫩,却只有四根手指的手,叹息道:
  “沉睡了几千年的时间,没想到一朝醒来后,居然连一个小毛孩子都骗不了。”
  “真是惭愧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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