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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明月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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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树影摇曳,月光和着灯火在屋内交替着,送走了老师,时间已经是来到了深夜,索萨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站在欧灵的卧室门前,抬起了手,却又放了下来。
  陪同老师,今天一天都不曾见弟弟露面,也许到现在,他连午餐都还没吃,索萨有些内疚,此前特意让白弦送到欧灵房内的作战计划,以失败告终了。
  “索萨少爷。”温柔的声音响起,索萨抬起了头,心中的情绪稍稍收敛了些。
  “福伯。”索萨笑着回应着,作为庄园世代的管家,从记事起,他便照顾了索萨的衣食起居,对索萨来说,他与亲人没有两样。
  “欧灵少爷还没有睡。”福伯如今也有四十出头,黝黑的发梢不经意间藏着几缕白发,他的声音特别慈祥,长久以来,索萨就是在他的摇篮曲中睡着的。
  “嗯。”索萨点了点头,看着福伯手中的长剑,疑惑道:“这不是父亲的佩剑吗?这是准备?”
  “索萨少爷,老仆有个不情之请。”福伯将索萨拉到一旁,看了一眼欧灵紧闭的房门,声音降了不少。
  “老爷现在有新的佩剑了,他让老仆把这柄扔了,可我看这柄剑挺好的,想着欧灵少爷也喜欢用剑,便擅作主张给带来了,不过您应该明白,欧灵少爷是不会接受的。”
  福伯看向了索萨,意思很是明显,要说整个庄园中欧灵会接受谁的礼物,那便非索萨莫属。
  “索萨少爷,夫人不在了,您要多关心关心欧灵少爷,今天是他的生日,老仆精心准备的饭菜他一口也没动,老仆真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索萨一愣,他当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那么,父亲也一定记得吧?看着福伯手中的佩剑,他忽然间感到有些生气,这把剑的名气他很清楚,他听父亲说过,那是“神圣兵团”铸剑大师亲自锻造的神兵,具有神奇的功效。
  可为什么,为什么父亲宁愿扔了也不肯给弟弟?索萨回想了起来,也不知道为何,自欧灵出生开始,父亲突然变得严格异常,不论是对他或是欧灵或是母亲,自那时起,他的眼中,忽然只剩下了强者的尊严,忽视了对家人的关爱。
  但母亲依然还是从前的温柔,她对两个孩子呵护有加,但不过四年,母亲突然去世了,欧灵一直认为,她是累死的,是被父亲害死的……
  从此,弟弟便开始变得孤僻起来,他恨父亲,恨他的无情,虽然索萨经常给予欧灵关爱,可依然无法改变他内心的想法。
  “好!”索萨接过福伯手中的佩剑,后者忽然又拿出了一个钱袋,金灿灿的光芒,赫然是一枚枚金币。
  “索萨少爷,老爷让您以后需要用钱就找他要,别浪费修炼的时间去打零工。”
  看来父亲已经知道了自己这段时间“偷懒”的真正原因,可此时此刻,索萨心中没有任何感动,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回身,推门,见弟弟去了,留下福伯一人在那默默摇头。
  同样的夜下,伯顿抬头看着明月,似乎正思索着什么,这时,门被推开了。
  “老爷。”福伯躬身行礼,伯顿没有回头,看着他威严的背影,与两鬓的白发,福伯不禁有些心疼。
  “处理掉了吗?”
  “按照老爷的吩咐,“梵音”已经交给少爷了,没有说是老爷您的意思。”梵音,是那把佩剑的名字。
  “嗯,下去吧。”
  “老爷。”福伯将钱袋放在了桌上,“索萨少爷没有收。”
  “嗯,知道了。”
  福伯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老爷,要不,告诉少爷一些事情吧?他这样,太可怜了。”
  话音刚落,福伯忽然感到一股威压降临在了自己身上,他承受不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汗湿衣襟,在威压下,福伯感到自己仿佛波涛汹涌的海上帆船,随时有可能坠入黑暗深渊,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行为越矩了,他慌忙的磕头道歉,看着他这副模样,伯顿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散去了威压。
  “时候不早了,下去休息吧。”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了,伯顿依然看着皎皎的月色,那神情复杂,仿佛正思念着某人一样。
  索萨这边,已经软磨硬泡了十多分钟,但果不其然,欧灵并不领情,对此,他只能无奈的将东西放到了桌上。
  “欧灵,你放心,这些东西,我都是凭我自己获得的,跟父亲没有任何关系,知道你喜欢画画,我特意打了十几天的零工,好不容易凑齐了钱,本来想给你买一副毕卡索的手稿,但中途出了一些意外,没办法,只能用一些笔墨代替了。”
  “至于这把剑,来历我已经告诉你了,你信或不信都随你,但我告诉你,如果你想要加入‘神圣兵团’,那就好好拿着他,这对你今后的修行会有帮助,要是实在不要,丢了便是!”
  “欧灵,六年前的今天,母亲去世了,她忍着疼痛,特意为你过了生日才安详睡去,你现在就这样回报她吗?饭也不吃,你到底是在气谁?自己好好想想吧!”
  至始至终,欧灵一直坐在书架前读书,索萨知道,过去,母亲经常在那里念书给他听,可是,一直活在过去,是永远也没办法走出阴影的!
  看着他的背影,索萨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明天,我要提前回学校了,我知道你想打败父亲,但在这之前,请先打败我!”
  说完,他夺门而出,留下欧灵一人待在房间里,默默的颤抖着。
  此刻,在都城的一座秘密地下室中,宛然是另一番景象。
  昏暗的烛光,面无表情的侍卫,独坐主座的男人,以及跪伏在地上的店铺老板,一切的一切显得沉重而压抑。
  “大人,都城护卫队刚刚把咱的黑市端了,王都那些人看来铁了心的要把咱们除掉啊,咱们这个“打草”还真把‘蛇’惊出来了。”一名脸上挂着刀疤的凶狠男子对着主座上的男人说着,他的声音尖锐刺耳,老板听着浑身不住的颤抖着。
  看着周围面无表情的众人与一旁燃着烛焰的骷髅,老板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嚎啕大哭起来:“大人!大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了,您就放过我的妻儿吧!求求您了大人,我给您跪下了!”
  主座上的男人闻声皱起了眉头,刀疤男立马会意,舔着嘴唇拔出了手中的弯刀,一步一步的靠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不要过来,救命啊!大人,大人,我绝对不会跟别人说的,放过我,饶小的一命……啊……”
  声音熄灭了,刀疤男浑身浴血,仿佛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一般,他舔了舔沾满血迹的刀刃,脸上的表情邪异而可怕。
  “处理一下。”主座之上的声音响起,顿时侍卫们开始清理起尸体来,不过片刻功夫,店铺老板便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般。
  “大人。”刀疤男凑了过来,“我看,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直接杀过去!”
  “先禀报虎角。”男人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不过有一个任务可以先安排你去做。”
  “哦?”刀疤男舔着嘴唇,依然怪笑着。
  “‘邀请’城东森林的幻术师博瑞先生过来坐坐。”邀请二字男子念的颇有深意,“有些时候,不一定非要我们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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