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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父子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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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赤炎流淌,入眼明晃晃的,闪耀着七色光圈,直晃的人眼生疼,嗓子眼一阵火辣。眼前的世界一片热力腾蔚,真气凝结。没有一丝风,也没有汗,一切都是干的。在热力的熏蒸下,身体发干,皮肤通红,衣服稍微摩擦碰触到就痛的龇牙。他们这一行人闷头走路,耳边除了气喘嘘嘘声,还是嘘嘘气喘声。环顾四周,眼前依旧茫茫一片黄沙。即热又单调。不时有人拿出普通的兽肉在路边直接就炙烤了起来,才一会儿功夫,就肉香四溢。“楚兄,这要多久才会到呀”,旁边有一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开口询问,这一行人都是普通的练气期,以楚云的修为最高,且为人和气,大家以其马首是瞻。“差不多了吧”。抬眼瞧了瞧天,楚天阳,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喔,烫的一机灵,立马又站了起来。这是一个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明眸皓齿,带着质朴的孩子。“呵呵呵”,一行人乐的笑出了声,旋即又马上住了口,任谁也不想在此时多费一点口水力气。
  “爹!”,看着爹爹一脸的慈爱,双目含笑的样子!楚天阳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咧嘴憨厚的笑了笑,顺便舔一舔干裂的嘴唇。“来,孩子,喝口水,再坚持会就到了”,“嗯,好的,阿爹!”,这是一位语话轩昂,骨健筋强,唇上蓄胡,发浓须密的父亲,乌黑深邃的眼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体型匀称,充满高贵王族气度,一身蓝色的锦袍,丰神俊毅。
  就在不远处,陆陆续续的,有许多人走了过来,有一些人骑着黄金脚力兽,那是一种专门生活在荒漠中的驼兽,耐热,耐渴,耐饥。也有人选择带着家丁仆从以及护卫呼啦啦而过。“闪开!闪开!没长眼睛的家伙”,一群人骂骂咧咧的把前面正在走路的人赶到一旁,一个小孩走的慢了一些,一个护卫身子碰了过去,摔到了一边。“你!”,“你,什么你,不开眼的东西,挡什么道”,其中一个身穿白衣的,一脸凶相的威胁道。“算了,算了,跟这种人没法说”。一个人壮汉开口说,他懂的适时的低头隐忍,毕竟争斗起来吃亏的是自己。“忍忍吧”。“哼”,说完,白衣凶汉一脸无谓的走过,停留都懒得。“蝼蚁!”,楚天阳听到这里,禁不住在心里一声冷哼,“哼,狐假虎威,在比你高的强者面前,不也是蝼蚁一只”。只不过,他还不敢说出口。
  这是一个练气的世界,人们崇尚修炼。穷苦人家的孩子,但凡有那么一丝机会也会想尽办法将孩子送入各个功法公会修炼,如果学有所成,那么从此就会改变命运,鱼跃龙门。为各大势力效力,获取在这个世界生存的尊严和资本。这样的公会每个府城都会有一个。最大最好的功法学会是风华帝国功法公会,由帝国创立,世家协办,他们都会拿出各自的一些基础的功法来为进入公会的学员打基础,以培养发现有资质的人才,然后选拔输送进入帝国或各个世家修炼。也因此各个世家都会在学院中开设自己的一个系,学员选择进入哪个系,也基本上宣告了自己的势力归属。纵如此,大家还是趋之若鹜。毕竟修炼需要资源,没有资源,即使你有惊天之才,也会泯灭芸芸众生之中。因此很多人明争暗斗,拉帮结派,寻找靠山,这是人性的必然。如果表现好,能进入各个世家高层的法眼,或成为内门弟子,或成为执事等。这样基本也属于鱼跃龙门。毕竟帝国和世家也需要外来人才补充底蕴,一个帝国和世家的繁荣也要看自家的实力和人才是否鼎盛充足,如此才能争夺更多的资源和气机。帝国和世家就是这样维持这一个微妙的势力平衡。当然这世上不仅仅有庞然大物,也有很多其它各等规模的势力宗门,隐世势力。错综复杂,各自在不同的环境中发展。明面上一些其他小势力包括家族和府城也会创办一些学院。不过比不了那些大势力,但谁也不甘,也不敢落人后一步。各尽所能,为自家吸纳人才。如此倒也维持了一个欣欣向荣的局面。但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抢夺资源,攀比争斗,拉帮结派等等龌龊之事发生。在这个世界没有实力,会被吃的渣都不剩。纵有一些惊艳之才,在多方算计和争斗中陨落的,历史上也比比皆是。不过再怎么样也还是会维持一个明面上的相对势力平衡。高等级的强者轻易不会出手,自从上一次的大战距今已有十万年余了。人族在这场大战中损失惨重。灾难后痛定思痛,各方一致同意休养生息,广纳人才。自此以来,世上,各种基础功法倒也流行甚广。因此修炼也是蔚为成风,热度不减。时至今日,倒也有重现上古辉煌的鼎盛之势。显然现在的人已然想的很清楚了。不过冲突也在所难免,但都维持在一个量级,允许弟子之间互相争斗,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人才成长也是需要磨砺的,资源是要给更优秀的人才的,如果淘汰掉一部分,那么剩下的人自然是聪明的人,潜力更好的人,也会有更多的资源挹注培养。明面互相客气,暗地里不知干了多少龌龊事。毕竟天才难得。成长起来绝对是一大助力,会为自家增加话语权。世家,如果发现天才都会悄悄拉拢,秘密培养,因此每个世家都会有督学教授派驻功法学院。对于天才来说也只有依靠大势力才能更好的成长,毕竟天才也会夭折,如果没有成长起来什么也不是。至于普通学员,如果学有所成,起码也会进入各个世家充当外门弟子,为内门弟子服务。而且这片地域有很多隐世家族,底蕴也很强,只不过明面上底牌还扣着。轻易不会示人。修炼,那是需要资质的,也要有资源辅助,普通人修炼,只能止步于强身健体,让自己更强壮一些罢了,仅此而已。那些资质中上等的人才如果能够修炼有成,除了机缘,资源,悟性也是一道跨不过去坎。自古孤寂艰难唯修炼一途。
  选拔,修炼,争斗这是一个底层修炼者的宿命。试问哪一个强者不是在杀戮中走出的,没有实力那就等着挨宰,被别人拿来当垫脚石吧!这是身为修炼者必须明白的一点,也是残酷的一面。
  宗门不出,世家为尊,实际上无论是帝国还是世家,不过皆是各方宗门世俗的代言人。负责为宗门寻找真正的天才。如果贡献越多,获得回报就越多,更能保住自家的荣华富贵。帝国世家都会有家族强者在宗门担任长老。负责为家族谋取利益。当今帝国家族姓赵,背后的宗门为超然大势力的混天宗。至于世家也皆有背后大宗门撑腰。剩下还有其他的一些宗门,家族势力,虽无法与超然大宗相提并论。不过在如今修炼者昌盛的时代,也各自风生水起。自有一番舞台和作为。
  楚天阳所处的帝国为风华帝国,方圆面积三十亿平方公里。这还只是一个小帝国,它的周边还有比它大的帝国不计其数。风华帝国也仅仅处在大陆西南方向的一个边缘地带。不过就算如此这里的修炼者也是蔚为壮观,民间基础厚实,可见如今的大陆又有恢复到上古修炼的鼎盛时代。
  一年前恒武门公开招收弟子的消息传昭周边各大地域,为此很多势力也都铆足了劲要把自己家族优秀的子弟送入恒武门。说起这恒武门,就要从楚天阳所在的这块地域说起,此地府名为留仙郡,不知何时起就有了这个地名,位于风华帝国的东边,与安阳帝国相邻。传说远古时期有一尊大仙曾经在这片地域停留一段时间。更有好事者说,这仙人应该还有留下道统传承,等待后人去获得。只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没有人真的获得过那种所谓的机遇,或真的显露出一点线索。也就没有人会去相信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不过恒武门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势力门派,听说千年以前从一个神秘之地迁徙而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此地一个小势力,并占据此处地盘。虽然后面有其他势力联合起来,想把恒武门推出此地,但没有成功,并且各大势力也折损了一些底蕴。所幸,恒武门并没有乘胜追击,一统留仙郡。最后各方算是偃旗息鼓,休养生息,等于默认了存在。千年来恒武门倒也低调从事。不过正因为恒武门的强势崛起,他们的弟子也是傲骄满满,一旦有恒武门的弟子出行其他势力也尽量避开。因此恒武门在这块地域上面,甚至相对周边地域也是一个没人敢惹的大势力。尽管如此,底面下也是暗流涌动,不少势力也会想方设法打探恒武门的消息,搜集情报,收买人心。
  不过这千百年来,恒武门并未在这块地域招收过弟子,他们的弟子来历相对比较神秘,听说是从其他地方来的弟子,历练到一定程度,如果修为达到一定层次就可以进入更高等级的宗门修炼。
  楚天阳与众多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样选择用脚力来完成这段路程,其实他完全不用这么辛苦的,虽然他们家只是一个微小的势力,但也算在一个叫青牛镇的地方集聚有一点家族能量,父母对他也是疼爱有加,如果选择一驼黄金脚力兽也是可以的,那么他的这段行程将会轻松很多。不过阿爹说,如果此次有幸被宗门选中,那么再相见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况且离开家后,往后一切就要自己靠自己,父亲想要陪着他一起历练这份艰苦。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不毛之地的严酷环境还是会让人望而生畏的。
  楚家在小城中也有产业。投靠在府城的杨家,不过比起那些庞大家族来,那是九牛一毛,而且还要受各方势力盘剥。形势比人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风光,好在家族比较团结,经营的也不错。族长是他的大伯,一个慈祥的人,为家族计虑,不辞辛苦,修为已达合气巅峰许久,不过修为的桎梏,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要想再进一步,也是不易。流传的家族功法也只是到凝气期,家族坐镇的老祖已经是凝气初期,不过常年闭关,只为争取更进一步,能多庇护家族一些。他的父亲也已达到合气九重,即将冲击巅峰,争取能够跨入凝气期。但是未来的事谁也不敢保证,需要的资源对一个普通家族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家族唯有不断寻找契机,保持家族的那份气运,更上一层楼,才能在残酷的世界生存,仅此而已。有家族庇护,比起散修来,他算是幸运的。但幸运又能怎样,世界是残酷的,如果你没能力守护,那么这份看起来安稳的生活要说没就没了。他可是单知道的就有好几起。家族没落的那份凄怜,人情的那份冷漠。有的家族,不肖子孙内部争斗,好好的一份基业尽毁。再好的生活不过成过眼云烟,最后成他人的笑谈。。
  楚天阳的修为也达到了练气三重,对于他这个年岁的孩子,也算中上资质。这次出来,父母也舍不得,但如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为了孩子将来的前程,为了家族的发展,说什么也必须拼一拼,毕竟这未来的路可不能一直都是父母庇护。何况,家里还有弟弟妹妹,作为长子,楚天阳也很好强,有着自己的骄傲,当然这种骄傲带着父母的期许,自己的懂事,家族的计虑。必须为弟弟妹妹做表率。他也清楚,如今自己十三岁了,长大了,不能再在父母的庇护下懵懵懂懂,他知道这个道理的时候还在三年前。以前还是天真烂漫,纯洁质朴,兄友弟恭,在家族的庇护下与族人安心修炼不为资源烦扰。然而随着年岁渐长,与外面世界慢慢接触,这才发现,原来的自己是多么的无知,在自家小天地之外,还有那么大的一个大世界,而那个世界的现实是多么的残酷。一切都没有和缓的余地。自私的人性,近利急功。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恃强凌弱不时上演。恶霸横行,无法无天,存心不良者,到处算计别人。受欺者,忍气吞声,换来的更是变本加厉的蔑视和欺辱。也有那么些反抗者,最后被迫远走他乡,寄人篱下,苦不堪言。这对幼小的他,带来心灵极大的震撼和触动。眼睛里开始渐渐变得没有那么天真单纯了。他怀有一丝忧世的心,心情有些沉重。愿为天下苍生做点好事的愿望开始渐渐浮露心头。眼眸深处也有了一丝忧虑和不安。他开始越发关注这个世界,发现每个人都活的很累,很虚伪。为什么有些人却可以高高在上,他还不是很明白,也想努力去探究了解。自去年开始,他发现自己常常做做梦,每次都是同一个仙风道骨的白眉老者,大道宏音,为他开悟,渐渐的他清明起来,灵性有增!“大道三千,无谓西东,合乎南北。世人皆为自己上了枷锁,小小的灵魂困固在自身肉体里,不得要领”,冥冥之中引导他的悟性,打磨他的灵魂,大道之音靡靡,震世之声隆隆。这次去参加恒武门的弟子选拔,也是在梦中得到的启示,冥冥中注定自己会有大气运。不过他都没有对任何人讲。而且这种事,讲了也没人会信。这次恒武门招收弟子都是十三岁以下,自己险而又险的刚刚符合要求,要是再过一年,恐怕就没有这份机缘。这次家族就他一人报名,其他人要嘛年龄超大,要嘛年纪尚小,家族也知道自家子孙的资质,宗门不是那么容易混的,有一人足够了,其他子孙还是自家培养的好,不求大富,守住基业即可。
  “看,我看到了城墙”,“啊啊啊,终于到了”,历时半个多月,虽说不长,但也不短的历程,每个人都是风尘仆仆,半个多月来眼前都是黄沙漫漫,刹时看到人烟,那份快乐和期待不言而喻,突然一身轻松。“走,我们抓紧进城”。于是一行人又急匆匆的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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