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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天黑请闭眼,凶手请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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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稻草人唤于身后,然后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只黄符折成的千纸鹤来,口中念道:
  ‘天地无极,一指灵犀,寻人,急急如律令,去’
  念完咒,手中纸鹤便扑棱着翅膀,在半空中飞了起来,接着飞到第一面门前,在半空中来回盘旋着,盘旋一阵然后飞到第二间,一直找到倒数第二间的时候,只见纸鹤依旧盘旋一阵,却不再去寻下一面门,而是径直折返到我的身边。
  我收起纸鹤,看看了最后一道门,木叶和尚很有可能就在最后一道门等着我,或者他现在还没出手,就是为了让我在这第二道门里消耗精神,然后趁机击杀我。
  无可奈何,知道张先生就在里面,我双手结印,牵引着稻草人紧跟在我身后,防止静静的鬼魂偷袭,行至门前,我试着拧了拧锁头,冰凉刺骨,从这刺骨的凉意中,这怨气比之前又高涨了几番。
  我的身边除了符咒,并没有趁手的工具,更不敢贸然让稻草人远离,于是只好对着锁头,牟足了力气,对着锁头奋力蹬了几脚,将锁头踹坏。
  我斜着推开门,屋内没有开灯,但是借着月光,我可以模糊的看见地上躺着一个人,看身形身形倒像是张先生无异。
  ‘天雷地火,诛妖除魔,急急如律令’
  我摸出一把符咒,分别朝着屋子里的不同方位丢过去,趁着这个空档,我三步并作两步,稻草人紧跟在身后,蹒跚着跟过来。
  来到男人身前,看清正是张先生,他的嘴唇发紫不省人事,我伸手探了脖子上的大动脉,人还活着,我蹲下来准备把他扶起来,我的手刚一接触他的身体,全身就紧打了一个哆嗦,这也太冰了,就像是停尸房的尸体一般。
  踉跄的把他扶起来,驾着他的一条胳膊,此刻还是先远离这是非之地吧。
  突然我的肩膀一沉,我警觉的瞥了一眼驾着的张先生,他仍旧铁青着脸,紧闭着双眼,我猛然放下他,向前一个翻滚,后背处闪过一把匕首,月光下银光闪闪,我再看我的稻草人,似乎是为了扑过来救我,此刻已经被削去了一只手臂,斜躺在地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君,我知道她必定是被鬼魂上了身才会有此举动。
  ‘天雷地火,诛妖除魔,急急如律令’
  一道符咒飞出,直直的打在小君的身上,却不见有任何反应,只是慢慢飘落下来,见此情景,我的眉头微皱,不可能啊,即使是鬼王,也难以完全消除符咒的效果,难不成因为木叶是RB和尚,所以这一套就不灵了?这难道就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想到此,我已是来不及骂人,只好随手摸起进门处桌子上的茶壶防身。
  不等我想一想如何破她,小君却端着刀尖,急急的向我刺来,我被迫横档了几下
  几刺之后我顿感疑惑,她的攻击虽然狠厉,但是招式却蠢笨的多,而且力度绵软,不似之前余波上身时一般,不消几个回合,我一茶壶砸在她的背上,她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你没有被上身!’我冷漠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君,有些气愤的问道,‘为什么?’
  ‘只要你死了,所有人就都活了’
  小君轻抚着后背,冰冷的说道,然后顺势又拿起刀冲我扑了过来。
  我明白了,这应该是木叶与她做的交易,借刀杀人,兵不血刃,这个贼和尚,真TM的贱。
  我一掌劈出,击打在她的胳膊蜷弯处,胳膊一酸,我趁机夺过刀来
  ‘你信那和尚,你忘了,他在别墅里差点要了你的命’
  我有些气愤的质问着这个傻姑娘,人在危机的时候,当真是没有智商的。
  只是没想到她却不急不缓,像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一般
  ‘难道还要相信你吗,如果不杀了你,他就会杀了我们,我已经为世宏付出了那么多,也不在乎为他再多杀一个人了’
  她说着,看向了张先生,一瞬而过的温柔,像看着一件心爱的玩具。
  我突然觉察出什么来,似乎眼前的女人一下子又陌生起来了
  ‘被何小姐捉奸在床,还把证据发给他老婆,是你的主意吧?’
  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爬到张先生的身侧,抚摸着他的脸说到:
  ‘我从老家跟着他们来到城市,我不是为了更好的生活,我只是为了他,可是他们却只当我是个好妹妹,妹妹,难道他不知道我要的不是妹妹吗?爱一个人,就应该努力去争取,没人可以忍受自己爱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没错,我根本就没有错’
  我不觉得自己是情感大师,更何况她此刻有些激动起来,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于是趁热打铁问道:
  ‘那静静的孩子呢,那也是你设计的吗?’
  ‘不,不是的,你胡说,我没有’
  当我提到静静的孩子时,她表现的异常激动,并且神情慌张的开始否认起来,见此情景,我猜测这件事八成和她有关系,于是旁敲侧击的问道:
  ‘你和静静不是好姐妹吗,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那只是个没出生的孩子,他难道不是无辜的吗’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不知道那个女人会这么狠心,我只是想要给他们制造点矛盾而已,我真的没想过要杀静静肚子里的孩子’
  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起来,大声道呼号着,似乎这样就可以摆脱谋害静静帮凶的身份。
  ‘静静’
  忽然她转过头来看向窗边,被窗帘遮挡的阴暗处,似乎看到了什么人,接着就连跪带爬的扑了过去
  ‘静静你在这里啊,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是那个恶毒的女人,对,是她,一切都是她,如果不是她,你和世宏怎么会有矛盾,你去杀掉那个女人,你去。。。啊’
  小君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声音却喑哑了起来,只见她的脖子被窗帘一圈一圈缠住,然后突然收紧,她的双脚蹬着地毯,双手试图解开脖子上缠绕的窗帘,我想要过去阻止,也许我应该阻止,可身体却诚实的站在原地,大概是内心里觉得自己并没有阻止的资格吧。
  过了好一会,我看着小君的身体逐渐安静了下来,窗帘散开,她的身体顺势歪倒在地上。
  一个一身白衣的女人站在月光下,和之前见到的女鬼不同,此刻她显得很素雅,她走到张世宏身边蹲了下来,身边还有一个一二岁大的孩子,那孩子对我怒目而视,似乎仍旧对上次宾馆的事情耿耿于怀。
  那孩子想要触碰地上的男人,被女人阻止了,女人深情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曾经世界上最宠爱她的男人,如今再见面,却已经是人鬼殊途
  如今她心愿已了,很快会投胎的,她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能够再和自己的丈夫待上一会。
  ‘咳咳,我想他现在...’
  处于对方身体的考虑,我不得不出声打断她。
  ‘我知道,我不会待太久的,’女人说完,又抬头看向我,‘等他醒了,一定要告诉他,好好活下去’
  ‘其实,’我拿出一条领带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并这不在我们的计划内,这是你第一个月发的薪水,给他买的领带,他一直收着舍不得带,他跟我说他的计划,他想在今晚向你解释清楚所有事情,然后自己会自杀,他说没有他在,你一定很害怕,不过担心来不及解释就可能被你杀了,所以才请我在一旁协助。’
  我把张世宏早些时候和我说过的计划和盘托出,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真的值得人连自己都牺牲去成全对方吗,我只觉得过于浪漫到不真实。
  ‘他跟我说完后,我看得出,他变得很轻松’
  我说完后,面前的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男人的脸,但手还没碰到,她便触电般收回,只能望着男人流泪。
  ‘妈妈,不哭,不哭’
  身边的小鬼伸出小手抹在女鬼的脸上,拭着她的眼泪,女人看了看小鬼,啜泣的对小鬼说道:
  ‘来,卉卉,叫爸爸’
  小鬼懵懂的看着地上的男人,牙牙学语的喊道
  ‘爸爸’
  听小鬼喊完爸爸,女鬼搂过小鬼,更加无法自持的哭泣起来,也许她的心里在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该多好!
  可惜,并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如果!
  ‘需要我帮忙吗?我是说隔壁的和尚’
  过了好一会,大概是情绪已经宣泄的差不多了,静静看着我问道。
  我没有说话,可是微翘的嘴角却出卖了我的心情。
  我们来到最后一面门前,我一如之前的手段,三四脚将门踹开,斜着推开门,正准备向里面扔符咒,这时静静从里面飘了出来。
  ‘没人,估计已经逃走了’
  逃走了?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难道是顾忌我身边现在多了一个女鬼静静,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一个解释了。
  不过开心也只是短暂的一瞬,我深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道理,等张先生的风波结束后,即使他不主动找我,我也不会对他’静观其变’的。
  ‘好热啊...’
  张先生醒来时,静静已经离开了,为了尽快帮他回暖,我把空调开到最大,还好是生活在现代,要是在古代,我也只能帮他找个青楼女子来暖身了,当然,账单我会保留下来的。
  看到他醒了过来,我倒了一杯水拿给他,顺手关掉了空调,打开了窗户通风。
  他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看看四周,问道
  ‘我们这是在哪?’,说完,紧张的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3点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现在如果让你解释清楚了,你还会选择自杀吗?’
  看着张先生的样子,我竟然有些动容,世上真的存在可以让人放弃生死的爱情吗?死就意味着结束,人世繁华就都与你无关,何况他还那么有钱。
  他看我好整以暇的样子,似乎猜到了情况大概是在我掌握中吧,于是也就平静了下来
  ‘从她离开我之后,我就没有一刻不在想她,活着当然好啊,可是我已经感觉不到活着的乐趣了,相反,每次一想到静静的时候,才是我最踏实的事。其实自杀这件事,我起初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也看过心理医生,但是都没用,只有想到能再次和她在一起时,我才会觉得安宁,才能继续我的生活。等向她解释所有的事情,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后,我想一切就该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了。’
  ‘当然,我会在约定的价钱上,再给您加两成,当作对您的心理补偿’
  他又回复到生意人的角色上了,听他说完两成后,我又不争气的心动了,但是理智仍旧占据着上风,于是我拿出一个纸蛤蟆,递给他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我,不过还是接了过来
  ‘她已经离开了,这是离开之前,她托我留给你的最后的礼物,晚上八点之后,在门口位置,红筷子放在半碗水上,烧一炷香,香烧到大概一半时,把符烧掉丢进去,有她留给你的话’
  他有些半信半疑,似乎认为这是我为了挽回他赴死心意的把戏,为了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我只好忍者良心上的不适,向他收取了一点不菲的手工费,毕竟人们对于免费的东西,难免抱有怀疑,收了钱,反而可以让他更安心点。
  我又问到他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他表示这难道不是我吩咐小君做的吗,听到这我就明白了,并不是木叶真的法力无边,还是因为有内鬼接应,而且这一次事件之后,我似乎也发现了木叶的法门,暂时不会再有性命之虞,因此惧怕之心也不再有。
  至于小君的事,我则推脱到木叶的身上,反正和尚这么坏,多一件坏事,反而增加他在道上的资历,我相信就算他本人知道了,也会拎着鸡蛋来感谢我的。
  至于小君的尸体和死因,张先生说他有办法,本来是花了大价钱为自己准备的,现在不用着急了。
  他又问了我见到静静之后的事,我也含糊的大概说了一遍,并告知他儿子的名字叫‘卉卉’
  ‘卉卉,这是我们以前商量的,以后有了儿子就叫花花,有了女儿就叫卉卉’
  听了他半似回忆的话来,我老脸一红,原来是女儿啊,脾气倒是挺暴躁的,其余闲话,按下不表,两人在宾馆各自睡去。
  ....
  ‘哈哈哈,当时一定很尴尬吧’
  我一边剥橘子,一边把当晚的事情,原原娓娓的向病床上的胖子讲述了一遍,也算是补偿他所经受的皮肉之苦。
  当他听到我认错人家女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辛亏护士不在,不然肯定又要翻他白眼了。
  ‘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告诉张世宏事情的真相?’
  我把剥开的橘子撕下一瓣来,塞到他的嘴里,回道:
  ‘是静静的意思,她说真相对于知道的人来说很重要,但对于不知道的人,他们或许需要的不是真相,而是更好的活下去,比如张世宏,他甚至已经准备好要自杀,如果是你,我相信你也不会告诉他的’
  胖子听了我的回答,一时没有说话,低着头思索着我的话,似乎真的在想,自己会不会告知真相。
  ‘你打电话我不接,你打它有啥用啊’
  电话响了,看来电显示,正是张先生,我接通后,问候了一句,电话那头却久久没有声音,我内心瞬间紧张了起来,胖子看我面色凝重,也安静的看着我。
  ‘谢谢你!’
  在我不断的询问后,电话那头才缓缓的吐出这三个字,似乎还带着一点哭腔。
  挂掉电话后,我的银行账号也发来信息,竟然比我们说好的价钱还多了许多,我心里的大石头到了这时才终于落地。
  胖子看我一会阴,一会晴的,不禁烦躁了起来。
  ‘你小子阴阳人啊,一会严肃一会高兴的,’说完,又压低声音神秘的问道,‘是不是又有新案子了’
  我看着他略带期待的白滚滚的大脸,又看了看他打着石膏的右手,干一行,爱一行,你才应该干这行。
  ‘我说你生住院了,你爸妈怎么没过来看你?’
  我这才突然发现,好像除了我,并没有人来过似的,不过见我这样问,余波似乎不太开心的样子,见此,我连忙转移话题说到:
  ‘余款拿到了,说吧,去必胜客还是麦当劳,等你好了尽情造,所有花费我承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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