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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道？”吴敌下意识朝那个叫紫菀的苏府婢女看去，对方正安静地伫在一座庭院假山下等候，不时朝这边关切地看上一眼。
“为何你不亲自替她传道？”吴敌收回视线，疑惑道：“你苏大成天劫都能闯，教一个未入修行门槛的丫头，何必让我来。”
苏大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实不相瞒，我观察紫菀那丫头，并非完全没有修行根骨，但实在不适合走武道的路子，若想要让她修行，还是只能走纯粹炼气一途。”
“而我，本是走炼体一途的武道士。”苏大成指着自己，脸上表情无奈：“所以关于炼气的修行，能教给她的实在不多。”
听着他的这些话，吴敌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确实，基础的修行可分为炼体、炼气两大途径，是成为武道士，亦或是炼气士，这在一开始就需要修士做出选择。
当然普遍的情况，还是师门根据弟子的资质、根骨来决定，究竟适宜选择哪条途径的修行。
吴敌自己就是一名炼气士，因为各自途径的修士所展现的意向截然不同，以苏大成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
只是苏大成大概还没看出，他只是个境界低微的炼气士。
吴敌仔细思量过后，觉得教一个还没入修行门槛的凡人，总该不是问题。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试试吧，先换个地方再说。”
……
屋内。
“就这样别动，用我刚才教你的办法调匀呼吸，保持住平稳心境。”
吴敌站在床前，对那个正盘腿坐在床榻上的婢女紫菀嘱咐道。
“好、好的。”
紫菀攥紧拳头，让自己按照吴敌的要求努力做了几次呼吸吐纳。
“不要紧张。”吴敌又对她耐心提醒道：“必须静心入定，这是修行运气的第一步，现在开始不要有别的念头。”
等到紫菀逐渐调匀气息，看她神色平定下来之后，吴敌这才点点头，自己也取了张凳子，端坐在床边。
吴敌看了看门窗外映着的人影，苏大成已经提前被他找了个放哨的理由赶了出去。因为替紫菀传道，势必需要他自己出手，到时候苏大成一眼识破自己的境界低微，怕是再难拿班长名头去约束他了。
吴敌坐下后，对闭目入定的紫菀说道：
“即便只是凡人，也有望打通原本肉身闭塞的气府窍穴，感知到外界灵气的流动。凡是有此天赋，并且付诸实践修行之人，我们统称为修士。相信紫菀你已经猜到，二少爷与我都是修士。”
“修行由浅入深，有境界高地之分，其中步入修行门槛的第一层境界，是聚气境。”
“聚气，是要凡人打通气府窍穴，纳外界灵气入体，聚而不散，这样就初步具备了修行的可能性。”
“但这聚气境仅是入门程度，只能说具备了登高修行的本领，初步窥到了修行的通路。”
紫菀静坐不动，听完后轻轻点头。
吴敌声音沉着道：“此后，就是洗髓、凝元、洞真这三层境界，被视作修行的人阶三境。”
“假如有朝一日，你有望突破人阶，顺利结成金丹，便是可触及更高的地阶层次。除了增加数百年阳寿，即便在世外仙门里，也能被人敬为地仙。”
说完这些话，吴敌自己不禁无声地笑了起来。
回想自己上两辈子，都止步于洞真境，未能顺利结成金丹。而他的经历，也是绝大多数修士的命途写照。
修行越往高处走，就越是艰难凶险。天资、机缘、师门……这些都将影响着一名修士的最终上限，能够走到高处的人，从来都是寥寥无几。
不过吴敌对待自己的修行，从来不会去刻意强求。对吴敌而言，修行就像是升职加薪，能多加一点总是好事，但即便到不了大富大贵，能够奔上小康也是幸事。
吴敌收回心绪，继续对紫菀说道：紫菀，我现在就传你一套入门的修行经，无论是否理解，你都要先牢牢记住。”
说罢，他伸出手去，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抵住她眉心，以心声将修行经传授。
比起口头叙述修行经内容，心声传授的方式更容易令人牢记，但相对却更为消耗传道者的心力。
为了确保紫菀没有遗漏内容，吴敌连续传授了两遍，额头上已泌出了汗水。
完事后，吴敌轻轻吁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手指。
“我这套修行经，高低且不论，领悟起来应当不难的。最重要的是，修行路数属于中正平和，不必太担心走火入魔的危险。”
说完这番话，吴敌紧接着又在内心里补了一句“反正想要更好的，我也拿不出来。”
至于紫菀是否真能够顺利迈入修行门槛，他也不知道。正常来说，快的话一年半载，慢的得要三四年，便能突破聚气境界。
像吴敌自己，因为前两世修行经验的积累，只花了一年就顺利破境，但此后的洗髓境，他也是花了整整五年，才得以突破瓶颈。
见紫菀呼吸平顺，面色如常，吴敌知道这是她正在依照修行经尝试调理内息，看来起码目前为止还算顺利，便决定安静离开，出门去向苏大成知会一声。
就在这时候，正盘坐在床头静修的紫菀，整个人的气息徒然一变。
吴敌猛然返身看向床榻那边，惊觉这附近只是稀薄程度的灵气，竟然速度惊人地聚拢过来，很快便在紫菀身上形成一道几乎实质可见的气旋。
没等吴敌来得及反应，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
苏大成身形迅捷无比地闪入房内，看见紫菀身上的异状后，惊讶地对问道：“班长，我在外面就察觉到周围灵气流动异常，紫菀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话音刚落，紫菀便发出几声无意识的哼哼。待她表情懵懂地睁开双眼时，汇聚而来的灵气已被彻底鲸吞殆尽。
见到这一幕，饶是以苏大成的见识，都不由得张大嘴巴：
“这、这就聚气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