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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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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文东和薛冰二人并肩走在师范学校的校园里。
  薛冰身上的运动服明显不太合身,但浆洗的很干净。
  大红的颜色有些俗,有几个地方还打着明显的补丁。
  薛冰注意到许文东的眼神,笑道:“捡的我三姐的衣服,她比我高,所以穿着有点大。”
  许文东问道:“我记得你家只有你们姐弟两个吧?”
  薛冰笑道:“是我二大爷家的。”
  她笑起来很好看,两颗小虎牙平添了几分可爱。
  许文东点了点头。
  薛冰又问道:“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
  许文东刚要解释,就被薛冰打断道:“烧我头发的叫二庆,小学毕业就不念了,前两年跟着朋友到南方打工去了。”
  “你到底是谁?”
  许文东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也就释然。
  四十七岁的薛冰不记得烧她头发的小学同学,不代表十八岁的薛冰也不记得。
  许文东笑道:“我真的叫许文东,之前你也许不认识我,但现在你已经认识了。”
  这话说的有些霸道,薛冰微微皱起了眉。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有,你怎么会知道二庆烧我头发的事?”
  许文东心想我是你爷们,这事是你亲口跟我说的我当然知道。
  但不能这么解释啊!
  许文东只好笑道:“我姥爷家,老家也是三宝的。小时候我们见过面,只是你不记得我了。”
  许文东说的是实话,要不是有这层关系在,当初东妈也不会找人介绍薛冰和许文东俩人搞对象。
  “我姥爷姓刘,刘晓刚。”
  薛冰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村里有个叫刘晓刚的人。
  许文东见她疑惑,连忙解释道:“你家是朝阳九队的,我姥爷家是朝阳六队的,而且搬走很多年了,你不知道也正常。”
  “你要不信,回家问问你爸妈,他们肯定知道。”
  薛冰点了点头,算是信了几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这是薛冰第三次问这个问题。
  许文东笑道:“没什么事,我要走了,来看看你。”
  “去松江读大学?”
  “是。”
  薛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但她眼中的向往,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得清楚!
  许文东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沉默地并肩走在师范学校的校园里。
  直到一阵咕噜咕噜声...
  许文东看向薛冰,薛冰白皙的俏脸顿时变得通红,小声道:“不好意思,我还没吃中午饭。”
  许文东笑道:“你一提我也饿了,这附近刚好有家小饭店,一起吃吧。”
  薛冰明显咽了一口口水,但她对许文东仍有几分防备,摇头道:“不了,我自己带了饭。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许文东有些急了,可他知道薛冰的性子。
  她若喜欢你自然是对你掏心掏肺爱到骨子里,可许文东现在要敢拉住她的手,薛冰绝对回头就是一嘴巴子,打的东妈都不认识他。
  绝不含糊!
  “那你记得去保卫室把东西拿回去。”许文东叮嘱道。
  薛冰摇头道:“那是你的东西,我不要。祝你大学生活一切顺利。”
  “再见。”马尾辫一甩,薛冰头也不回地走了。
  许文东伸手想要拉住他,却停在半空,朝她的背影喊道:“反正东西我放在保卫室,毛爷爷说过,浪费是最大的犯罪!”
  “你要不拿,就看着他们烂掉吧!”
  也不知道薛冰听没听见,自己这么大的声音,应该是听见了吧。
  到学校旁边的小卖店里买了两盒大云,留给了门卫王大爷,让他帮忙叮嘱薛冰把东西拿回去,许文东骑上自己的二八大跨走了。
  当天晚上,薛冰经过校门口的时候,被王大爷叫到了保卫室里。
  “姑娘,东西拿走吧。”
  “毕竟是东子的一番心意,你不拿,那不是糟践东西么。”
  薛冰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还是拿起了两兜吃的。
  三宝是安城下边的一个乡,离街里不远,但也有十多里地的路程。
  这会儿乡下有自行车的人家都是少数,薛冰家里有一辆老旧的自行车,但被薛父给了她弟弟,薛冰每天上下学只好全靠走路。
  开始还不觉得什么,越往家走,薛冰越觉得手里的两袋东西沉。
  她只好走走停停,到家的时候,比往常晚了半多个小时。
  “咋才回来?家里的猪还没喂呢!手里拿的啥东西?”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从屋里走出来叫道。
  薛冰叫了声妈,一边加快脚步往屋里走,一边说道:“一个同学送的吃的。”
  “给我看看。”女人抢过薛冰手里的两个兜子,惊喜道:“呀,这些东西得三四十块钱吧!”
  “儿子,快出来!有好吃的了!”
  “你赶紧把猪喂了,我还得做饭呢!”薛母进屋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吩咐道。
  薛冰嗯了一声,对于母亲的偏心早就习以为常。
  她脱掉运动服,换上在家里穿的衣服,熟练的拿起猪食盆,和起了猪食。
  和好之后,站在猪圈旁边,用勺子敲打木栏,猪圈里两头白花花的母猪就呼噜噜地跑过来,争着抢着吃槽里的猪食。
  喂完猪,薛冰洗了洗手,走进屋里。
  薛母正在烧火,见薛冰进来问道:“你这同学是干啥的?男生女生?”
  “男生,要去松江读大学了,走之前拉看看我。”
  “唷,还是个大学生?对你有意思?”薛母眼睛一亮道。
  穿着一件背心,皮肤黝黑脸上沟壑纵横的薛父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闻声说道:“你瞎寻思啥呢,那大学生将来毕业国家都是包分配的,能回咱们县这个小地方来!”
  薛母瞪了薛父一眼,叫道:“就你知道!”
  一个和许文方年纪相仿的黑胖小子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抓着一袋亲亲虾条,不停往嘴里塞。
  这是薛冰的弟弟,薛河。
  见到儿子,薛母顿时眉开眼笑道:“咋了儿子,饿了?那不有两兜子好吃的么,你先垫垫。饭马上就好。”
  薛河嗯了一声,朝薛冰埋怨道:“姐,下次你跟这人说说,别买大饼干啥的,那东西有啥吃头。”
  “多买点虾条酸奶,现在流行吃这个!”
  薛冰看了薛河一眼,没有说话。这个弟弟和自己,实在是不怎么亲近。
  晚上,躺在炕上的薛冰久久无法入睡,脑海里都是许文东跟自己说话时的一颦一笑。
  从他的眼中,薛冰读出了两个字:温柔!
  这大概是薛冰第一次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
  ...
  虽然许文东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人生三喜,升官发财死老婆,但第二天都会雷打不动地跑到师范学校。
  每天中午,两个人都会在师范学校的校园里散步。
  有时聊得很投机,有时只是静静地并肩走在一起。
  许文东能感觉的到,薛冰对自己的防备越来越小。
  他不知道的是,课上一向认真的薛冰,最近经常会望着窗外出神。
  九月十二日,在许文东的软磨硬泡之下,薛冰终于答应和许文东到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里吃饭。
  许文东知道薛冰平时缺少油水,点的都是硬菜,什么溜肉段,四喜丸子,尖椒肥肠。
  都是肉,没有一道素的。
  搁二十多年后得二百来块钱的一桌菜,九二年的今天,只花了许文东二十多块钱。
  这几乎是薛冰这些年来,吃的最满足最丰盛的一顿饭。
  就连过年都没吃这么好过!
  送薛冰回学校的路上,许文东突然说道:“明天我就要走了。”
  薛冰一愣,刚才的饭菜仿佛突然就不香了。
  沉默之后,薛冰大方地笑道:“一路平安。”
  “谢谢。”许文东看着薛冰的眼睛,轻声道:“我可以抱抱你么?”
  薛冰的脸瞬间变的通红,低下头,手指用力捏着衣角。
  看她这个样子,许文东说道:“如果你觉得勉强,我...”
  话音未落,一阵香风涌入怀中。
  那不是香水味,而是肥皂的清香混合着少女的体香。
  就在许文东有些意乱情迷时,怀中的少女轻声道:“许文东,再见。”
  依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师范学校的校园里,许文东仍旧愣在原地,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当天晚上,许文东和东爸东妈说了很多话,不断地嘱咐许文方别惹祸,爸不在家要多帮妈干活。
  又说自己会努力拿奖学金,不给家里添负担,多出来的部分还会想办法汇到家里。
  九月十三日。
  许文东贴身揣着五百块钱,踏上了北上松江的火车。
  在登车前的一刻,看着车站汹涌的人群,许文东心里突然响起一首歌。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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