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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上了贼船,糟老头子坏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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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未央,月色冰凉。
  楚潇正躺在自家洞府的床榻上酣睡,朦脓间听到耳边响起一道奇异的竹笛声。
  “有人闯进了我的梦境!”
  他心中骇然,竟见自己正站在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地上躺着一个身穿白玉袍的女子。
  女子容貌模糊,似乎作了某种特殊的处理,但楚潇知道,她就是自己昨晚救下的苏绣师姐。
  笛声悠远,从他身后传来。
  “你见过这个女人吗?”
  是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魅惑,配合着笛声总是不觉让人放松戒备。可楚潇不知为何,他居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保持清醒。
  “不,不认识。”他装出一副迷茫的样子,摇了摇头。
  笛声逐渐落在了最后的音调上,楚潇眼前的一切也逐渐陷入黑暗,唯有身后那女子略带一丝失落:“队长,也不是他。”
  “恩,知道了。”有个男人回应道。
  不过一会儿,感应到他们已经离开,楚潇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入梦审讯?督查司的手段果然了得,也不知能否抓到那个神秘人。”
  他起身喝了盏茶,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耳边响起一声鸡鸣,这才叹了口气,走出门去。
  户外阳光明媚,万象宗各大名山上热闹非凡,今日是各山法会的日子。
  “法会每个月都有一场,只是今日的法会比较特殊,是为我们这些刚入门的弟子准备的。”
  走在前往金宁殿的路上,小钟浩兴致勃勃的说着,显然他昨天下了不少功课。
  同行的几个新弟子问道:“给我们传法授课的讲师是谁?”
  钟浩想了想,答道:“本应该是门主和六位长老轮流授课的,只是门主和前五位长老都不在万象宗,所以就能是楚天罡长老一人传法了。”
  “不过听一位师兄说,今日授课的内容都是些粗浅的入门之道,有些内容也都是我们符篆山的几位金绸弟子代课。”
  一行人恍然大悟,楚潇略有惊诧的看了眼钟浩。
  钟浩憨厚笑道:“嘿嘿,昨日与一帮师兄们一同修行,他们私下给我讲的。”
  看来这小家伙人缘极好,楚潇心里为他感到高兴。
  钟浩张了张嘴,悄悄在楚潇耳边说道:“他们还说,法会之后就是百猎圣战,成绩不合格的弟子会被剥夺内门弟子身份,打入外象山。”
  楚潇耸了耸肩,笑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钟浩神色一滞,楚潇大哥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他想到昨日楚潇和白有礼喝酒时的画面,耳边不由再度回响起那几个师兄对楚潇的评论:
  “那家伙如此惫懒,此次百猎圣战后,恐怕就会被踢出符篆山咯。”
  “但愿他别拖我们符篆门的后腿,我们虽然年年都是最后,但好歹也是有一点体面的。”
  看着楚潇走在前面一副懒散的样子,钟浩不由得苦笑一声,快步跟了上去。
  晨风袭来,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符篆山的山顶,山顶灵力氤氲成雾,四面白云飘荡,放眼望去崇山峻岭皆是隐在雾气之中,宛若仙境。
  大家一阵唏嘘,经过了几个金绸弟子的洞府时满是羡慕,能够住在这里,这是绝世的荣耀!
  他们一起到了金宁殿,只见殿门前已经来了不少人,有的面孔熟悉,有的则是较为陌生。看来此次参与法会的不止有新人,还有一些想来补一下符篆基础的师兄们。
  不多时,殿前的大钟自发响起,金宁殿的大门轰然打开。
  诸位弟子压下心中的激动,先是朝着大门一拜,随后才恭敬的有序入内。
  金宁殿内的空间极为宽敞,其陈设也是与民间的学堂一般,只是座位有限,好在符篆门的弟子相比其他七门人数较少,每个人都能分到一个座位。
  楚潇和钟浩走在前面,选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
  待数百人纷纷入座,大殿上安静非常,没过多久,楚天罡的身影便出现在讲台前,依旧是那件挂满符篆的紫玉袍,只不过手上多了一杆教鞭。
  “诸位,今日乃我符篆门的法会,由我传授符篆之道的基础篇。”
  他声音恢弘,一开口,整个大殿上就是鸦雀无声,有人更是已经拿出了笔记。
  “众所周知,我天衍大陆讲究秩序之法,由外而内,由体及魂。无论是淬体还是养神,这都是完善自身秩序的必经之路。所谓大道有三千,神通有百万,诸位既选择了我符篆门,定然也都是通过符篆来完善自身秩序的。”楚天罡教鞭一挥,开腔说道。
  “我且问你们?你们为何选择进入我符篆门?”他露出一抹笑意,看向台下的众人。
  有人想了想,举手答道:“只因符篆之道神秘莫测,保罗万象。”
  楚天罡闻言眉开眼笑,众人七嘴八舌,唯有楚潇一人闭目不语。
  楚天罡眉头一蹙,指着楚潇问道:“那你又是为何进我符篆门的?”
  楚潇白了他一眼,抱着胳膊道:“不是你求着我进的吗?”
  当初求着我进符篆门,现在又问我为什么要进符篆门,你怕不是有病哦!
  “?”
  楚天罡嘴角抽动,他感到自己似乎被一口空气给噎住了,众弟子也都是目瞪口呆,暗道这家伙可真是个实在人。
  “咳咳,既入我符篆门,便需知我符篆之义理。”楚天罡继续说道:“所谓天地有灵气,大道有乾坤。我符篆之道便是将天地乾坤以符文的方式封入符篆之中,供符师使用。”
  大殿内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符篆之道包罗极广,以用途之分又有数十种之多,有治愈伤势之用,有战斗加成之用,有召唤灵兽之用……因此,只要你们掌握了符篆之道,就能掌握万象宗其余七门的要领。”
  听到这里,楚潇撇了撇嘴,如果符篆真有这么强大的话,为何符篆门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一位圣子呢?
  不仅是楚潇,许多弟子也有同样的疑问。
  只听楚天罡继续说道:“不过,成为符篆师可不容易,想要完全掌握符篆之道,其难度也极为困难。”
  众人闻言心里一紧,果然如此,不是符篆之道不强,而是它太难,难到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掌控它!
  楚天罡正色讲解道:
  “文画之道上有纸上谈兵、落笔生花、笔墨成法、锦绣文章、神来之笔五大境界;
  剑道之上大致有剑法入微、聚剑成域、剑象具现、剑心韵道、无剑无我五大境界;
  无论是文画之道还是剑道,它们的境界都是循序渐进、由浅入深,而我符篆之道则恰恰相反。”
  众学子一阵疑惑,楚天罡徐徐道:
  “我符篆之道没有太多的境界区分,只讲究以大见小、见著知微,从万千宇宙到三千绿叶,从无尽汪洋到一滴水珠。”
  “只有初步掌握了天地大势,明悟了宇宙乾坤,在心中造就一颗符心,这才算具备了成为符篆师的基础条件。”
  楚天罡见众学子脸上茫然,故意停了几息等他们慢慢消化,又见几个少年率先反应过来,这才接着说道:“只有拥有了一颗符心,你们才算是一名符篆师,而在这一关上,足以难住你们在场的大多数人。”
  众学子神色一滞,原来符篆之道如此艰难,自己算是上了楚天罡的贼船。
  他们怒目而视,纷纷瞪着楚天罡,当初就是这个家伙求着自己加入符篆门的!
  楚天罡尴尬的摸了摸鼻梁,按照早就准备好的教案,安慰道:“不过诸位放心,符心也有等级之分,你们就算是最差的符心,在百猎圣战上,也不至于会被赶出内门的。”
  他清了清嗓子,挥手间给每人下发了一本塑造符心的秘籍,趁着众人翻开秘籍的档子,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自语道:“唉,也不知这两百多号人里,有几个能塑造出符心。”
  他的声音虽小,但坐在前排的弟子们还是听了进去,不由得眉头乱颤,暗骂道:“我信了你的鬼,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就连钟浩也是咬牙切齿,后悔自己选了最难的符篆门,他撇过头看了眼楚潇,却见楚潇嘴角上翘,似在隐隐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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