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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即将抵达旅途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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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画舫重新靠岸,时间已是深夜,也亏得临安城是宋国著名的不夜城,没有所谓的宵禁,不然宋闲云几人怕是只能留宿在船上。
  杨逍在城中客栈租了客房,与众人一一告别后便离开了,倒是独孤熙暂时还没有留宿的地方。
  经过之前在画舫上的谈话,宋闲云已经知道这位高手平时不是在与人比试,就是在与人比试的路上,因而对于生活上的诸多琐事并不很在意,对于他来说一座破庙和一间客栈的上房没有任何区别。
  宋闲云见此,便邀请独孤熙去他那里留宿一晚,独孤熙想都没想便答应了,根本没有半分犹豫,这反倒让宋闲云准备好的后续说辞全然没了用处。
  至于王语嫣,此时已经趴在宋闲云的后背上睡了多时,她之前便有些困倦,后来又喝了不少梅花酒,本就是第一次饮酒,哪里还能保持清醒,万幸她的酒品还算不错。
  带着独孤熙回到客栈,留守在院中的宋行赶忙上前帮忙安排客房,而宋闲云则背着王语嫣进了另一间,此时被院内动静惊醒的宋璃也赶了过来,与宋闲云一同将王语嫣扶上床。
  “乔叔回来了么?”宋闲云替王语嫣轻轻盖上被子,转身来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宋璃摇了摇头,道:“乔大侠至今未归,我让宋终出去探查了一番,城中也没有他的消息。”
  宋闲云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她下去,宋璃偷眼瞄向正熟睡的王语嫣,暖昧一笑后躬身告退。
  “这丫头倒是早熟。”宋闲云苦笑一声。
  院里只有五间客房,乔峰占了一间,王语嫣和宋璃虽同为女性,但宋璃坚持不住在一起,加上他自己一间,宋终等人合住一间,哪里还有剩余?
  如今独孤熙到来,宋闲云又不想让轮流守夜的宋行等人无处休息,便决定待会儿去马车上凑活一宿,他可不是什么富家少爷,加上在武当山上住惯了茅舍,睡在哪里都是一样。
  左右此时还不困,宋闲云便从怀中掏出那本自己写的江湖名册看了起来,他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番。
  要说独孤这个姓氏,在他所记载的名册里,倒确有这么一个人。
  创出了独孤九剑的剑魔,独孤求败。
  不过核对之后,宋闲云发现这人与独孤熙有着很大的出入。
  虽然不清楚独孤熙今年到底多大,但看样子已有三十,独孤求败弱冠之前用得是无坚不摧的宝剑,三十岁前用的是软剑,四十岁之前用得是重剑,无论哪一样都与独孤熙手中的普通长剑挂不上边。
  “既然如此,便不是一个人,看来是我想多了。”宋闲云摇了摇头,将名册重新放回怀中,起身来到王语嫣床前,见她睫毛颤动不停,知道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宋闲云轻手轻脚地将王语嫣的被子裹紧了些,防止凉风钻进去,随后便退出房间,走上一辆马车躺了下来,见宋行想要说什么,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惊动其他人。
  而躺在房中的王语嫣则将被子蒙在头上,时而发出叹息,时而传出嬉笑。
  第二日一早,宋闲云迷迷糊糊地被人推醒,定睛一看,发现是乔峰,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乔叔这是?”
  “扰了闲云休息,实在是抱歉,但事发突然,不得不如此,”乔峰脸上满是歉意,隐约还透着焦急之色,续道:“昨日我出去办事,偶然得知帮中出了些事情,需要我立刻回去一趟,接下来的路程,恐怕没办法再护送你们了。”
  宋闲云闻言,立刻翻身坐起身子,这才看到乔峰双眼通红,怕是一夜未睡,又见他一身尘土,想来昨晚遇到的事情,并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便道:“乔叔护送这一路,小子已是感激不尽,如今既有要事,自不必顾忌小子,再说只剩下一日的路程,想来不会发生什么。”
  乔峰拍了拍宋闲云的肩膀,随即拱手告别道:“那我就先行一步,闲云此去还需多加小心。”
  宋闲云拱手回道:“乔叔所言,小子谨记在心。”
  或许是因为事情的确着急,乔峰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背起包袱,便离开了客栈。
  等到宋闲云洗漱完毕,宋易端着一碗热粥走了过来,问道:“少爷,我们何时出发?”
  “其他几人呢?”宋闲云接过碗,边喝边问道。
  宋易答道:“那位独孤前辈一早便离开了,临走前曾嘱咐我将一本书册交给少爷,王小姐已经用过早膳,此时正与宋璃在房中说话,宋行和宋终已将东西收拾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宋闲云点了点头,仰头将粥喝完,道:“立刻出发,争取在天黑前赶到曼陀山庄。”
  随着宋闲云的一声号令,三辆马车缓缓驶离临安城,向着距离不远的曼陀山庄赶去。
  这一路上并未出现什么差头,没遇到劫匪,也没撞见江湖械斗,反而是车厢内稍微出现了点儿状况。
  宋闲云见乔峰离去,便没再坚持坐在外面,与王语嫣一同坐在了车厢里,他倒不是起了什么兽心,只是单纯想找个地方好好翻看一遍独孤熙临别前留给自己的书册。
  不过,王语嫣显然不是这么想,见他进来,急道:“宋公子还请自重。”
  “啊?”宋闲云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若无其事地坐下,掏出那本薄薄的书册,一页一页翻看起来,期间瞥到王语嫣红着脸躲在车厢角落,疑惑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王语嫣摇了摇头,贝齿轻咬下唇,双手紧紧捏着裙边。
  宋闲云见她这样,突然合上书册,起身来到王语嫣正前方坐下,面色郑重地问道:“语嫣,我这一路上可曾欺负过你?”
  王语嫣抬眼看向他,轻声答道:“欺负谈不上,可你却没少轻薄于我。”
  宋闲云知道她指得是昨晚的事情,洒然笑道:“那哪里算得上是轻薄,只能说是你我之间情谊的表现,若你当真瞧不上我,又怎会一再容忍我得寸进尺。”
  “你也知道自己是得寸进尺。”王语嫣垂下头,小声嘟囔道。
  宋闲云摊开双手,道:“以下便是我要说的真心话了,语嫣你可要听好,我自幼住在武当山上,父母叔伯做事循规蹈矩,自然也是这样教育我的,可我生性喜动,时常偷偷遛下山去玩耍,接触到了不少江湖人,他们口中述说的故事曲折离奇,这些暂且不谈,但我自那时起便明白了一个道理,若事事都按常理去做,除非你拥有足够的本钱,否则很可能一事无成,且处处受到他人打压掣肘。”
  王语嫣不认同道:“常言道邪不能胜正,你该听叔伯们的话才是。”
  宋闲云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续道:“接着几年,我同兄长一起练功,他比我早练几年,根基自然深厚,我比之不过,便专挑一项轻功苦练,没用多少时间,我在轻功上就胜过了他,纵使他其余都强过我不少,可摸不到我的衣角,一切都是枉然,由此我便想到了些别的东西。”
  王语嫣听得入神,问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的兄长我见过,他的资质很好,你能后来追上,说明你的习武资质也不差,难道你想走以快制胜这条路么?”
  “不是你想得那些,不过也是,你不晓得其实我挺讨厌练武的,”宋闲云摇头否定了王语嫣的猜想,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的是之后十几年,甚至是数十年的路,到底该怎么走。”
  不等王语嫣惊叹,宋闲云沉声开口道:“你说的不错,我习武资质不低,可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连我找寻到的宋行几人也都身负奇才异能,我的习武资质当真能走到最后,无敌于天下么?几率实在是太过渺茫,那我若继续朝着这方面努力,恐怕没几年便会遇到瓶颈,所以我想到了另一个办法,网罗天下奇才,利用科学系统的方法培养。”
  王语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疑惑道:“其他还能懂些,可什么是科学系统?”
  “咳,咳!这些不重要,”宋闲云暗道好险,一激动竟然说了些不该说的词汇,急忙开口继续说道:“同样的道理,我若是和你的表哥全面对比,恐怕这辈子都难胜过他几分,更别提在你心中烙印下我的痕迹,那位同样倾慕于你的段公子,便是最好的例子,所以为了能够在你心中成功占有一席之地,我才必须出奇制胜,把握住一切能够把握住的机会,让你深深地记住我。”
  王语嫣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忽然问道:“你说了这许多,其实是想让我不要总躲着你,对吧?”。
  宋闲云心下暗赞,王语嫣果然是一个心思细腻,且极为聪明的女人,不然也不会仅靠着曼陀山庄收集到的武学秘籍,便能多次一一历数对战双方的招式,原本的世界线中,她之所以表现出那种随波逐流的样子,多半是因为慕容复多次伤她在先,段誉又没能真正走进她的内心在后,否则也不会到了最后才勉强理解真正的爱情是需要双方你情我愿。
  “嗯,可以么?”宋闲云眼神真挚地看着王语嫣,直到她轻嗯了一声答应下来,这才长呼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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