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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啊！鬼啊！啊！”
小扑棱又开始乱叫了起来。
“拜托，你个机器人能不能相信科学一点啊。如果科技最终是朝你这个方向发展的，那会让我对自己的职业产生怀疑的。”胖子纠结地看了小扑棱一眼。
“再重申一遍，我是新人类，不是机器人这种低级的东西。另外，迷雾区的厉鬼是客观存在的，是众企业用钱和人命堆出来的结论。”小扑棱难得严肃了一回。
……
辰默静静看着他们互怼，伸手收回飞毯。飞毯快速缩小，变成了一个狼形发卡别在了他的头上。
“如果我头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危’字，那就说明我们有危险了。现在没有吧？所以大家都放轻松点吧。”辰默试图缓和下气氛。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大家都绷紧了弦，特别是顾雪柔。要是有人崩溃了，事情又会变得更麻烦。
“好的爸爸！我会每分每秒都盯住你的头的！”小扑棱飞速答应道。
胖子和顾雪柔则是默默移步，往辰默这里靠了靠。
诡异的哭声正好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你的能力倒还挺特别。还有这个机器人是什么？留在这里没问题吗？不怕是内应吗？”
黑旋风少有地主动开口了。
“我是新……爸爸您说我是什么就是什么。作为客服型，我熟知很多级别权限不高的情报，还特别擅长搪塞和忽悠别人。肯定是会对你们有作用的，别丢下我啊！”小扑棱呼天抢地。
黑旋风：“所以你现在是在忽悠我、搪塞我？”
“对……不不不，我的语言艺术只针对新人类，各位爸爸们心明眼亮，自然……”小扑棱开始拍起了马屁。
“留着吧，调节下气氛也好。你刚才在外面有发现些什么吗？”辰默则是开口问向了黑旋风。
发现了自己能力的辰默现在有了一些底气，他也能确认黑旋风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他用能力造出头上发卡的本意就在于此，就是为了确认黑旋风和那个古装小哥的敌意。如果他们想出手的话，辰默现在肯定会头皮发麻，并在脑袋上方浮出一个大大的“危”字。
“没什么特别的，有很多机器人，我解决掉一些，有更多的冒出来，还挺麻烦的。对了，我还找到了之前碰瓷你的那个老头的残骸，他也是个机器人。”黑旋风回答道。
连黑旋风都觉得麻烦的机器人……真.武林高手……还有那个“老爷爷、细筒、金手纸”三件套……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护山大阵看来的确有异，不过我却是能感觉到这里除了我刚才激发的疾风剑阵，还有另一个阵法存在，也许是门中长辈的手笔。”
沉默了许久的青原此时很客气地说话了。
“众位，我们之前大抵有些误会。来者皆是客，何不随我去见过门中长辈？也好给大家一个安顿。至于刚才各位所说的‘鬼怪’一事，青锋山是仙门重地，怎会有鬼怪存在？也许只是某位师弟的哭闹罢了。”
……
“嗯。”
“走。”
辰默和黑旋风出于不同的理由答应了他。
于是，众人在青原的带领下开始了短暂的登山之旅。他们现在的位置离山上的建筑还有些距离，需要爬一小段山路，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交换一些情报。
一路上，青原并没有使用轻功甩开其他人，而是慢悠悠（对青原而言）地走在前面带路，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辰默聊了聊，了解了双方的基本情况。
据他所说，青锋山这里是延续数千年的名门正派，因仙人留下的护山大阵而与外界隔绝，自成一界。十年前有外人意外闯入山中，大家和和睦睦地交流了一番便把他们安全送出山，再无往来，外人走之前还送了他一个手机作为礼物。此后他就闭关修炼去了。
保险起见，辰默没有解除头上的示警发卡，所以他不得不拖着自己这常年运动不足的身体强行登山，累得气喘吁吁。
一路上倒是见了不少亭台楼阁，不过他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只能看出是些老式建筑，而且似乎年久失修，多年没人碰过了。
黑旋风则是和小扑棱谈了谈，补上了之前她不在时漏掉的一些信息，知道了外界的情况以及——这里被所谓的新人类称为“迷雾区”，是一个各大企业都因为未知的理由而觊觎的地方。
显然，青原和小扑棱他们俩之间的话是矛盾的。
任何正常现代人都知道“老式翻盖手机”和“全民机械化”之间不可能只隔了10年，时间上根本是对不上的。
所以，是谁在说谎呢？
答案便在这扇门之后了。
累死累活间，众人终于登上了主峰，来到了青原口中的青锋正殿。
三人高的朱红色大门虚掩着，断断续续的哭声再次出现，伴随着凉凉的空气从门内渗出。
青原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阵阵寒气和滚滚尘土扑面而来，似乎是十年来照进的第一束光打进了正殿里，照出了一片破败萧瑟的废弃危楼。
黯然失色，灰尘扑扑，蛛网缠结，残垣断壁，像是遭遇了一场大战，正殿内荒废得都没了正型。
虽然没有人影，但地上却散落着各种衣物、配饰以及……武器。不仅有青原身上的那种青衫、刀剑，还有现代的衣服、枪械，甚至还有仿佛来自未来的机甲碎块以及造型怪异的先进武器。
就像是处在三个不同时代的人物在这里混战了一场，然后同时人间蒸发一般；就像是三艘来自不同时代的海盗船在此相遇，然后生机齐齐消失，化为了同一艘幽灵船一样，正殿里显得异常怪异和荒诞。
辰默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想着真不愧是拥有主角光环的男人，啥也没干闭个关就能克死全门派……
青原没有说话，他放出体内所有的真气，开始搜寻附近的活人。
没有，没有，侧殿也没有！
这里！这里有人！还是我们青锋山一脉的！
青原全速赶了过去，很快就穿过静园来到了练功场。
一个穿着青原同款青衫、盘着同款发髻的小男孩正屈膝抱住自己，躲在角落里啜泣着。
年纪看起来不超过10岁，应该是在自己闭关后出生的，大概是某位长辈的孩子。
“来，不哭。告诉师哥发生了什么。”青原蹲下身、半搂住小男孩温柔地问道。
小男孩又哽咽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开口道：“都……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怎么会呢？你叫什么呢？发生了什么？”青原用手指轻轻抹了抹小男孩的泪痕。
“我叫什么呢？小水……我叫小水……”
“等等啊！”
伴随着小扑棱聒噪的声音，辰默他们这时也追着过来了并见到了这个小男孩。
“青原——”
辰默想开口提醒青原却不知要如何措辞。
“在废弃的楼道间找到了一个呜呜哭泣的小男孩”，这分明就是鬼故事的标准展开，他一个小孩子凭什么被剩下？又是靠什么活下去的？之前他的哭声为什么能传那么远？根本经不起细想的。
不过考虑到青原目前的心情以及憋了十年的不稳定情绪，辰默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
“危危危危危！”
小扑棱的大叫几乎和辰默头顶传来的不适感同时出现。
这次他这新人类是真的没辜负自己身上的高科技，甚至在辰默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传出了警报。
“死！”
“死！死！死！都是你们的错！你们都要死！”
一边怪叫着，小水的眼角一边渗出了暗红的血，他的皮肤瞬间干瘪了下去，像是一具干尸。他的身体扭成了一个奇异的角度，挣脱了青原的手就张牙舞爪地冲着众人这里抓来。
青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果断伸手抓向小水的肩膀，想把他抓回来。毕竟小水只是一个小孩子身板，论速度和反应能力都是比不过自己“师哥”的。
可青原的手竟然被弹开了，手上还多了密密麻麻的许多小伤口。
这是——灭尽剑气！
若不是因为青原本身就了解灭尽剑气且有真气护身，他的整只手都要被搅碎！
“轰!”
“啊！”
小水的全身突然被火焰覆盖、烧了起来。
这是辰默的能力。此刻的他正托着一本黑封皮的精装书，书页正自己翻动并燃烧着。
这便是“哪里不会点哪里”的“破罐破摔书”，承载着莘莘学子的怒火。
辰默记得之前在哪里看到过用火烧这种妖魔鬼怪会有奇效，于是便用出了这个东西。（当然用它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看上去很帅……）
黑旋风向前一步走到了最前面，许多如剪影般的人手从她脚下的地里钻了出来，同样张牙舞爪地抓向扑过来的小水。
“等等！不要！”
青原在情急之下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以超常的速度飞身挡在小水身前，同时一掌拍向小水，把他向后推去。
辰默和黑旋风犹豫片刻，不约而同地暂停了能力。
小水趁着这个空挡化作一阵青烟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
黑色的人手缩回到了黑旋风的身体里，辰默也合上了书。书本变成了一个狼形发卡又重新钻进了他的头发里。
“对不住了，各位，可是——”青原欲言又止。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毕竟整个师门生死不明，遇上可能是唯一幸存者的师弟不忍心也是人之常情。
“我就说有厉鬼吧！没骗爸爸们吧！哈哈~”
小扑棱不分场合地大笑，让人有种想暴打他的冲动。
……
其他人则是一阵沉默。
情况越来越诡异了，现在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