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他刚到宿舍里,就迫不及待地用公用电话拨了许默的手机号,拨了一遍没人接,他又拨了一遍。
“找默默吗?”那边一个大婶的声音。
“是呀伯母,我是她大学的好朋友。”
“她出去还没回来,手机在家充电。”
“伯母你可以转告一下她吗?让她回来后给我回个电话。”
“你是谁呀?”
“我叫李沐阳,伯母。”
“哎,我正想和你聊几句来着,默默一到家就说了你们的事。”那大婶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
“伯母,让你费心了。”
“你别叫那么亲热,我是坚决反对你们在一起的!”
“伯母,为什么?”他心情陡然沉到谷底。
“小伙子,我劝你趁早放手,这样对大家都好!”
“伯母,我是真心喜欢默默的,真的!”他激动地说道。
“你们小小年纪,懂个啥呀!别一上来就情了爱了的。我们就默默一个女儿,我和她爸都不希望她找外地的男朋友。”
“这……距离不是问题吧,现在交通都四通八达的。”他笑着说道。
“小伙子我今天就多说几句了,我们默默在老家有对象了,我和她爸感觉都挺好的。她这个对象我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我们都把他当半个儿了。”
“伯母我知道,可默默说不喜欢他,要和他分手呀!”
“还不是因为你给我女儿说了什么话!她小不懂事,我们这大人还不懂吗?”
“伯母,我对默默是真心的,我相信能给她幸福。”他异常认真地说道。
“小伙子你怎么给她幸福?你说距离不是问题,你家有车吗?”
“有辆自行车还有个驴车。”他实事求是地说道。
“你寒碜不寒碜?我听默默说你家是农村的,你家有存款到城市里买房吗?”
“存款没有,毕业了我可以努力去挣。”
“说的轻巧!现在房价那么高,你们挣个十几二十年的,头发都白了。”
“伯母,大清早亡了!请给我们自由的权力。”他的自尊心让他嘴巴硬起来。
“什么大清不大清?你说你家啥都没有,怎么自由?结婚了还要为吃喝住行操心吧,还不得去挣钱?还谈什么自由!我可是过来人,我不想让我女儿再走我这条路,一穷二白的奋斗个几十年,还有啥意思?”
“伯母,奋斗也很有意思,在奋斗中也能体会到不少快乐。”他小声说道。
“穷快活吧!你看你说得多无力,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吧。你们才认识几天呢?就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了?小伙子好好学习,将来有钱了,好闺女多的是。挂了呀,以后少给默默打电话,免得误会。”
“伯母,你至少要问问默默……”
那边已挂了电话。
他苦笑地坐下来,这一句句的大实话刺得他体无完肤遍体鳞伤却又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那种种深深的自卑感无助感如龙卷风一起袭来,只差要把他吹个灰飞烟灭的。
他想埋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埋怨自己?自己也确实在努力生活;他想埋怨老天爷,可老天爷对他也不薄!给了他强壮的体魄,骆驼般的意志力。
“我可以什么人都不在乎,但我能不在乎默默父母说的话吗?为什么爱情一旦和家庭婚姻扯上关系就变得不叫爱情了……”
他正默默地想着。
“叮铃铃、叮铃铃——”宿舍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欣喜如狂地拿起电话。
“李沐阳在吗?”电话那头却是阮静文的声音。
“是我。”他略带失望地说道。
“在宿舍里干吗?出来骑自行车去,今天难得这么好的天气。”
“心情有点闷,不想去。”他萎靡不振地说道。
“快出来了!心情不好正好到浮云山仙女湖散散心去。”阮静文在那边似乎生气了。
“好吧,你在湖边桥头等我,我一会就下来。”他的软心肠让他又不忍拒绝别人了。
他刚出去十分钟,宿舍里的电话又响起来——正是许默打的电话。她又连续拨了三次电话还是没人接,许默郁闷起来:这人在干吗呢?又出去打篮球了吗?
仙湖边上一条古老的石头路。
路边上是光秃秃的垂柳,垂柳下是四季常青的黄杨,黄杨嫩绿的叶子给这萧瑟的冬天增加了点生机。
仙女湖如一面大明镜,把整个空荡荡的天空映射下来。远处就是巍峨的浮云山,山顶飘荡着几处浮云。湖边并没有多少人,树林里却跳出不少黑色的乌鸦来。
他沉闷地推着自行车,阮静文跟在旁边。
“你是不是喝多了,还没醒?”阮静文问道。
“但愿长醉不复醒。”他木木地说道。
“受什么刺激了?”
“没什么的,一点小事。”
“你快点醒醒!”
“有点醒不过来。”他尴尴地笑了一下。
“我真想揍你几拳,堂堂男儿,一点事情就被影响了?”
“我的事你不懂。”
“别说我懂不懂!你懂吗?你看到眼前的……美好了吗?”
“那你还是揍我几拳吧。”
阮静文停下车来,真一拳头打在他的肚子上。
“哎呀,真打呀!”他吃惊地笑起来。
“我要打醒你!”阮静文又一拳打过来,打在他的胸膛上。
“别打了,我懂了还不行吗?”
“我真好气!这么好的天气约你出来玩,你却愁眉苦脸的,你说你该打不该打?”
“真该打,多谢你这两拳!”
“不受点折磨就忘记自己还活着,是这样吗?”
“哈哈——你真是懂我,太懂我了!这话我也说过呀。”他忍不住惊讶地笑起来。
“这就对了,世界上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的确没什么大不了的,谢谢你提醒了我。”
“我们比个赛吧,骑自行车绕湖一周,谁先骑自到我们脚下这个地方就算赢,如何?”阮静文说道。
“输的人怎么办?”
“输的人,今天晚上就好好做顿饭了。”
“好!我的车轮比你的大,可别说我占便宜。”
“你忽视了湖边的路线,湖边是曲曲折折的,我这种小巧的车反而好掌控。”
“好吧,用实践检验理论,喊‘一二三’开始吧。”
“开始!”阮静文骑着车一下冲了出去。
“你还没喊一、二、三呢。”他在后面笑着追了上来。
“我声音小,你没听到。”
“好吧,让你耍赖一次。”
…………
晚上他们买了不少菜,在宿舍里打起了火锅。
“要我帮忙吗?”阮静文问道。
“不用,我一个人搞定。”他熟练地操作起来。
“好吧,真不可思议,居然有人给我做饭吃了。”
“要不是我的车掉链子,做饭的人应该是你吧。”
“谁让你的车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怨不得我吧。”
“我那车步入暮年了,买的时候就是二手车,修修补补又三年了。”他心有感触地说道。
“舍不得吗?”
“时间长了就有感情了——不过马上又毕业也用不上了”他有些伤感起来。
“毕业就各奔东西了,该分别的都要分别,到时候你该不会又忘了我吧?”
“怎么会呢?”
“我们以前见过面,还说过很多话,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阮静文那眼泪似要掉下来。
“我脑子有问题,真的!该记住的记不住,该忘掉的却忘不了。”
“没关系了,忘掉不开心的就可以。这次我给你唱首歌吧,该开心的时候就开心点。”阮静文说着拿出吉他来。
“好呀,你声音这么悦耳,唱歌一定很棒。”
“唱首郑钧的《流星》,如何?”
“你唱吧,我也能唱几句。”他说道。
阮静文拨着琴弦,轻轻哼唱起来:“我想知道流星能飞多久它的美丽是否值得去寻求夜空的花散落在你身后幸福了我很久值得去等候于是我心狂奔从黄昏到清晨不能再承受情愿缀落在你手中羽化成黑夜的彩蜕变成月光的清风成月光的清风”
“你来唱后边的!”阮静文停下来说道。
“我纵身跳跳进你的河一直游到尽头那里多自由我许个愿我许个愿保佑让我的心凝固在最美的时候情愿缀落在你手中羽化成黑夜的彩虹”
他唱着唱着眼泪竟然崩出来。
“来我们一起唱吧。”阮静文说道。
两个人的歌声传递在校园静静的的夜空里,竟是那么的动听。
“还喝酒吗?”阮静文问道。
“喝!难得的好心情,关键你还有酒吗?”
“当然有了!”阮静文又拿出一瓶葡萄酒来。
“你卖酒的吗?”
“是卖酒的,你拿钱吧!”阮静文笑道。
“哈哈——,现在一毛也没有了。”
他倒出葡萄酒来,一杯一杯地和她对饮起来。
“来干!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他越喝越多。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阮静文豪爽地拿起酒杯。
…………。
他宿舍里的电话又响了三次,许默在那边心急火燎地等待着。
“怎么大半夜还没回来呢?就算打工也要回来睡觉吧。”许默异常生气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