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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杯酒入喉,未解丝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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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来从回忆里清醒过来,将刘长安离开这几年来小镇里的琐碎事情不论大小,还有近来几天里发生的古怪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遍,当然全盘托出的还有心底里那些自认为靠谱和不靠谱的猜测。刘长安一直静静的听着,只是脸上神色说不清道不明。
  当说到吕温被那古怪年轻说书人带走时,徐来瘫坐在椅子上,双头撑住脑袋,脸上表情愧疚,口中唉声叹气。刘长安看了面前的寒酸少年一眼,没说什么安慰之类的言语,反而把徐来给踹了一脚,用一副不正经的语气说道:“行了行了,先生不是说过嘛,命中堪有直须有,说不定吕温去了外面反而有了大好前程呢。”
  徐来抬头看着咧嘴而笑得刘长安,面色狐疑。破天荒没有对吕温损言损语,恶言相向,这么些年来这可是头一回,吕温和刘长安用徐来的话说就是水火不容,命中相克,两人只要一见面准掐起来,轻辄破口大骂,重辄拳脚相加。
  别看刘长安一副读书人形象,完全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跟身材魁梧的吕温从来都是有来有回,你来我往,互有输赢。每次必须得有一人头破血流,倒地不起另一方才肯罢休,开始徐来还会试着去劝上一劝,后来干脆转过头去忙自己的事情,眼不见为净。只是有时余光瞟过两个打斗的场景,寒酸少年没有一次不是咧着嘴,长吸一口冷气,不忍直视。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学堂外的墙角是不是白蹲了,难道先生讲的道理都被你吃进了肚子里,也没看你长得有多胖啊?”刘长安语气咄咄逼人,丝毫没觉得这样会伤了徐来的脸面,反而一脸嫌弃的摸了摸徐来平平的肚子。
  徐来猛然起身,对着刘长安的胸口来了一拳,脸上神色果然不复刚才颓废模样,眼神不再空洞,恢复了几分烟火气息。
  刘长安揉了揉胸口,喜笑颜开,其实这就是他能和徐来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因为他从来没觉得徐来可怜,不同于吕温的一直羡慕,相同是满满的愧疚以至于到如今演变成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徐来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独自生活是一件可怜的事,自然也就不愿意被人可怜,小镇上那些帮衬着徐来的人或多或少有意无意也都照顾少年那点在他们看来可有可无的小情绪。有的人是为了生活,而小镇里人们好多仅仅是为了活着。
  读书多的人除了教书先生好像没有人跟徐来扯得上什么关系,而同龄人哪里懂得徐来那些小情绪。吕温,刘长安是徐来这么多年来心中认可仅有的朋友,对于其他人大多数是感恩,在徐来看来朋友好像跟年龄少不了关系。
  刘长安目光扫过桌子边那把在烛光下闪着寒光的磨刀,有些意外,张嘴欲言,话到了嘴边又给憋了回去,像是有所顾虑。
  欲言又止的刘长安,打开了那个主仆二人悉心保护放在桌上方方正正的包裹,映入徐来眼帘的是两摞打理得整整齐齐精美书籍,在这个大雨倾盆的夜晚,泥泞不堪的路途中没沾染上那怕一点泥土,也没被雨水淋湿一丁点儿。
  徐来呲牙咧嘴,开口就要道谢,被刘长安一把蒙住嘴巴,“别别别,弄得那么煽情,被人瞧见还以为我们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见徐来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刘长安有些无奈的说道:“大恩不言谢,长记心头!”说完像是怕徐来不听,继续说道:“这可是先生说的话!”
  刘长安很清楚徐来有多固执,对付固执的少年唯有搬出教书先生来,百试百灵,虽然徐来没在学堂里上过一天学。
  看着徐来没了继续哔哔赖赖的意图,刘长安重新恢复嬉皮笑脸的状态,一只手搭在了寒酸少年的肩上,指了指一旁低头玩着手指的青衣侍女,一本正经的说道:“先生可是还说过人不风流枉少年,看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我将青鸾许配给你?”
  刘长安说完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起来,两手抹了抹笑出的泪花,寒酸少年和那个叫青鸾的侍女同时转过身去,徐来脸红得像苹果,两个少年都没曾注意,那个背过身去被刘长安叫做青鸾的侍女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大概是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刘长安也没敢继续作死,讪讪笑了笑,指了指徐来家茅房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来了一波尿遁。
  徐来无意中碰到一旁侍女瞟过来的目光,羞红的脸蛋立马如纸白,如同小镇城门遇到那妖艳妇人一般。少年装作若无其事,目光盯着桌上的酒坛,鬼事神差拿出一个碗倒起酒来,只是双手有些颤抖,撒了好些在桌上。
  尿遁归来的刘长安,看着徐来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有些不明所以,接过酒坛也拿出一个碗倒起酒来,两个少年没有言语,一碗接一碗。
  一声鸡鸣,刘长安头从桌上抬了起来,放眼望去,诺大一个酒坛空空如也,寒酸少年也躺在了桌上一动不动,屋内也没了雨水嘀嗒声。
  看着这个被自己搬弄到卧室简陋木板床上的寒酸少年,出过小镇的刘长安知道好些靠谱不靠谱的说法,有些甚至连自己这样生而知之,骨子里桀骜不驯的人都感到荒唐和无法置信。
  刘长安出过小镇,见识了外面的天地,才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镇是如何非同寻常,如果不是从这小镇出生,他刘长安万万回不到这个小镇。
  徐来口中的算命道士,年轻说书人,还有那从小镇城门进来的外乡人,都是青鸾口中所说贵人眼里的大人物,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而这些人一但发怒,整个天下都将流血漂橹。
  当看到寒酸少年手腕上的五色绳时,刘长安才猛然明白,原来自己的生而知之早就被那教书先生瞧了个一清二楚。而自己能成为刘长安,没成了那游方道人口中粮完全是因为学堂那位叫伍常的教书先生。
  听到关门声响起,躺在床上的徐来长呼了一口气,站在门口看着刘长安和跟在身后的侍女青鸾渐渐远去。
  少年初识愁滋味,杯杯酒入喉,未解心头半丝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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