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渡阳

　　姜白在在青白书格中博览群书，却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一卷不为人知的秘密——渡阳师祖的手稿。
　　细细读过才发现无论是忘书哥卓绝的剑法，还是师父各种各样的仙术功法，都与“灵气”有关。
　　通过对灵气的吸收，在身体中转换利用，外放而出即为千姿百态的异能。
　　渡阳师祖手稿中记载了这样一段话:“上古天地为一体，天上人间可自由穿梭期间。掌握灵气使用的生灵自由吸收灵气修炼，促成一大批修为极高，足以毁天灭地的修行者。
　　后世称之为古神。
　　经过数次掠夺灵气的战争，人皇颛顼使用他无上修为隔绝天地，从此天地分割，锁古神于天界，不得随意穿梭天地间摄取灵气，史称绝地天通。
　　颛顼之举为后世修行者留下足够灵气修炼。古神共工不满，与颛顼一争，不敌，一怒之下撞断不周山天柱，导致天倾西北，江河东流。但也并未改变灵气被留在人间的现实。
　　人皇颛顼虽然心系苍生大地，但却导致了人间成为被掠夺的战场。万年间，鸿蒙世界逐渐形成六界。
　　分别是神，仙，鬼，人，妖，魔。
　　万年间，万物皆掌握了各自不同的灵气修炼的方式，人修得长生即为仙，物修灵气即为妖，人死飞升是为神，身死轮回是为鬼，无秩无序是为魔。
　　仙气，妖气，神气，鬼气，魔气，是各界修炼之根本，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用人间灵气炼化，故魔界以力掠夺灵气，妖族以术诱人骗去灵气，神受人间香火吸食灵气，仙逍遥人间采集灵气，百鬼夜行以偷取灵气。
　　天地之初，灵气存于世间，多有天灵地宝生成，古神们为各种灵物争夺不休。绝地天通之后，天地间灵气日渐稀薄，灵物被搜寻，利用殆尽。
　　五界纷纷把目光聚集到灵气充裕的人界身上。
　　神仙们从已经灭绝的天灵地宝身上吸取教训：人为万物灵长，有人才能有灵气存在，人族昌盛，灵气才不会断绝。
　　从上古伊始，神魔妖仙都为人界不断战争，纷扰不断，说到底，人界只是各方势力争抢的一块儿肉罢了。
　　不同的是当妖魔入侵人间大肆劫掠时候，神与仙为了避免人族灭绝，从而帮助人族抵抗入侵，顺便获取人间灵气，仅此而已。
　　这也是为何人间凡人实力最弱小，但人族却依旧繁荣昌盛。
　　这就是所谓天人，神仙帮助人族的秘密。”
　　姜白从破旧的手稿中发现了师祖不肯飞升的真正原因，八百年的的师祖，是洞悉了天地规则的大能力者。
　　姜白把手稿小心翼翼包好，来到师父张太玄的房间。
　　张太玄看过手稿之后连连叹息，说到:“师祖将修仙之法交给我们，却在言传身教中告诫我们要坚守我们的人道。原来他早就发现了仙人的秘密。不敢明确告诉我们，恐怕是怕打击我们的心性吧！若是天上神仙和妖魔都是为了灵气，那我们毕生追求的修仙之路还有何意义。”
　　“师父，你还好吗？”
　　“阿白，跟我来。”
　　张太玄起身带着姜白来到青白崖洞，气息一转，唤出师祖的幽蓝残魂。
　　“阿白，这是青白观开山祖师，渡阳真人魏临渊，快快行礼。”
　　姜白双手作礼:“弟子姜白，拜见师祖。”
　　“渡阳师祖，这就是十年之前跟你说的那女孩儿。我已经将她收于门下。”
　　“看来这十年很是平静啊。”幽蓝残魂开口说话倒是让姜白惊讶不已，这世间灵气所修的功法真是千奇百怪。
　　“师祖，此次前来是因为，我和姜白已经看到了师祖你的手稿，关于灵气和六界格局的。特来请师祖解惑。”
　　渡阳残魂说到:“当年我无处发泄身为人间修士的愤怒，将其写下来，藏于观中。没曾想再次现世已经是数百年之后了。自贫道之后，人间可有飞升之士？”
　　“禀师祖，近百年来，并未有升仙之人，倒是现如今的凡间有一以武证道的武夫赵寒山可能有机会开天飞升。各门派的宗师掌门修为高深，也说不定能证道长生呢。”
　　“那你呢？”
　　“曾经也想，哪位修行之人不曾想过白日飞升呢。可师祖，我现在更想守护这人间的漫漫烟火气。”
　　魏临渊听见此话，内心十分欣慰，说到:“你们可知吾为何而创青白修仙道？八百年，吾忘不了那一日。”
　　渡阳真人的残魂细细地讲起他修行的事。
　　八百多年前，魏临渊本是游历江湖的逍遥散人。
　　某日，听闻湘西有鬼兵现世，起身前往发现一座座孤城笼罩在阴气之中。以他当时的修为根本无法对付数以万计的鬼兵。
　　这时候天人现世了，传授他斩邪剑，唤神令和许多符箓法术，助他诛灭横行湘西的数万鬼兵和八部鬼帅。
　　魏临渊天赋卓绝，本有修行之体，现得天人之术，精修千日，炼成了种种降魔的法术，实力自然远超凡人境界。
　　八部鬼帅各领鬼兵共万数为害人间，他们带来各种瘟疫疾病、残害众生。魏临渊在湘西凤凰城设下道坛，鸣钟扣罄，唤神令一出，招呼天上神仙，指挥神兵和这些恶鬼大战。
　　天人所教授的法术果然奥妙无比，他站立在琉璃座上，任何刀箭一接近就立刻变成了莲花。鬼众又放地狱阴火来烧，魏临渊自有符箓庇护，金光四散，青色火焰又烧了回去。
　　鬼帅一怒又招来千军万马重重包围，魏临渊用朱砂作墨，丹笔在大地上画出封魔大阵，数万鬼兵被困于阵中，阵中异火燃烧他们的精元。迫不得已的他们只得跪地求饶，发誓不再现世人间。
　　魏临渊本修行之人，见他们立下魂散灵销的重誓，也决定就此打住，让他们重回幽冥界即可。可当他解开封魔大阵时，一记蓝紫天雷落下，砸在封魔大阵的每一位鬼兵的天灵。只一瞬，天雷降世，生灵涂炭。数万鬼兵在刺眼的闪电耀斑中魂飞魄散，彻彻底底消失于人世间。八部鬼帅消散七位。
　　“为什么要彻底灭了他们？他们都放弃战斗，答应不再为祸人间了。”
　　天间彩云言:“恶鬼狡诈，荼毒生灵，若不清除，他日定当再次卷土而来。魏临渊，你万不可意气用事。”
　　只剩最后一口灵气支撑的鬼帅赵公明怒吼了一句:“虚伪的天，幽冥地狱将永远记住今日之仇。总有一天，吾辈杀上天界，给你们照照你们那虚伪而高高在上的脸!”
　　鬼帅赵公明话说完，看向魏临渊所在的琉璃座。眼神空洞，意味深长地轻轻说了句:“又一位蒙在鼓里的傀儡。”
　　鬼魂化作青烟消散，八大鬼帅，数万鬼兵，无一幸免。
　　魏临渊忽然觉得身体没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琉璃座上，黑云压城的天逐渐晴朗，阳光照射在刚刚经历神鬼恶战的湘西边野。
　　一位仙人从天空渐渐落下，悬空站在琉璃座前，双手负于背后，轻言细语到:“魏临渊，如今的你已经怀有天人之术，跟我来吧，天门已开，白日飞升，你可以得道升仙了。”
　　魏临渊并没有理会仙人，沉默良久之后，仙人有些不耐烦，刚要开口，魏临渊起身说到:“仙人回吧，魏临渊一介凡人，就守着这尘世凡间好了。”
　　仙人袖口一挥，骂了句:“不知好歹。”升天而去。
　　离开湘西，魏临渊自号渡阳，意为“渡阳间一切不平事。”
　　游历世间名山大川，救世间一切苦难。最后带着一群虔诚信徒，上了青白山，建了青白观。受尘世百姓敬仰。
　　“师祖，既然你对天界仙人的滥杀暴虐失望，为何还要一手建立修仙之道？”姜白小心翼翼地询问到。
　　“建立青白观，原本只是想救世间疾苦。可吾后来遇见了前来相求的茅山一脉道人。传承数千年的驱鬼道人，竟然要求救于青白小小一观。
　　可见恶鬼横行，已经恶劣到茅山道人已经解决不了了，并不只有湘西发生。”魏临渊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到:“我帮助茅山道友把恶鬼驱散，顺便抓了一只，问了我心中一直的疑惑。”
　　魏临渊握着斩邪剑指向那气息衰弱的怨鬼，问到:“你们为何屡次三番要侵扰人间？还有数年前，你们鬼帅赵公明所说的攻上天界什么意思？说吾为傀儡又是什么意思？”
　　那怨鬼哈哈大笑到:“魏临渊，你以为作恶的只有鬼吗？你心中的仙又如何？洁白无瑕，高高在上吗？告诉你，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怨鬼后来跟魏临渊说了很多:颛顼，灵气，六界等等。
　　“神仙如今灵气充盈，当他们灵气断绝之时，他们对你们，恐怕更难以想象。”
　　怨鬼的最后一句话在魏临渊心中山呼海啸。他以为神仙只是见不得恶鬼侵扰，天界铁面，遇妖魔鬼怪当即斩杀。
　　万万没想到神仙妖魔竟然都只是在为了人间灵气纷争不断。
　　“吾当即决定，要把神仙所教的驱邪法术交于后人，并教他们修仙之道。希望在以后，能抵挡地住六界生灵的侵袭，尤其是神仙。可吾担心，吾辈法术来自神界，真的能抵抗得住他们吗？贫道已经作古，距今已经八百年。平静如一面镜湖的人间，什么时候会迎来它的劫难......”
　　“师祖放心，张太玄必将竭尽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