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海

　　与诸葛玄擦身而过的这波道士，便是引得三公子丰琮动怒的西升观众道士。
　　一波道士，经过了城隍庙，也不做停留，沿着山路一路往上，去了山上的通南道观。
　　大概攀爬了三百米，便到了通南道观门前，只见道观一旁立着一石碑，上有诗曰：
　　“仙路通南径，道堂倚北坡。
　　藤阴迷晚竹，苔滑仰晴莎。
　　不忆春前别，闲宜雨后过。
　　石横闻水远，林缺见山多。
　　欲结三天社，初降十地魔。
　　毒龙来有窟，灵鹤去无窠。
　　客路随萍梗，乡园失薜萝。
　　道心如可学，不藉鲁阳戈。”
　　此诗结尾处，也无作者名，不过‘通南’此名，便是缘自这石碑的第一句诗‘仙路通南径，道堂倚北坡’。
　　道观依着董滨北山坡是真，仙路在南方何处？便不得而知了。
　　西升观的一群道士还未进观，便听观中传来一道人的声音。
　　“卜宗有失远迎，还望宗师兄、马师兄及各位同门海涵！”
　　接着，便见一老道领着两年轻道人，从道中走来，到了跟前执一道礼。
　　西升观最前面的两个老道赶紧回礼道：
　　“此次是我们叨扰了，还望卜师弟相助一番。”
　　“好说，好说，都请进。观中只有老道我和两个小徒，地方不大，多多包涵。”
　　通南道观面积确实不大。院中，中间有一处大殿，两侧各一处小屋，进了大殿，也没有供奉神像，只供着一张神人的画像。
　　“这通南观有些寒酸呀，比起我们西升观差远了？”
　　“就是！”
　　两个年轻的西升观道士偷偷嘀咕着。
　　“你们两个忘了师叔怎么交代的么，不得无礼。”
　　“知道了，二师兄。”
　　道观不大，道人们看着两侧小屋，右侧是厢房了，左侧是求签算卦处，哪个屋都住不下他们这么多人。也不可能去住主殿。
　　怪不得，老道们带着他们在董滨的客栈住了近一个月，才来此处。
　　“马师兄月前便飞剑传书给我，说要布九宫白蛇奇阵，本来观中已经准备妥当。
　　只是为何前两日，又传书我说改布天清勾陈阵，这勾陈阵下有白虎，寡西方之金，为凶恶刚猛之神，性好杀，得奇门无忌，未免有些凶狠。”
　　“诶！这董滨城隍诞一事，是观主月前才得知。我也知道这白蛇阵主精神恍惚，我与你马师兄原本只想用白蛇遮掩可能出现的异象。
　　但这几日，来这董滨的各路人越来越多，兼之这江州府的衙内在此时大动干戈，我们不得不做好争斗的准备。”
　　“这么一来，这勾陈阵便少了一凶兵神器，我观中也无，这如何是好！”
　　“无妨，我这边有一物，佳星把你爹爹给你的护身符借叔伯一用。”
　　旁边的一妙龄少女，便是在路上被老道士封口的那位，不停指嘴：“呜呜呜~~”
　　马老道也是无奈。
　　“封，解！”
　　“不借，臭师叔。憋死我了，不让我说话，回去要跟我爹告你的状。”
　　“不借，便送你去瑶望师姐那，去做舞女！”
　　“宇师哥，帮我！”
　　“佳星，听师叔的，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
　　马老道也是无奈，当初就不应该带着观主之女来。这一路上眼皮直跳，总感觉此行有变。
　　道人修的本就是天人之道，预感十有八九会有其事。
　　那边，另一老道，嘱咐着其余弟子，“今夜便露宿道观中吧。”
　　……
　　诸葛玄回了宅院之后，跟徐雨茜姐弟打过招呼，便匆匆回了房间。闭上房门，迫不及待地将这玉簪拿出怀。
　　“小倩，出来，有事寻你。”
　　玉簪椭圆的一头浮现出一张黑胖脸。
　　“大人，请您吩咐小倩！”
　　“吩咐你个大头鬼，你又不是妲己，我是有事想问你。”
　　小倩也不知道妲己是谁，一头雾水的回道，
　　“好吧，大人请问。”
　　……
　　黑胖小倩在前朝做鬼一百年有余，新朝又建立八百余年。加起来，黑胖小倩也是快近千年的的女鬼了。
　　虽说没什么道行，但不管做人做鬼的经历都是相当丰富的。生前是青楼花魁，长袖善舞，还读过几本书，被称作过“才女”，死后又做庙鬼，在两位城隍身边数百年。
　　比起诸葛玄，那真是见多识广。
　　随着一人一鬼，你问我答，诸葛玄再次对这方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从小倩嘴里得知，那前任城隍秦德柔曾宴客其他神人，有聊到这方世界广阔，称之为山海，说上古只有海，没有山，有神人治水后，山川浮现，方有人族。
　　神人依着高山大川奠定界域，将这方世界划分为了九洲，按照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洲次序。
　　每洲皆是一方大陆，各个种族生活其上。人族因为繁衍快速，又天生灵智，渐成大势，在各洲都建立族群，渐渐演变各方势力。人数愈多，则建立群邦，更多者则建立国家。
　　岁月流逝，亿万年后，人族发展，天道稳定。而诸天神佛、仙奇异兽、妖魔鬼怪，道行高深是否，皆触摸不到顶端，因此必须遵循世界秩序，继续索求大道……
　　而这赵国便是亿万年后雍洲其上的一小国，至于像秦城隍这样的神灵，也不过是偏居一隅的小神罢了。
　　听完小倩的描述，诸葛玄倒吸一口凉气，神人治水，那是大禹么？山海世界，山海经？这世界是不存在的呀！
　　诸葛玄世界观也算彻底崩塌了，只能重新建立。
　　“大人为何不知，还要问我？”
　　“我乃从海外之洲来此的，你也莫要好奇。”
　　“哦，小倩知道了。”
　　问完世界，又问小倩，有无修炼典籍。可惜小倩只是一依靠香火修持的庙鬼，哪儿来的修炼典籍。
　　“那你的侵神控人之术可有说法？”
　　诸葛玄是想到自己的神通也能制造幻觉，只不过小倩是侵入他精神，且能控制他人精神，一个显外相，一控内神。
　　“这侵神控人之术，小倩也说不清，会此法，乃是城隍大人打了一符箓在小倩体内。”
　　说到底，诸葛学没有修炼过任何功法典籍。若有道人观之，也是毫无道行，只不过这蜃珠入体，看着不凡，也猜不透他是否有道行。
　　‘唉，自己还是得想办法寻一修炼之道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