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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既然忘不掉,那就追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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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问阁下是?”宋闲云一边询问,一边歉然地抬了抬双手,示意自己不方便施礼。
  “额……”那书生看了看宋闲云,又瞧了瞧王语嫣,略有些尴尬道:“呵呵,是在下失礼了,我姓杨,单名一个逍字,到得这临安城来,是想要观赏西湖美景,怎奈因为一些事情,囊中略有羞涩,是已才想要找人一起同游,省下些银两赶路,只可惜来此地的人,要么是想寻歌姬,要么是带着心仪女子,我不好去扰了他们的雅兴,转而见到二位手上都提着不少东西,还以为是姐弟关系,这才有此一问。”
  宋闲云听那书生说出名字时,右手食指不经意地颤动了一下,笑着接口道:“杨大哥确实是误会小弟了,我等二人并非姐弟,这位王姑娘是在下的朋友,我姓宋,名闲云,也是第一次来这西湖,既然我们这么有缘,不若便按照杨大哥的建议,一起同游吧。”
  杨逍闻言赶忙摆手摇头,叹气道:“你既然称我为杨大哥,做大哥的,又怎可坏了宋兄弟的美事,你的好意,大哥心领了,我还是再去别处看看,说不定我的机缘尚在他处。”
  “既然如此,那小弟就承了大哥这份情,我们有缘再见。”宋闲云嘿嘿笑了两声,状若欣喜。
  杨逍没想到对方竟直接顺着自己的话说,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不由觉得笑骂两声,挥手与宋闲云二人告别。
  等到杨逍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宋闲云原本的笑意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眯起双眼。
  王语嫣长年陪在母亲身边,即使出过几次家门,也多半是跟随慕容复几人,表哥让她做什么,她便依言而行,说是不谙世事也不为过,因而对于宋闲云的表情变化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见他许久不说话,才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想方才那人会不会猜出我的身份。”宋闲云摇了摇头,笑着答道。
  王语嫣闻言便不再说话打扰宋闲云思考,她是不通世俗,但却不代表她蠢笨,已然猜到了这句话里埋藏着许多是是非非,既不了解内情,那便安静地等待就是了。
  宋闲云此时的心绪极为复杂,杨逍与纪晓芙的事情,他是十分清楚的,若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大可将其当做郎有情,妾有意的曲折爱情故事,可一旦考虑到六叔的感受,那便是另一回事。
  如今在这撞见,对方没有叫破自己的身份还好,若真地说了出来,他大概只能想办法请乔峰帮忙,将杨逍擒住了再说。
  考虑好应对的办法,宋闲云呼出一口浊气,心下感叹没有高深武功,自己在这个世界可谓处处受到掣肘。
  等他转身寻找王语嫣时,就见一道倩影轻轻倚着一棵柳树,双手环抱着一卷布匹,或许是因为倦意难挡,王语嫣闭着双眼,不时地点下头,有时还会因为动作过大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左右看看,接着垂下脑袋继续打盹。
  “惨了惨了,这下我算是永远也忘不掉她了。”宋闲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轻手轻脚地来到王语嫣身旁,尽可能地压低声音,轻轻呼唤起她的名字,防止她猛然受到惊吓。
  王语嫣其实早在宋闲云第一次唤她的时候就醒了过来,却鬼使神差地没有睁开双眼,心中不断出现一个令她心慌意乱的声音:再让他多叫我一声,再一声便睁眼。
  十几声过后,王语嫣的耳边安静了下来,还没等她睁开双眼看个究竟,突然发觉自己被人横抱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装睡,赶忙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宋闲云一脸坏笑地看着王语嫣,故作正经地道:“方才我见语嫣你困得紧,站在树旁睡了过去,担心你这样会染上风寒,便只能将你抱起,多有冒犯之处,还望语嫣你能够原谅。”
  “你……你快放我下来。”王语嫣如今是真被吓到了,她没料到宋闲云竟然这么大胆,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自己,这要是传到母亲耳中,定会狠狠责罚她一顿,忽而她又想到了慕容复,不过这段思绪仅仅只在她的脑海中停留了一瞬便消散掉。
  王语嫣挣扎半天也无济于事,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只能将涨红地俏脸死死埋在宋闲云的胸口,心中期盼着能赶快回到客栈,随即又想到客栈中来往的人更多,心中不禁更加慌乱。
  “客官您来得可真巧,我们这的琴艺大家前脚才刚来,您便到了。”
  王语嫣的耳朵动了动,忽然有种不妙的猜想,偷偷侧耳再听,只听得宋闲云开口回道:“那可感情好,既然如此有缘,现在便开船吧。”
  “呀……”王语嫣悄悄将头抬起看了一眼,发现她与宋闲云已经乘上了一艘画舫,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还好此时画舫的主仆都在外面忙活着,舱内只有她和宋闲云两人,赶忙颤声道:“快放我下来。”
  宋闲云见她脸上有了薄怒之色,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过,便笑着将王语嫣放下,动作轻柔无比,似是怀中抱着精美易碎的珍宝一般。
  待王语嫣双脚站稳后,宋闲云立刻侧身闪开,刚好躲过砸向他的布卷,接着施展轻功,整个人如同被人从身后拽着一般,倒飞至舱门口,他见王语嫣依然不打算停手,赶忙喊道:“语嫣,那是……”
  话还没说完,一个精美的茶壶擦着宋闲云的耳边飞了出去,外面同时传来一阵惊呼声。
  “……店家的东西。”宋闲云喃喃将后面的话说出口,接着无语地看向舱内。
  王语嫣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双手捂住小嘴,见宋闲云看过来,语速极快地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宋闲云探头向外看了一眼,答道:“没有,不过我估计会被狠敲一笔竹杠。”
  王语嫣起身慌乱道:“宋公子,实在抱歉。”
  “再怎么说也不该是你道歉,”宋闲云对王语嫣的印象越来越好,见她依旧心怀愧疚,忍不住使坏道:“不过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不如以后别再叫我宋公子,叫我闲云作为补偿怎么样?”
  “哎?”王语嫣低头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随后红着小脸,吞吞吐吐道:“闲……闲云?”
  声音虽犹如蚊蝇,但宋闲云却听得真切,跑到王语嫣身前,假作不知道:“你说什么?”
  “我……我……”王语嫣虽然比宋闲云要大上两岁,但个头却是比不过他,感觉到一阵炙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慌乱地连连退后,闲云二字哪里还说得出口。
  正在此时,舱门口挂着的珠帘被人掀起,几名少女端着茶壶与蔬果走了进来,对于宋闲云两人的亲密举动视而不见,随后又有一名身材高挑,容貌秀美的青衣少女抱着古琴掀帘而入。
  青衣少女显然没料到舱内是这幅场景,一时呆立在原地,顿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开口问道:“公子若是不便,小女就先行告辞。”
  王语嫣一听,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青衣少女应道:“络嫣不明白小姐的意思。”
  宋闲云见有外人进来,退开两步坐下,这才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宋闲云见那名叫络嫣的少女抱着古琴,知道她是船家曾说的琴艺大家,便笑道:“方才是我因为过于痴恋语嫣,一时过于冲动,让络嫣姑娘见笑了,还望姑娘原谅。”
  “你应该先和她道歉才对。”青衣少女指了指仍站在原地的王语嫣。
  “哈哈,说得没错,”宋闲云笑着转身看向王语嫣,表情郑重道:“还望语嫣能够原谅我的孟浪之举。”
  王语嫣轻咬嘴唇,犹豫着点了点头,复又叮嘱道:“你以后莫要再欺我就好。”
  唐络嫣看着眼前二人的样子,分明就是一对初生好感的恋人,心中不由庆幸自己没有张口骂出登徒子,她素来卖艺不卖身,可奈何自己的长相太过惹眼,经常会碰到一些类似的事情,好在船娘的背景不凡,每次都能有惊无险地脱身,否则早就已经堕入地狱深渊。
  宋闲云见唐络嫣摆好了古琴,便取过茶壶倒了三杯茶,转身示意王语嫣坐到身边。
  王语嫣本来还有些犹豫,此时发现两人都在等她落座,为了不失礼节,只好磨蹭着坐到宋闲云对面,偷眼瞧到宋闲云略有失望的眼神,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歉然。
  峥——
  一道琴音划过,宋闲云与王语嫣的身体同时一震,心中杂乱的思绪随着琴音逐渐归于平静,配合摆在桌上的凝神香,以及透过船舱竹窗看到的西湖美景,两人逐渐沉浸在乐符拼凑的世界里。
  唐络嫣无愧于琴艺大家的名号,看似随意弹奏出的曲子,却能轻易让人体悟到她心中的想法,或是平静,或是傲然,或是热血,或是愤怒。。
  直到一声回荡整在个西湖上空的长啸出现,这才打断了听得如痴如醉的宋闲云与王语嫣,两人先是疑惑那人为何如此,随后愣在了当场。
  原来两个人的手,如今不知何时已经十指相扣着紧紧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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