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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抢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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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吴公子,却好似没看见楚歌两人,只是旁若无人的扭头对苏校尉说道:“恭喜苏兄,剿灭赵家庄这个贼窝,立此大功。”
  黄龙帮众人闻言俱是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要摘桃子?
  “哈哈,还多亏了吴兄提供的消息。”苏校尉开怀大笑。
  当即指着黄龙帮众人身后装银两珠宝财物的箱子,吩咐手下的兵丁:“把这些贼赃全都搬走。”
  兵丁们早就两眼放光,当即就要动手。
  “苏校尉这么做,可就不讲究了吧?”秦公子上前一步,拦在正要动手的兵丁前面,眯着眼睛说道。
  “怎么?本校尉执行公务,查抄贼赃,你要阻拦?”苏校尉冷声道。
  众兵丁闻言齐刷刷的抽出兵刃。
  “苏校尉可知,这是郡丞大人吩咐我黄龙帮办的差事?”
  秦公子不得不再次搬出了郡丞。否则被安个妨碍公务、私藏贼赃的罪名,明面上便失了道理。
  “秦公子可有郡丞大人盖章的公文?”苏校尉似笑非笑的问道。
  秦公子愕然。
  这种分蛋糕的事情,属于潜规则,自然不可能有正式公文留下把柄。
  毕竟,哪怕真是剿匪,可剿匪按规矩应该是郡尉的事情,郡丞让一个帮派越俎代庖,闹将起来,肯定是会为人诟病的。
  一时之间,秦公子陷入了两难。
  秦公子也没想到,一直和自己相安无事的苏校尉,竟会悄无声息的完全站在了吴公子一边。此次为了抢夺战果顺带帮吴公子落自己面子,更是不惜撕破脸皮。
  为了保住和郡丞的关系、不把郡丞大人拖下水,目前的情况,似乎只有选择吃哑巴亏了。
  可秦公子,真不想这样选择。
  试想,自己靠献上账本的大功劳换来的利益、伤了数名弟兄好不容易打下的赵家庄,就这么轻易被吴公子扯着苏校尉的虎皮抢走,以后还如何在帮内兄弟面前直起腰杆?
  况且,光那几箱财物,目测也至少值两万两白银,足够将手下的心腹人手扩增一倍。
  神情微微变换,秦公子寒声道:“苏校尉此行,郡尉大人可曾知晓?”
  秦公子想要确定一下苏校尉的行为,到底只是自己私下行动,还是有郡尉的授意。
  若是私下行动,还有周旋的可能。
  若有郡尉的授意,那就有些可怕了,代表郡尉完全站在了吴副帮主一边,自然不能轻举妄动,只能认栽,以免郡尉借题发挥。
  黄龙帮四方势力,帮主原本最大,却因为年老多病且后继无人,早已不再管事;把持忠勇堂的长老们,亦是老朽的老朽、残疾的残疾,不过仗着帮中元老的身份,死死扣着自己的一点利益苟延残喘,不足为惧;剩下的,主要就是吴副帮主一系和秦副帮主一方争锋,看谁能够最终上位。
  而作为西峡郡第一大帮,自然也需要和官方势力打好关系才能长期立足。
  其中,秦副帮主搭上的是郡里直接协助一把手郡守处理日常政务的郡丞,吴副帮主刻意交好的则是掌管一郡军事的郡尉。
  当然,在这之前,也仅仅是交好,还没到明显的为其背书站队的地步。
  江湖和朝堂,毕竟立场不同。侠以武犯禁,说是对立也不为过。只是一方奈何不得一方,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无论谁和谁走得太近,都容易为人诟病。
  此次,若是郡尉真的为吴公子背书,那问题可就严重了,意味着郡尉想要出手扶持吴副帮主上位了。
  就像秦副帮主和吴副帮主不对付,作为西峡郡官方巨头,郡丞和郡尉自然也一样。
  转念间,秦公子亦思索了许多,紧紧盯着苏校尉的神情,等他回答。
  只听一直稳稳高坐在马背上的苏校尉怪声说道:“嘿嘿,我等军伍调拨,可不像尔等江湖帮派一样随意,自然是要有郡尉大人命令的。”
  “好。”秦公子脸色微变,沉声道:“青山不转绿水长流,秦某就恭祝苏校尉立此大功了。”
  说着,便要吩咐手下撤退。
  那苏校尉却是笑道:“哈哈,还得多谢秦公子带领手下浴血奋战,让苏某省了不少力气。”
  苏校尉说着,还刻意瞥了瞥断臂的李飞以及其他几个受伤的黄龙帮帮众,在伤口上又撒了把盐。
  同样坐在马上的吴公子亦是跟着笑了起来。
  扭头冲苏校尉道:“苏兄有所不知,我和秦老弟相交多年,他这人一向乐于助人,做好事有时候还不留名。哈哈……”
  自家公子受辱,黄龙帮众人都是怒形于色。
  秦公子面色微青,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恢复平静。停下要迈动的脚步,微微笑道:“吴兄谬赞了。许久不见,我给你介绍两位新加入帮中的兄弟……”
  楚歌眼皮一跳,暗道:“终究躲不过。”
  那吴公子也下意思的望向了楚歌岳子强两人,意识到了不妙,笑声戛然而止。
  果听秦公子指着楚歌介绍道:“这位楚歌楚兄弟,之前在两峰县临江驿的一家客栈做店小二。嗯,别看楚兄弟只是个跑腿打杂的小二,那家客栈却不简单,几日前吴兄你的未婚妻还在那家客栈里住过一晚呢……”
  楚歌强自控制着自身表情,不露声色,像是秦公子只说了一句普通的话。
  谁知那些知道故事的黄龙帮众人,却哄笑起来。
  那苏校尉,显然也是消息灵通之人,下意识的望向同伴吴公子的头顶,憋笑憋得极为幸苦。
  吴公子脸色铁青,望向楚歌的眼神似要杀人。
  楚歌暗道冤枉,自己不过是被马小姐和岳子强设计陷害,不过是个顶包的道具,毛便宜都没有沾到。那吴公子却把自己恨上了,也不知是否了解其中内情——
  真正给他带帽子的是岳子强岳老兄啊!
  秦公子果然也没有略过岳子强,继续介绍道:“这位岳子强岳兄弟,乃是两峰县霹雳剑门的首席弟子。嗯,岳兄弟艳福不浅,霹雳剑门马掌门前几天刚刚把爱女许配给了岳兄弟。既是徒弟也当女婿,可谓亲上加亲。而且,大家有所不知,马掌门的爱女,之前一直被人误传乃是吴老哥的未婚妻……”秦公子说着瞥了吴公子一眼,道:“这怎么可能呢?本公子见过马小姐一面,真是国色天香……哈哈……哈哈……”
  似是怕把吴公子刺激狠了,或是为了照顾手下岳子强的面子,秦公子并没有把事情说透。
  但其实,黄龙帮就这么大,吴公子欲娶马小姐的事帮里兄弟全都知道。后来客栈发生的事及马小姐又被莫名许配给了岳子强,帮众们虽只隐约听说了只言片语,但并不妨碍被八卦之心传播成流言蜚语。
  此时,听秦公子当面提起,说的越含糊,反而脑补出的情节越精彩。
  顿时全都眼神异样,不约而同的望向吴公子的头顶,笑得前俯后仰。
  故事的主角之一,岳子强神色赧然,尴尬不已。虽对秦公子的做法微微不慢,却也不敢吭声。
  坐在枣色大马上的吴公子则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楚歌很好奇,吴公子下一步的反应,是直接找自己和岳子强麻烦,还是和秦公子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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