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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儿子之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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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及天命,身体各项生理指标明显下降。先是眼花耳鸣;后是腰酸背疼;再后竟是鬓染白霜了。大有步入垂暮之态。幸则心态尚佳,却唯对年及不惑产子是否明智产生疑问。唯恐不能相伴呵护爱子到永久。此或即可谓:舔犊情深耳。就是不知道,倘我若年迈,儿子是否也会如此之顾念我呢?
  不敢想象,也无法想象。好在有妻子经常提醒我,别以为有了儿子,老了就有了依靠。妻子之言虽说没错,我却总是难以接受,甚至有时还会用一种怀疑的眼光对待妻子,是何言也?当然也不能排除妻子是在有意挑拨我父子间的感情。我对儿子的爱恋,以及儿子对我的依恋,决不是外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哪怕这个人是孩子的母亲,是我的妻子也不行。这分明就是嫉妒。我和儿子是绝对不会上这个当的。
  您还别不信。咱就拿前几天的事儿来说吧。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应该是一个星期一的早晨,我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惊醒。咳嗽声来自儿子的小卧室,声音即熟悉而又令人揪心。我一骨碌身爬了起来,几个大步来到儿子身边问,儿子,你怎么了?儿子脸色已憋得一片青白,一边剧咳,一边摆手,就是说不出话来。我顿时慌了手脚,连忙一把抱起儿子,大声地呼喊妻子,赶快拿杯水来。
  没承想,妻子居然还真能沉住气,竟然丝毫不理我的茬儿,而是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在确定儿子不发烧后,便突然拿出女汉子的气势对我吼,儿子本来就喘不上气,你还怎么窝着儿子,是不是想把儿子憋死?还不赶快把儿子放下。我赶紧把儿子放回床上。妻子上床,揽过儿子说,还不赶快倒杯水去。我又赶紧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倒了杯水端进来。妻子接过水杯,喂儿子喝了一小口。不喝还好,一喝咳的更厉害了。咳着咳着就想吐。我赶紧赶紧递过垃圾桶。
  儿子对着垃圾桶呕吐了一回,才感觉好受些,就伸过手来找我。我连忙凑过去,握住儿子的手问,感觉好点儿没?儿子点头。我又问,嗓子说不出话?儿子点头。我再问,嗓子疼吗?没等儿子点头,妻子火了,知道儿子说不出话,还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说,你才废话,看儿子这样,你好受啊?妻子说,你有废话这功夫,还不如早点儿带儿子去医院呢。我猛然一醒,暗骂自己真是忙昏了头。
  离我家不远便是市人民医院,出了小区,穿过马路就是。步行也不过十几分钟路程。由于我家小区为全封闭小区,出租车根本不让进,我只好背着儿子去医院。一口气走出小区,已是累得气喘吁吁,汗湿前襟了。儿子伸手为我擦了擦,边咳边沙哑着嗓子说,老爸,你累了,歇会儿再走吧?我有点儿不敢自己的耳朵,问,儿子,你刚才说什么?儿子说,歇会儿再走吧?
  歇会儿再走。
  听到没?儿子让我歇会儿再走。儿子让我歇会儿再走。儿子知道关心老爸了;儿子知道心疼他老爸了。我兴奋的就像打了一针兴奋剂,背着儿子一口气走到市人民医院,居然再也没有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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