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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龙珠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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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太阳、月亮地球运转到同一直线之际,就会出现日食奇观。日食一起,届时阴阳逆转,乾坤错乱,这个世界往往就会发生许许多多奇怪的事情。不要说你没见过,这些事情不过是没有发生在你身边罢了!
  就拿清水镇来说罢,这是个奇镇,因为这里就发生过两次日食,那么也就发生过两次怪事。第一次日食在五年前,结果那一次,王老五家的猪全病死了。第二次日食在三年前,结果那一次,王老五家的猪全都又病死了。
  而今日,在清水镇正好赶上了第三次日全食。可惜的是,今年王老五家没有养猪。
  眼看日食将近,镇上各行各业几近停歇。超市门口的售货员,焦急地等待着下班,面对着来往的顾客,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映着一个仇恨的“滚”字。于是,瓜子被一枪而空,望远镜,以及所有酷似望远镜的东西都被一抢而空。啤酒空了,爆米花空了,水果都空了。此时街上却多了一种人,手上举个牌子,牌子上写着“阳台出租,一百一位”“屋顶出租,一百八一位”“烟囱出租,二百一位”“避雷针出租,二百五一位”。
  此时,镇上的人都跑到了阳台上、屋顶上、烟囱上以及避雷针上。拿相机的、拿手机的、拿望远镜的比比皆是,还有拿饮料的、瓜子的、爆米花的到处都有,也真是一场难遇的盛会。
  只见那东边的楼顶上,站着一个肥胖的秃子,看样子有四十多岁,手里一支冰激凌没捏稳,就笔直地掉了下去。这一掉说巧不巧,说不巧是真的巧,赶好掉在下面一个男人的头顶,那男人也不是个善茬,抬头瞪着那秃子,瞪得眼珠子几乎就掉了出来,张口就骂:“入你十八代祖宗,是不是你扔的?”
  秃子一听他在问候自家祖宗,恨不能就从房顶上跳下去一屁股坐死他,回骂道:“儿子,是你爹扔的,你要怎样?上来咬我?”男人撸起袖子,指着秃子鼻子大叫:“你等着。”说完就冲进了下面的屋子,秃子吃了一惊,大叫:“老婆子,快把梯子撤了,快撤了。
  清水镇最高的是信号塔,此时信号塔上上下下都挂满了人。就连那塔尖上,也坠着一个。不愧是挂在塔尖上的男人,你看他对着下面的人耀武扬威,又是讥笑挖苦,弄得众怒连连。一人骂道:“胡老三,爬信号塔算什么好汉,有种你去河电站爬高压电杆啊!”胡老三趾高气昂:“你当我是傻子啊!”下面一人拽了拽胡老三裤脚:“哥,你那位子多少钱,卖给我,我就是卖房卖车,砸锅卖铁......”胡老三整个人都飘在天上,那人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不卖不卖,金山银山也不卖。”
  就在这时,街角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使劲浑身力气挤开人群,来到一家医馆门口,门牌上闪耀着一个明亮的“兽”字。左边门上贴着一副联“妙手除千病”,右边也有一联“医德照四方”,横批“药到病除”。倘若你此时回头,就会看到对面的药店门口,也有一副与这边一模一样的对联。倘若你此时左转,左边诊所门口,还有一副与这样一模一样的对联。倘若你右转......
  黑衣男子不用右转,他已经猜到了右边医院门口的对联了。他敲了敲医馆的门,里面没有动静,又敲了敲,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他就不敲了,改用捶的。黑衣男子捶了一顿门,里面仍旧没有动静,捶着捶着,捶得他心里一团火蹭蹭往外冒。抬起一脚,“砰”地把门踹飞。
  只见屋里坐着个少年,耳朵里戴着耳机,手上正在帮一条狗包扎伤口。那狗吃痛,转过头来就要咬那少年,少年忽然大叫一声“趴下”,那狗就像听懂了他的话。只听少年自言自语:“什么?你这条腿是被你主人打断的?”那狗哼哼了几声,少年骂道:“这么说来,我这回医你又是瞎忙活了?”那狗又哼哼了几声,少年“呸”了一口:“就你还替我看门,你一看到东街那条母的,就屁颠屁颠跑得没影了。”
  黑衣人站在身后,听他神神叨叨地讲话,听得头皮发麻,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去,拍了拍少年肩膀:“医生,有空么?”
  “哎呀”一声,那少年被他吓了一跳,转过头来一看。这少年虽然不是十分俊秀,倒也是眉目清俊,大眼炯炯,而且他脸上总是有意无意挂着一抹亲切的笑容。
  少年取下耳机:“你有事?”
  黑衣人点头说:“有急事,我老板家的狗要生了,你要跟我走一趟。”
  少年放下手边活计,那条狗就不愿意,在地上哼哼。少年就骂了它一句:“你等着,这点伤死不了。”又问那黑衣人:“你老板是谁?”
  黑衣人回答:“就是西街的张教授。”少年一听,心里高兴,暗想:“是个财主,这回非要狠狠宰他一顿不可。”
  黑衣人出了门,就迟迟不见少年跟上,回头一看,只见他背着一个大药箱,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他心里暗叫倒霉,这小子不仅神神叨叨的,还是个瘸子。
  只见那少年走到门口,对笼子里的鹦鹉说:“我出诊了,你机灵点。”那鹦鹉就“呱呱”地叫了两声,算是回应他。又对那条受伤的狗说:“小子,是你说要帮我看门,你可不能出尔反尔。”狗也就“汪汪”地叫了两声。这时,只见一只猴子,头顶举着一只箩筐,从后院跳进来。猴子“喳喳喳”的一阵乱叫,就把箩筐往少年身上塞,塞得少年勃然大怒:“孙大圣你干什么?要我给你带香蕉,做你娘的清秋大梦。”
  黑衣男子满脸惊诧:“你在跟它们说话?”
  少年笑了笑:“天地万物,凡有呼吸者,皆有语言,不要用耳朵去听,用心去听,你也能听到它们说话。”
  二人出了门,黑衣男子看他行动缓慢,于是对那少年说:“我背你吧,狗就快生了,耽误不得。”少年摸了摸一身脏兮兮的衣服,歉笑道:“那多不好意思。”黑衣人也不多话,背起他就向西街飞奔而去。
  张教授家的屋子并不如想象中的豪华,生锈的铁门,往里就是一片枯萎的草地。再往里走,干涸的鱼池,几颗半死不活的石榴树。人住的屋子也不是豪华别墅,中间一道铁门,四周围着铁板,看样子更像工厂。黑衣人开了门,在前方领路,边走边交代:“进去之后,不要乱碰东西,否则张教授不高兴。”
  二人进了大厅,里面异常宽敞,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科学仪器。少年四周扫视一遍,那些仪器,没有一样是他叫得出名字的。正自发愣,黑衣人叫了他一声:“你过来。”他走过去,看到一条狼狗躺在一个地动仪下,呼吸急促,腹部起伏不定。他上前去,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个地动仪,八条金龙口里叼着八颗龙珠,细看,其中一颗龙珠上映着一个醒目的“天”字。
  当即蹲下来,看着那条狗,不由得赞道:“这可是捷克狼狗,金贵的很呐!”
  这时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两边脸上挂满了络腮胡,左手拿着一张地图,右手捏着一把天文望远镜,对那黑衣男子说:“小谢啊,月亮生了吗?”原来那条狗的名字叫月亮。
  小谢回答:“教授放心,我刚找来了兽医,正在照看呢!”
  “兽医?”张教授扶了扶眼镜:“你这孩子挺年轻的嘛!怎么就能干兽医了?”
  少年一边抚摸着狼狗的肚子一边回答:“我家祖孙三代,都是跟动物打交道,我打小就学做这个了。”
  张教授点了点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小云。”
  “小云啊,你看好点,不要让月亮受伤,做得好我给你双倍的钱。”
  “保证让它大小平安。”
  二人正说着,只见小狗已经漏了出来,江小云不慌不忙接住小狗,再轻轻剪断脐带。不料此时忽然眼前一黑,四周没有一点
  光亮,又听见外面人大喊:“日食来了。”江小云心里“哎呀”一声,暗叫可惜,这可是很难看到的景观呢。正想着,头顶上忽
  然闪出一团紫色光芒。江小云抬起头来,发光的不正是那颗映着一个“天”字的龙珠么。正当他错愕不已时,那珠子竟然飘到了
  空中,一阵颤动之后,珠子下方现出一道长长的裂痕。裂痕的那一边是一片蔚蓝,除去蔚蓝,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江小云手中抱着小狗,禁不住向前靠近了几步。裂缝中缓缓吹出一阵暖风,风中似乎又夹杂着淡淡的清香,更是令江小云心旷神怡。
  此时楼上的张教授从日食景观中缓过神,这才发现大厅有光亮,急忙奔下楼来,被眼前的场景惊了个目瞪口呆。又看到江小云正痴痴地向那裂缝走去,急得他大叫一声:“快回来,那是时空裂缝......”话虽出口,却已太迟。那裂缝仿佛是被张教授的这声吆喝惊扰到,立时向中间收缩,同时也产生了一股吸力。江小云猛然醒悟,立足不稳,连人带狗跌进裂缝之中。
  江小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森林之中,一只雪白的小狼狗正蜷伏在他的脚下。江小云此时也顾不上那小狗,抬头四周望了望,到处都是苍天大树,每一颗只怕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他又惊又急,忙向四周大声喊道:“喂......有人么?”
  森林里空空淡淡,没有一点回音。他仍旧不死心,一直喊到嗓子哑了,这才绝望地坐在草地上。那小狗“汪汪”叫了两声,钻到他脚边。江小云此时心烦意乱,对那小狗叫道:“我不是你妈,你黏着我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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