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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记住了？”
薇薇安点头，而贝德维尔则是满脸的不解。
是时候处理那十二个水手了，从昨晚到现在，梅林一直没有管他们，因为还不到时候。
“我还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你不需要明白，只要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记住了吗？”
贝德维尔摸摸脑袋：“记住了。”
“快速复述一遍给我听。”
贝德维尔开始复述几秒前梅林吩咐他的东西。
…………
…………
后面的计划就必须要使用一些工具人了。
但那十二个水手很显然连当工具人的资格都没有——或许有一个人可以。
船长达戈尼特。
先前在向贝德维尔了解那些水手的情况时，他提到过自己的船长也在其中，根据他的描述，梅林大致回忆起，在那群水手里，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他的‘恐惧’是装出来的。
不管他为什么要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总之无关紧要。
剩下的水手一见到天马近卫就怕得走不动路，短时间内他们不可能像贝德维尔一样跨越恐惧，得使用一些手段，一些特殊的权宜之计，让他们动起来。
“很好。”
贝德维尔的复述很准确，看来他的确记住了。
梅林拍拍少年的肩膀：“记住了，一定要自信。”
“自信？”
他显然对这个词很陌生。
“就是能把胸挺多高就多高。”
贝德维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们走，动作快点。”
梅林估算时间，再晚就该出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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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回不来，请你们饿死在这里。’
冰冷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黑暗与寂静中，恐惧开始滋生。
但达戈尼特一点也不害怕，他很懊恼，懊恼自己错过了一场泼天的富贵。
涡流群岛是个法外之地，在那里，不管是为荆棘花帝国的大人物做事，还是暗地里和那些叛逆组织苟且，都是生意。
钱是万能的，所以，即便是光复会这样列在帝国头号通缉名单上的存在，只要她们开出了足够的价码，没有什么服务是不能提供的。
当然，达戈尼特知道有的钱注定有命挣没命花——既然没有办法花，它自然就不是万能的。
可钱，始终是万能的。
这事怪我。
我没有看清光复会的谎言，她们说这次远洋是要到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寻宝。
这种说辞当然是撒谎，光复会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叛逆之举？
所以这次‘寻宝’当然也和她们的叛逆行为有关，在她们开出那个天文数字的价码后，达戈尼特就知道这趟很危险，九死一生的那种危险。
但达戈尼特一点儿也不畏惧，恰恰相反，他亢奋到了极点。
风险与收益都是对等的，只要价码合适，女皇他也敢杀——做不做得到那是另一回事。
这事怪我。
寻找白袍先知这种事情，当然是死路一条，即便天马近卫没有跟着我们，事后查出是我把光复会载到了这个岛，一样上天入地无处可活。
但如果在出发之前，我及时洞悉了光复会的目的，就能把她们卖了，以‘协助者’的身份领着天马近卫找到白袍先知的坟墓，能挣大钱，真正的大钱。
达戈尼特很懊恼，懊恼自己错过了一场泼天的富贵。
在空天母舰出现的那一刻，这事情就已经定性了，他和这些光复会的女巫一样是叛逆。
但也并不是毫无转圜的余地。
天马近卫来晚了，光复会唤醒了白袍先知——在他从石像里活过来的那一刻，达戈尼特真的吓坏了，原来传说是真的。
看到白袍先知醒来，他立马就逃入了地下通道，在所有人开始撤退前，他就跑了。
只要天马近卫抓不住白袍先知，他就有机会把白袍先知卖给天马近卫。
人到了一定岁数，就不会再相信什么英雄传说了，那都是骗小孩子的话。
赚钱，这才是成年人的生存法则。
他不在乎白袍先知能不能推翻女皇，他只在乎谁更有钱。
天马近卫更有钱。
为此得先取得白袍先知的信任。
所以他一直观察着。
与大人物打交道要小心谨慎，要明白她们喜欢什么，然后投其所好。
可白袍先知并没有显露任何喜恶，他甚至没有表情，醒来之后就一直在和那个叫做薇薇安的女巫说话，期间只看过我们一眼。
后来他去迷宫里转了一圈，回来一直戴着那个金色的面具。
达戈尼特能看得出他想把水手们团结起来，但这不是做梦么？
做了十一年的船长，达戈尼特再清楚不过，这就是帮废物，除了扮成海盗抢劫的时候拿得起武器——被抢的时候他们甚至不会反抗。
白袍先知放弃了。
果然啊，即便是传说中的白袍先知也没有办法策动这帮猪猡，这是明智的选择，接下来我只要找个理由自告奋勇，让他带我出去……
‘你在看谁？’
完美的机会被一个管不住自己眼睛的小杂种搅了，他好像叫做……贝德维尔？
对，就是贝德维尔，在锅炉房干活，达戈尼特对他有点儿印象。
接下来的事情朝着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了。
他完全想不明白那句‘你想和她睡觉吗’是什么意思，这是句暗语吗？难道他是光复会的人？
达戈尼特心中一惊，水手的流动性很大，他也认不全自己手底下每一个人。
是了，他肯定是光复会提前安插在船上的卧底，这么机密的行动，必然要提前准备，安插卧底熟悉船上的情况，如果是达戈尼特肯定会这么做。
这就是说白袍先知并不信任我们？
对，肯定不信任，作为船长，达戈尼特自己都不信任自己的人。
所以这个时候我要是自告奋勇，会不会太刻意了？
但要是不抓住这个机会，万一白袍先知在外面被捕了……
…………
…………
‘如果我回不来，请你们饿死在这里。’
冰冷的话语仿佛还在耳畔回响，黑暗与寂静中，恐惧开始滋生。
但达戈尼特一点也不害怕，他很懊恼，懊恼自己错过了一场泼天的富贵。
贝德维尔扒光了水手们的衣服，把他们绑在一起，达戈尼特也在其中。
白袍先知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们很快就离开了，不知为何，走时还故意灭掉了所有火把，让这里陷入黑暗。
如果刚才自告奋勇跟上去帮忙，就能找个机会溜走，向天马近卫卖掉白袍先知……
这可以赚大钱，真正的大钱呐。
当然，要让天马近卫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之后不过河拆桥，不过河拆桥的前提下给自己嘉奖，这些都是大问题。
事实上刚才达戈尼特犹豫的原因就是这些，即便过了白袍先知这关，那些天马近卫可不是好打交道的，她们根本不会在意男人的死活，抓到白袍先知后很有可能顺手把自己杀了。
要怎么和她们谈，用什么条件谈，如何谈才安全，都得先计划好了。
而这恰恰让达戈尼特错过了机会，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下一次，他可是传说中的白袍先知，没那么容易被抓住把？
等等，貌似有什么不对？
我是不是快死了？
他去了多久了？
很久了吧？
如果他回不来，又或者是根本没打算回来……
‘请你们饿死在这里！’
当绝望开始疯长之时，达戈尼特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漆黑、寂静、寒冷，赤身裸体像是猪猡般被绑在一起的水手已经在这样的恐怖中待了太久。
又或许只有几分钟？
没有人知道时间，这样的环境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漫长的。
起初还有人说话，甚至是呼救——在达戈尼特思索时。
可当他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已经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了，大家都在沉默，都在心中不断重复着一个恐怖的现实：
我们要死了，要被饿死在这里了。
不知是哪一分哪一秒，达戈尼特感觉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他的双手被反绑在了另一个水手的脚上，某种温热的液体顺着脚底流了过来。
骚味开始弥漫。
有人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