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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始料未及”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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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争执到争吵,再从争吵晋升为对峙,需要多少时间?
  宋闲云会清楚地告诉你,他所看到的。
  不到十五分钟,虽然没有计时器之类的东西,宋闲云还是能大致估算出来。
  西华子质问张翠山的义兄,也就是谢逊的下落,其胡搅蛮缠的姿态无异于是在扮黑脸,何太冲等人借着这个由头好言相劝,那便是在扮白脸,最后少林众僧恰好赶至武当山,空闻大师协同三位师弟以及六名门下弟子祝寿,可惜三句话之后,便也想要探寻谢逊下落,这便勉强可算作是红脸。
  武当众人见这些平日里与他们和颜悦色的江湖英雄,如今全都无所顾忌地翻了脸,根本不在乎现在是何场合,心中怒火早已压抑不住。
  张松溪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元宝,斥道:“你们少林口口声声说是我五弟杀了你们的门人,却始终拿不出证据,可我却有你们少林寺门下弟子偷袭我三哥的铁证,在场英雄共鉴,这金元宝上的指印,除了贵寺的大力金刚指,还有哪一派的武功能够捏成?我三哥早年在江湖之中行侠仗义,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可怜三哥阴差阳错失手被人下了黑手,动弹不得,你们少林派想要追问屠龙刀的下落,问不出竟下此毒手!”
  “阿弥陀佛,”空闻大师双手合十,摇头道:“贫僧已询问过本寺弟子,很肯定并没有人对俞三侠下此毒手,况且本寺弟子已有多年未曾下山,还望各位明白。”
  少林弟子早就认定张翠山是杀人凶手,此时又被张松溪扣上残害俞岱岩的罪名,早已愤怒至极,听得空闻所说,一时义愤填膺地大声怒喝,加上周围群雄亦想知道谢逊的下落,大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
  “张四侠方才所言,小弟却是不认同。”
  正当大殿内的压抑感逐渐提升至顶点时,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压过所有人的怒吼声,宋闲云等人同时看到有数人缓步走出人群,正是曾与宋闲云在酒馆交涉,最终不欢而散的慕容复及其表妹王语嫣等一众人。
  张松溪早年行走江湖之时,慕容复名声还未显,因而困惑道:“不知阁下是?”
  “在下姑苏慕容复,年幼时曾多有听闻武当七侠的种种善举,心中极是向往,恨不能早点前来拜见,”慕容复微笑着抱拳行礼,随即话锋却是一转,道:“可今日所见所闻,却是有些让我失望,张四侠方才说除了少林寺,再无人能将金元宝捏成那般形状?”
  张松溪心念一转,已经猜到对方想要做什么,但如今也别无他法,只得道:“的确如此。”
  慕容复微微一笑,转身示意包三哥包不同拿出一锭金元宝出来,他接过手后高高举起,待所有人均都看清以后,右手一用力,只见那枚金元宝上赫然出现了几道指印,与张松溪手上的那枚虽不是完全一样,但也有九层相似。
  在众人震惊的神色下,慕容复上前几步,轻轻将那枚金元宝放到张松溪手中,接着说道:“此是在下家传绝学斗转星移,场中想来也有不少人知晓,既然我能模仿出少林大力金刚指的指印,那么这广袤天地间,奇人异士何其多也,想来也定有那么几人可以做到,张四侠仅以此来下定断,是否稍欠妥当?”
  张松溪双手拿着两枚金元宝,脸色略有些铁青地点了点头,而宋闲云站在一旁,同样脸色极差,他分明看到慕容复在扫视四周时,在他这里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悄然带上一丝嘲弄的意味。
  不同意做你家的客卿,又不同意为你等引见太师父,你们便如此作死是吧?!
  宋闲云瞥见包不同看向自己,无声张嘴做出几个口型:我家少爷不必求你。
  好,好!好!!
  宋闲云咧开嘴角笑了起来,悄悄伸手拽了拽宋远桥的衣袖,后者本想上前止住众人争吵,见儿子示意,当即明白他的意思,这样吵来吵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最终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便扭头看向二弟俞莲舟。
  俞莲舟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沉声道:“武当少林之间的恩怨,一时无法说清,若是冲动之下起了争端,只会让暗中的小人得偿所愿,不如还是说回之前的事情,在场众位想知道谢逊的下落,而那谢逊又是我五弟的义兄,五弟自小便重情重义,他既不肯说,那便不用说,如果诸位有何不满,大可划下道来,我们武当接了便是。”
  俞莲舟这一席话,说得在场群雄面面相觑,他们是想逼出谢逊的下落没错,但也不想将武当派得罪的狠了。
  要知道武当七侠的功夫可不是吹出来的,如今虽然少了一个俞岱岩,可还有位近似神仙般存在的张三丰,别看他现在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老一辈的可是知道,他的脾气可算不上有多好。
  武当派的偌大名声,那可是他一拳一脚打出来的,武当七侠下山行侠仗义,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不然你以为少林一直认定张三丰是寺中弃徒,又偷盗本门武功,为何如今也不敢拿他如何?
  “阿弥陀佛,”正当众人不知所措之时,空闻站了出来,“既然如此,那便由我和两位师弟斗胆挑战张真人,虽明知不敌,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如若输了,我们两派之间的种种一笔揭过,但若侥幸得胜,还请张五侠说出谢逊的下落。”
  “今日是家师寿辰,怎可与宾客动手,”俞莲舟不等他人反应,抢前一步开口道:“何况正如大师所言,此间若是胜了,也会有人说我武当以大欺小,不如就由我们武当七子出战,不过一场一场比试,我们却是没这个时间,诸位大可选出一十四人,又或是二十一人作为代表,我们皆是七人应战,一场定胜负。”
  “这……”
  除去那些不想搅入这局中的几个门派,其余人听了不禁蠢蠢欲动,虽说这样做有些失了脸面,事后少不得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但那宝刀屠龙的诱惑实在太大,因而大部分人觉得可行。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时常骂我们以多欺少,没想到呀没想到,原来你们也不过如此!”
  还未等众人推选出代表,一声长啸由远及近,前一秒还在远处,声音模糊不清,下一秒却犹如在身旁,清晰可闻。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询声来到殿外,只见一个白眉老者手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气宇轩昂地站在殿外广场中央,双眼微眯,一一扫过走出来的众人。
  “无忌!我儿呀!”张翠山一眼便看到那孩童,不是自己的孩子张无忌又能是谁,当即推开挡在前面的人,一跃来到张无忌身边,抱着他又亲又抱。
  躲在房中的殷素素听到丈夫的喊声,疯了一般冲了出来,看都不看自己父亲一眼,直奔着自己的孩子跑了过去,又笑又哭地询问张无忌是否受伤。
  众人眼见这种场面,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西华子眼睛一转,扯起嗓子喊道:“好你个殷天正,前几日在酒馆中现身,我们不想扰了张真人寿宴才没出手,如今你竟吃了熊心豹子胆,跑到这里来撒野,真当我们怕了你们魔教不成?!”
  随着他这一声吼,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眼见人数众多,便齐齐拔出兵刃,缓缓将这一家老少围了起来。
  武当众人见状,哪里能允?当下冲进圈内,将张翠山等人围在身后,与外圈众人对峙。
  “好你个武当,之前在海上被我撞见,还说没与魔教勾结,如今又作何解释?”西华子见自己竟能一呼百应,不禁心中膨胀起来,见武当众人选择包庇殷天正,顿时怒道。
  张翠山与殷素素的事情,一时半刻根本无法解释清楚,再加上众人心中贪图屠龙宝刀,武当众人知道解释也是没用,当即也不回话,只是默默拔出长剑。
  戏剧性地变化,便是在此时发生。
  只见原本闭目养神的灭绝师太突然睁眼,一语不发地率领一众峨嵋弟子向内圈走去,与武当派众人站在一起。
  接着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也从座位上起身,不顾四周莫名的眼神,同样站到了内圈。。
  他这一走,之前一语不发的全真教也都齐齐起身,随着华山身后,走入内圈。
  而最让众人吃惊的是丐帮,乔峰长笑一声,带着人数众多的丐帮弟子踏入内圈,来到宋闲云身旁,道:“那日喝得还不尽兴,今日事了之后,可要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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