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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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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晚饭,他就懒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这么早就睡了,怎么了呀?”阮静文走进来问道。
  “有点头疼。”他疲倦地说道。
  阮静文走近触摸了他的额头:“哎呀,你发高烧了!这可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休息下就好了。”
  “这半山腰也没有个出租车——这样了,我到山下去给你买点退烧药回来,你先喝点热水。”
  阮静文匆匆给他倒了热水,就穿上羽绒服换上靴子准备出去。
  “你别去了,这下山的路又黑又不安全的!”
  “你这样烧下去,万一出什么问题可怎么办?你就躺着好好休息,我很快就回来了。”
  “你真别去了!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你别担心我,这山路我很熟的,我骑自行车一个多小时就回来了。”阮静文说完关上卧室门走了出去。
  门外响起了“吱嘎”的关门声,他紧紧地裹着被子——高烧让他难受不安,他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他又陷入一个梦里。
  又是混沌的河边上,一个水鳖从岸上的石头洞里慢悠悠地钻出来,爬向河里。
  那老鳖很值钱——他想捉住那水鳖可刚伸出手,那水鳖就陡然钻进水里不见了。他垂头丧气地看着,而刚才那个洞里却又钻出好几只水鳖,那些水鳖都是慢悠悠地爬着,可他刚伸出去那老鳖不见踪迹了,他一个也捉不住。
  一条红色的蛇却从洞里爬出来游到河面上,又有一条蛇从洞里钻出来……河边的蛇越来越多,一条条红色的蛇转瞬间就密布了整个河岸,那河水竟然成了血红色。
  那血红色的蛇向他脚下潮水一般的涌来——他慌乱了,他手里突然多了一把刀——正是那把“圆月弯刀”,他挥舞着刀向蛇砍去……他左砍右砍,砍掉很多蛇头!可那蛇竟然是不死之身,头断了仍旧血淋淋地向他扑来。那红色的蛇漫山遍野地扑了过来,包围着他,一条条地向他的脚下游荡过来,他拿着刀挥舞着,疯狂地挥舞着。
  他又看到了那个湿淋淋的小孩——他站在白石头上,那红色的蛇就在他脚下蠕动!啊!那红色的蛇竟然从那孩子的身体里钻出来,从他空洞洞的眼睛里钻了出来。
  那一条条的蛇却缠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挣扎着……他快无法呼吸,他用尽全力地把一条条的蛇甩下,用刀砍掉一颗颗的蛇头。那红色的血染红了天空……
  一个女孩双手拿着熊熊燃烧的火把,从远处走来。那女孩近了,正是短发的阮静文!她向那些红色的蛇挥舞着火把,地上的蛇被火把烧得滋滋地响——可他感觉自己很热很烫……
  “我靠!”他终于浑身是汗地醒过来,头也感觉好多了。
  卧室的灯明亮地照着,安安静静的,窗外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阮静文在哪里?他惊慌地坐起,发现上铺没有人。他穿起拖鞋来到厅里,阮静文也没在外面。墙上的钟已指向十一点——她已出去快三个小时了。
  “这么晚了,难道发生什么事了?”他一下焦虑起来。
  他在房间里左找右找并没有找到手电筒——手电筒应是被阮静文带走了。他匆匆穿好衣服锁好门,快步走进夜色里。
  下山的路并没有路灯,黑得不见五指压根就没有办法骑自行车。他顶着寒风向山下走去,幸好隐约能看到马路中间的白色分隔线,要不然路也很难走了。
  路两边幽暗的深林,影影卓卓的高山,呼啸而过的北风,让他也有些不安起来——如果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这暗黑无边的山路会让任何人都惊悚不安。
  他的眼睛渐渐适应了这黑暗,他加快脚步前行。这黑黑的夜,阮静文一个女孩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他实在是太不放心了。
  那夜色却更浓了,甚至路中间的白线,路两旁的深林和山的影子都看不到了,只能感到那扑面而来的山风。
  他心里越来越不安了。他凭着意志力小跑起来,一运动身上又出了很多汗,发现自己也好了很多,腿上的力气也源源不断涌来——自己并没有想得那么虚弱。
  他走得太快甚至好几次差点钻到山沟里去了,幸好被路两边的防护栏挡住了。
  突然一个物件绊住了他的脚,他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幸好他身手敏捷,双手撑住了地上。他爬起来一伸脚,踢到一个自行车轮子,再一摸,摸到自行车后座的扎带——那正是是阮静文用来捆货的扎带。
  她人哪里去了?她到哪里去了?莫非出意外了!他无比恐慌地叫着:“阮静文,阮静文,你在吗?你快回答我!你听到了吗!”
  但并没有回应!周围仍旧是呼啸而过的山风。
  他在自行车周围摸索,上上下下摸索了好一会,地上并没有人。
  “阮静文你在……哪里呀?你到……哪里去了呀?你去哪里了?”他疯狂地叫着,在这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之中,他无助得一片空白——他第一次如此担心一个人,第一次急得如火焚心!
  他急急地向前找寻着,急急地跑着喊着,好多次都摔倒了,腿上脚上都擦伤了,他还是全然不顾地向前跑去。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黑暗中一人突然撞在了他的怀里,他脑子失魂一般地闪开。
  “啊——”那人尖叫起来。
  “是我!”
  “你快……快吓死我了!”黑暗中那人扑入到他怀里——那人正是阮静文。
  他激动得热泪盈眶:“你没有拿手电筒呀?”
  “手电筒……没电了。”阮静文在他怀里抖动个不停。
  “你怎么不在下面打个出租车呀?这山路太危险了。”
  “问了几辆的士,这个点都不愿意跑山路。”
  “刚才我在路上发现了你的自行车,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我好担心你……你没事就好了。”他抱紧她,生怕再找不到她一样。
  “我下山的时候手电筒没电了,自行车没法骑我就放到路边上。你还发着高烧怎么出来了呀?”
  “我现在好多了,我醒来没看到你就出来找你。要是再找不到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来得正好。我有点怕黑,这黑暗……让我特别恐惧,我脑子又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别害怕,有我在这里保护你。”他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
  “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阮静文像个孩子一样哭了出来。
  “你别哭呀,有我在这里你不用害怕,真的!你不用害怕了。”他的眼泪淌在了她的头发上。
  “你要是不来我怕我都回不去了,我在这黑暗中迷了路,走走停停……快不知道怎么办了。”阮静文身体依旧颤抖个不停。
  “你别害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害怕!”
  “你可以抱着我——走吗?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他温柔地搂着这个女孩。这女孩为了给他抓药,竟然在黑暗中走了十几公里的山路,他真无法想象她一个人在这黑暗的深山里是怎么走的。
  两个人沿着这无边的黑暗行走,世界上就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两个人紧紧地偎依着,在这黑暗里前行,在这互相看不都对方的路上前行。
  “为什么拥她在怀里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就像菁菁在火车路上拥在自己怀里的那种感觉,难道我是错觉吗?难道是我记错了吗……”他在路上不断地琢磨着,不断地回忆着——可菁菁的面孔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没有一个完整的印象,她戴一副浅蓝色的眼镜,一头长长的黑发;她的声音在他记忆里也模糊不清了,因为她本来也没有说多少话。
  凌晨两点,两人才回到店里。明亮的灯光终于驱散了黑暗,两人就好像刚从地狱里走出来一般。
  “以后你再不要一个人晚上下山了。”他说道。
  “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的。来,你吃药吧。”阮静文在他杯子里加热水——可她的手依旧抖个不停,热水竟然倒在杯子外面。
  “别害怕,有我在呢。”他握住她的手。
  “我今晚脑子特别乱,特别不安,我晚上能……能和你……一起睡在下面吗?”
  “你要是害怕就睡在我旁边。”
  “真谢谢你,我先去洗澡。”阮静文拿着衣服走了出去。
  他躺在床上,还在琢磨着路上阮静文拥在他怀里那种感觉……没过多久阮静文从浴室里出来,她已经换上了绿色的睡衣。
  “你先睡,我一会就来了。”他站起拿了床头的睡衣,准备去洗澡。
  “你还发烧就别去洗了。”阮静文在坐在床上说道。
  “刚才出了好多汗,里面的衣服也湿了。”
  他洗完澡,阮静文闭着眼睛睡在了他那头,他想了想男女有别就睡在另一头。他刚躺下来阮静文就从被子里钻过来,把头放在了他胸脯上紧紧地抱着他——她还是抖动个不停。
  “我好怕……在路上好怕,我好怕再也看不到你了。”阮静文又哭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人在黑暗中特别容易胡思乱想,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你——摸摸我的背。”阮静文小声说道。
  他迟疑了,他并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你别想多,我让你摸你就摸。”
  他的手轻轻伸进她的睡衣,她并没有穿内衣。他摸到了什么,摸到了凸凹不平的皮肤,他心惊地又摸向别的地方——她那背部竟没有一处平滑的皮肤,全是一片片的伤疤。
  “吓到了吗?”
  “没——没有。”
  “你摸到的只是背部,我身上还有很多伤疤。”
  “你这伤疤……是怎么留下来的?。”他心酸起来——这伤疤一定是经过一次很大的意外才能够留下来。
  “一场大火后留下来的,自那大火后我就特别怕黑。”
  “那场大火是在晚上发生的?”
  “半夜的时候发生的,我当时还在睡觉。”
  “这么多的伤疤,你一定……很疼吧。”
  “我走在山路上又想起了那场大火,想起了大火中的一些事情,我也曾试着忘掉那些事,可在我内心最脆弱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场大火,那大火中的叫声,那双看着我的眼睛!我刚才在山路上,我真的恐惧……极了,我现在还是……好害怕。”阮静文小声抽泣起来。
  “你别害怕,会……好起来的。”他竟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女孩了。
  “你会嫌弃……嫌弃我这满身是伤疤……的女孩吗?”
  “不会,真的……我不会!我从来都不会。”他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他也不想问她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那一定是个很悲惨的故事,他不想再触动她灵魂最脆弱的地方。
  “你真的……不会吗?”她的热泪流在了他的脖子上淌在了他的脸上。
  “真的不会!我会——保护你”
  “你抱紧我,我好——害怕。”她还是小声地抽泣着,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慢慢停下来。
  “我有时候就这样,本来不想哭,可就是忍不住。”
  “我也会哭也经常哭,我小时候的眼泪多的流不尽流不完。”
  “我以为你是个特别坚强的人,我真没想到你也会哭。”
  “坚强不代表我没有眼泪,我有颗多愁善感的心。其实我从骨子里是个悲伤的人,虽然你看我经常嘻嘻呵呵的,那都是表象。”
  “那你再给我讲点开心的事好吗?就像从前一样。”
  “从前……从前我给你讲过吗?我都忘了。”
  “那你现在给我讲讲了,我好想听,我特别喜欢听你讲的那些故事。”
  “我刚才做了个梦,竟然梦到你救了我。”
  “是吗?你竟梦到了我,那是个什么样的梦呀?”
  “我被很多怪兽围着,我浑身解数感觉马上就玩完了,马上就被怪兽打败了。正在这时你双手拿着火把,像个女英雄一般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你一点都不畏惧那些怪兽,你挥舞着火把,火把在你手中就像是一条火龙,那怪兽被你打得落荒而逃,无影无踪,我也终于得救了。”
  “你梦到我手举火把,我在树林里也好像看到了熊熊的大火,你说这是巧合吗?”
  “是呀,好巧呀!太巧了,有的事巧得真无法解释。”。
  “就像我感觉我们冥冥之中还会有很多故事,真的果然如此呀!你的肩膀真就像山一样,好想就这样一直靠着。”阮静文激动地抱着他。
  他却没有回应地一动不动。他又想起许默来,他想起她说的: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生命,是不是当时她想说谁来证明那些没有墓碑的爱情和生命呢?他真的不了解自己,他无比想着许默可又想保护这怀里的女孩。他矛盾了,无比矛盾了……莫非我就是个有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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