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发现

　　“我说，你今天的打造任务还没有完成吗？我看西......领主大人安排的打造任务越来越多，你已经一周都没有好好休息了。”站在锻造炉之前，老埃尔用厚实的皮纸当做风扇，用力扇着为自己散热：“本来以为我们两个一把年纪了可以清闲下来好好休息，没想到比我开酒馆还累。”
　　“第一，辛苦锻造的是我，你并没有被领主大人安排任务。”巴泰克斯拉动鼓风机，头也不抬地说道，“第二，勤劳才是骑士的美德。像你这么懒惰，骑士的斗志都会被磨去。”
　　巴泰克斯站在火炉旁，把脱下的衣服卷在腰腹部分。袒露而出的上半身躯上，或深或浅的伤疤交错分布，在赤红的炉火的映照下，并不显得丑陋，反而给人一种狰狞的美感。他熟练地用铁钳抓夹起锻造炉里的一块被烤得发红的铁丕，放在身前的锻造台上。另一只手，握住了有半个脑袋般大小的铁锤，一下下铿锵有力地锤击在铁丕上。被击打的四处飞溅的火花，还带着灼热的气息，哪怕溅在了他身上，他也纹丝不动，仿佛铁铸的塑像。
　　如此反复锤击了几十余次，直到原本形状不规则的铁丕变得又长又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用铁钳抓夹住这块经过锻造的铁丕浸泡在水池里。随着水池里响起一阵“扑哧扑哧”的声音，连带着平静的水面都沸腾了起来，他才把铁丕取出来，放在了锻造台上。
　　“没想到你堂堂一个黄金骑士，居然如此擅长铁匠的活。”老埃尔挑了挑眉毛。
　　“刚开始来这里的时候，我也是和你一样，什么也不会，后来，想着自己总该干点除了杀人之外的事情，所以才去学了锻造。”巴泰克斯仔细端详着铁丕，做成型前的最后的检查，“老埃尔，你也去找点事情做吧。”
　　“蔷薇酒馆，你就没有想重新开起来吗？”
　　“算了吧，现在这种情况，哪里还有心情喝酒。”老埃尔放下皮纸，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手指，“而且，以前一起喝酒的混蛋们都不在这里了，这酒喝起来，大概也没什么意思。”
　　巴泰克斯闻言沉默了，没有多劝下去。一时间，锻造铺内只剩下了炉火燃烧的声音。
　　“你继续，我去看看达奇训练的怎么样。”老埃尔说着，转身向外走去。一步、两步，当手指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巴泰克斯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今天晚上，一起喝一杯吧。”
　　老埃尔笑了笑，拉开门走出了锻造铺。
　　“别扭的家伙。”巴泰克斯嘟囔了一句，继续着手头的工作。
　　......
　　艾维仰面躺倒在地上，胸膛如同鼓风机一样上下起伏。
　　“不合格，等会加练三组体力训练。”达奇摇了摇头，随手腕了一个剑花。
　　“下一个，卡尔顿你来。”
　　“呼.......呼......”
　　艾维大口大口喘着气，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地方是不疼的——对练用的剑没有开刃，虽然不至于在肉体上造成什么严重伤势，但打在身上也是十分难受。这样下来才十几天，艾维身上就多出了不少淤青。
　　“和昨天相比，没有任何进步。”艾维拖着身体在一旁坐下，看着和达奇打得有来有回的卡尔顿，心里油然而生一股羡慕的感情。
　　卡尔顿是被达奇选中的十人之一，也是最有天赋的一个。无论是常规的体能训练还是接下来的武技训练，卡尔顿的表现都是最好的一个。达奇甚至说，卡尔顿已经可以开始引气法的学习。
　　而艾维自己，则显得中规中矩，虽然不是十人中垫底的，但也是惩罚名单中的常客。
　　“当。”达奇一个侧身滑步闪过卡尔顿下劈的攻势，剑锋一转，挑飞了卡尔顿手中的剑。下一秒，温钝的剑头直指着卡尔顿的咽喉。
　　“做的不错。”达奇抽剑回身，颇为赞许地点点头。
　　“多谢您的赞许。”
　　卡尔顿把自己的剑从地上捡起来，退到一旁，在艾维身边坐下。
　　“艾维，感觉还好吗？”卡尔顿温和地笑笑。
　　“还好，还好。”艾维干笑一声，有些紧张地抓抓衣服。虽然时间还不长，但在十个人内部已经分出了等级，卡尔顿无疑就是等级最高的那一个，是板上钉钉可以进入骑士等级的存在。
　　“别那么紧张，我就是随便和你聊几句。”卡尔顿似乎看出了艾维的不自然，“我们的引路人都是达奇大人，以后也会是战友，没必要这样。”
　　“......多谢。”艾维感觉嘴里有些干涩，连说出口的话都显得干巴巴的。
　　“那好，我就先去训练了，不打扰你了。”见状，卡尔顿起身离开了艾维身边，走向了不远处的训练场地。看到卡尔顿走远后，艾维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莫名的压迫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
　　另一边，西恩的居所内。
　　“奥德里奇，这些东西的来源你弄清楚没有？”西恩看着几乎塞满了整个箱子的金币，脸色惊疑不定。
　　因为这并不是在大陆通用的金维希，而是属于所罗门王朝的遗产。
　　“西恩少爷，暂时还不清楚。”奥德里奇的表情也不好看。虽然所罗门王朝时期的金币，在现在的价值极高。但是这些东西在永夜镇的废墟内被发现，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合理的地方。
　　“在带人整理废墟的时候，我偶然发现了一个地窖的入口。这箱金币，就放在地窖之内。而且看上去，存放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奥德里奇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用来藏宝的地方，只不过正好被我们发现了。”
　　“现场还有什么线索残留吗？”
　　“没有......如果硬要说线索的话，在地窖的地板上，有一个紫色的九芒星印记。”
　　西恩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几名蔷薇骑士团的骑士，试图得到答案。但每一个撞上他目光的人，都把头低了下来。
　　“西恩少爷，这些金币怎么处理？”奥德里奇询问道。
　　“暂时存放起来，等到开春后再去进行交易。”西恩沉思了几秒，给出了自己的命令，“暂时封锁消息，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