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罗伯特·克劳斯是个人渣

　　清晨，当阳光将他那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地上已经有人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走了。
　　“Iwanttobreakfree——”
　　悠扬的音乐回荡在耳边，罗伯特的眼睛微眯，他右手持烟，嘴里还哼着歌，显得很是舒适。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即将要做的事。
　　“Iwanttobreakfree——”
　　一般来说，在乌姆多这个小乡镇中，你很少能看见四五点就有人出来工作，人们的活动时间一般都固定在八点至下午六点。
　　但经过这几天的调查，他差不多已经知道了周围几家的活动规律了。
　　“Iwanttobreakfreefromyourlies
　　You'resoselfsatisfiedIdon'tneedyou——”
　　罗伯特很快便停下了哼歌，看见那刚进入小巷的身影，他嘴角微微上扬。
　　目标，出现了。
　　......
　　罗伯特·克劳斯是个好人吗？
　　“不，如果真有‘好人’这么个说法......那也肯定与我无关了。”
　　罗伯特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至少他在殴打面前这位少年时，脑子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喂，小子，”数着手上刚抢来的钱，罗伯特皱了皱眉头，他拎起面前的鼻青脸肿的少年，“你他妈在耍我？”
　　少年眼中流露出不解之色，但下一秒，他脸上就狠狠地挨了一拳。
　　“唔......！”少年脸上的伤痕又增加了一处，同时有几颗牙齿被打落在地，鲜血不住地从少年嘴中流出。
　　如此猛烈的攻击已让他痛苦不堪，泪水逐渐从少年眼中流出。
　　为什么，他明明只是出来散个步而已，而且他都将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钱都交给对方了，但为什么，这个可恨的男人还要揍他一顿。
　　显然，少年并不知道，这个世界还存在这一种人——
　　他们被社会所遗弃，是垃圾，是残渣，是世界的毒瘤，是时代进步留下的残废品。
　　简单地说——街头混混。
　　而罗伯特，显然就属于这一类人。
　　“我起得这么早等你，你身上就这点钱？”他将钱都装进口袋里，同时蹲下身，望着面前这个面露惧色的不幸少年。
　　显然刚才的殴打已经让这位少年对罗伯特产生了极大的恐惧，再加上对方脸上那条恐怖的刀疤，恐怕，以后少年光是想起这个流氓就会做噩梦了。
　　“这......这就是我所有的零花钱了......”他小声说道，虽然身体疼痛难忍，但理智还是告诉他不要去招惹面前这人。
　　“啧。”罗伯特缓缓站起来，就在少年以为这场欺凌要结束时——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脑袋，就这样，像提兔子般轻松地将他拉起。
　　正对上罗伯特的面孔，少年自然是紧张不已。
　　“我说啊，你不会告诉别人吧。”他眼睛微眯，同时握紧右拳，似乎只要对方不答应就会再次暴揍他一顿。
　　“我在附近有几个朋友，就算你躲进别的什么地方，你的家人......”
　　少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惊慌地点了点头。
　　“很好。”罗伯特“爽朗”一笑，就这样揣着钱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距离大多数人起床还有一个小时，所以他根本不用担心自己抢劫的事情被外人发现。
　　至于愧疚，也许以前干这事会有吧，但如今的他对此已经麻木了。
　　正如罗伯特所言，他并非是好人，他也没有少年漫画中的那种“主角精神”。
　　罗伯特·克劳斯，只是一个混混，一个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渣而已。
　　而他自己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悲哀。
　　从他离家出走的那一天起，从他背叛黑帮来到这个偏僻的乡镇起
　　他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人生，始终是随波逐流的，没有任何东西值得他依靠。
　　因此他也不需要有什么觉悟，及时行乐才是最适合他的人生态度。
　　......
　　然后，他入狱了。
　　不过倒不是因为抢劫未满十八岁青少年这件事。
　　当他从黑暗中醒来，看见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以及面前胸口被刀子贯穿的少年时，罗伯特脑袋一片空白。
　　在原地愣了几秒过后，他猛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完了。
　　他的人生，彻底完了。
　　如果只是抢劫，他还能通过恐吓让对方安静下来。
　　但如今事情显然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他杀了人，虽然不是第一次，但如今他已经失去了黑帮的保护，甚至还与黑帮结下了仇恨......
　　他将要面对的，是全国人民的谩骂，以及残酷的法律。
　　等等，不对。
　　罗伯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明明才刚到家，怎么回来这个地方，而且还杀了人？
　　而且如果真是他干的，那么动机呢？动机是什么？
　　罗伯特可不觉得自己会蠢到来杀人灭口。
　　但是......记忆中关于这件事的所有信息全部不见。
　　“我他妈到底怎么了？”
　　一股熟悉而又讨厌的感觉涌上脊髓。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陌生。
　　但有一件事可以确信——
　　人绝对不是他杀的。
　　虽然他也这么跟法官说了，但实际上，并没有人相信他地话。
　　当警察到案发地点时，罗伯特那满手的鲜血以及他脸上那道可怖的刀疤已被当场所有人所牢记。
　　罗伯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
　　在绝对的命运面前，他也只能认命。
　　乌姆多小镇位于佛罗里达州，在这个年代，“一级谋杀罪”可是会判死刑的。
　　不过由于新总统哈米什·克雷斯波（现实世界1992年的总统为乔治·赫伯特·沃克·布什，这里为作者虚拟的平行世界）颁布的新法律，法官并没有判他死刑，但与之相应的，给予了他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惩罚——
　　无期徒刑。
　　......
　　回忆戛然而止。
　　至今罗伯特能想起来的，恐怕只有那段地狱般的审判，和当地人民如同刀尖般锋利的谩骂了。
　　“我，罗伯特·克劳斯，无罪！”
　　虽然想对法官还有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这么说，并给他们每人一巴掌......但现实已无法改变。
　　“无期徒刑”“命运壁垒”这两个词仿佛有千斤重，压在他的心头。
　　“难道说这就是上帝对曾犯下无数罪行的我，所下达的惩罚吗？”
　　“难道我就要这样，在这所暗不见底的监狱中死去吗？”
　　他无数次这样问过自己。
　　而最终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不！”
　　“我不会就此屈服。”
　　罗伯特抬头望向铁窗，此时月光正透过铁栏杆照进牢房内，光线虽然微弱，但却给他带来了动力。
　　“如果说这所监狱就是命运......那就让我将其打破。”
　　“我一定要出去，洗清对我的一切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