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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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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倒霉前是不是都会有什么征兆,比如说喝凉水塞牙、吃饭吃到小石子、以及大家最不愿提起的走路踩狗屎。这几件事件可以说并列倒霉预兆三大件。
  但有的人倒霉却是毫无征兆的,没来由的,又或者说,也许幕后有一只黑爪在暗中策划着所有。等你转过头来,发现端倪时,却是为时已晚,木已成舟。
  天公不作美,不仅仅是他没有把晴朗的天气带给人间,也可以是他总喜欢将意外之瓶打翻,于是装在意外里面套着马甲的霉气倾洒下来,至于洒向谁也只能继续借助意外。起码对于承受方来说是一种意外。
  “你要跳舞吗?”
  “你你你要跳舞吗?”
  一阵电吉他声穿透了天花板的阻隔,像是一道电流钻进了礼乐的心脏。
  礼乐蹙着眉头,翻了翻早就因为接二连三的电话声而疲惫不堪的眼皮,向窗外看了一眼。
  夏天的夜没有想象的那么短暂,他现在已经睡意全无,只祈祷着白天能早一点到来。毕竟,或许新的一天,会有新的运气。
  但眼下,也只能先解决这赶也赶不走的霉运了。
  礼乐极力的控制住自己那犯贱的想要舞动的身体,但还是有轻微的律动伴随着他越来越快的脚步。
  “你你你要跳舞吗?”充斥着礼乐的大脑。
  新裤子是不是因为天天跳舞把裤子跳旧了,跳出洞了,对裤子的消耗量太大了,导致不能频繁的换新裤子,只能穿旧的裤子,所以渴望新裤子,所以才叫新裤子呢。一个想法就这样诞生,在礼乐的脑海挥之不去。
  礼乐拿手拧开了房门,经过小九的房间时,探头进去望了望。
  小九盖在身上的被子被踢落到一边,整个身体的一半悬在半空,一半搭在床上,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
  礼乐见小九没有被音乐声吵醒,转身准备去看看是哪个神经病这个点放跳舞音乐。
  “咚”的一声在音乐声中显得格格不入。
  礼乐回头看发现是小九掉到了床下,他正要去把她抱回床上,又发现小九自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早上好啊,乐哥。”从礼乐这里看去,小九背对着他,向着一团空气问候了一句。
  不知道为什么,礼乐觉得这会音乐声也显得不再嘈杂、刺耳,甚至和他此刻的心境有着异常的贴合。他有一种想跳舞的冲动,或许是因为发现生命中多了一个可以去关心,可以去爱的人。毕竟他很早就知道了,比起没有人爱,更可怕的是没有可以爱的人。
  礼乐轻轻地走到床边,弯腰捡起掉落的被子,慢慢的盖在了小九身上。礼乐从来不觉得小九只是系统派发给他的NPC,他能真切的感受到小九的每一分情感,那情感属于人。
  礼乐站在楼道里,一阵风吹过,显得有些萧索。乐声从楼上传来,礼乐想到是不是因为这午夜乐声,前任住户才乐意以一个相对普通的价格出手这套房子。
  “砰”“砰砰”“砰砰砰”礼乐单手握拳,对着面前贴着大红色对联的铁门砸了起来。
  抬眼细看,昏暗的楼道灯光映照下,左右是“福满人间,喜乐常在”横批是“跳舞人家”的对联隐约可见,显得既讽刺,又扎眼。
  乐声伴随着铁门的打开,像是又一股浪潮扑面拍打了过来。
  礼乐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一张极为普通的消瘦而又苍老的面庞从门后显现。
  “瓜娃子,跳舞不”声音沙哑中略带苍老,苍老中又掺杂了少许的跳脱。很容易让人想到磨砂材质的玻璃,受到了外力碎裂的一刹那。
  人是有两张面孔的,面前这个看上去约莫六十岁的老人就是。
  不笑的时候面庞普通,毫无特色,一笑起来,脸上的肌肉眼部收缩,挤出了一对不大的三角眼。
  “真像个天桥卖碟的”礼乐心想。
  “大爷,您这音乐声能小点吗,您看您年纪大了,也不适合这种剧烈运动,新浪潮那都是年轻人玩的”礼乐在说完这句话后,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
  “风铃街小妹,啊,你就是那个风铃街小妹。”老者突然喊道,只是若细细地从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中揣摩,也能发现一丝刻意的成分,表明他的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吃惊。
  “沙哑中略带苍老、磨砂材质、剧烈运动、风铃街小妹”几个词语像是突然被一根绳子串了起来,有序的划过脑海,贯通了礼乐的记忆。
  “是你,你大爷的,原来是你丫的要服务!”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狂浪,难怪会半夜在这放音乐。
  “我不是你大爷,我是你三叔”老者的声音没有被乐声所遮掩,听起来中气十足。
  礼乐后退观察,才发现刚才到现在老者的双脚一直在有规律的运动着。最近看的一本小说带给了他一个不是很合理的推测。男主角靠吟唱小星星来修炼异能,莫非眼前这位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是放着音乐,在那跳舞。
  果如古语所说,真正的高手,时时处处都是在修行,无论方式?
  “我姓李,叫李三叔”老者似乎是以为礼乐没有听明白,又解释了一遍。
  他却不知道,礼乐此刻正陷入自己的狂想世界。
  “好,三叔就三叔吧,那三叔您看您老能不能歇着了。”礼乐从幻想中回过神。
  “歇什么歇,亏你还是年轻人,没听过一句话吗?哲人所说: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礼乐第一次发现同样一句话在不同的语境下能够给出不同的解读。
  “三叔,哲人还说过,每一次服务都是一个双向的旅程,无论过程如何,终点都是洗洗睡吧。”礼乐为自己的机智默默点赞。
  然而鸡同鸭讲有的时候不是因为鸡和鸭不是一个物种,而是因为,鸡压根就不想听鸭子讲话。
  礼乐就面临着这样一种状况,冥冥中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个老头不简单。
  也许在未来的某些时间他们会产生更多的交集。
  但眼下当务之急是,劝说三叔把音乐关掉!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于礼乐来说无比漫长,他也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道理只是给能讲得通的人听得。
  天亮了,礼乐拖着疲惫的身躯,极为落寞的转身下楼。
  门后停止律动的三叔嘴角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转身关掉了音乐,似乎他的真实意图从来不在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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