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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只是想有一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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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州城内的夜晚,虽比不上临安城的热闹,但也并非死寂无声,多少还有些营业的场所,街上的行人也不少,只不过他们大部分是一些醉酒的穷酸书生,因为交不起留宿风月场所或是画舫的银钱,便只能悻悻地赶回家睡觉,与那周公说道说道这世态的炎凉。
  除了这些浑身酒气的书生,身披甲胄、腰悬佩剑、手持长枪的护城兵每隔上一段时间便会出现,而伴随着他们的出现,街上的人群会自动向两侧避开,以便让他们通过,哪怕是醉得再厉害,也没有人敢违背这个规矩。
  宋国连年与外国交战,这些护城兵都是些因为伤病等种种原因,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他们可不会跟你讲什么道理,更不会顾忌什么圣人先贤的教诲,只要触犯规章,说斩那便斩了,更何况如今战况焦灼,朝廷内部再一次出现了和平派系,致使这些在前线奋战过的士卒心生不满,想要杀人泄愤的欲望就差直接写在脸上。
  “嘿,一群自大的莽夫,只会缩在城里逞威风,但凡打出去就会被人杀得哭爹喊娘,装什么装啊?”池鸣春虚弱地扶着城墙,卷起衣袖擦了擦嘴角,左右晃荡着走向自家的宅子。
  那是一栋紧挨着东边城门的破旧砖瓦房,住在这附近的人,家里皆没有什么余钱,但还有微薄的收入可以勉强度日,池鸣春同样也是如此,他读过几年书,考了三年科举,可惜年年落榜,心灰意冷之下,他选择了放弃,现如今他成了城中某家小型商号的账房先生,收入倒也还算不错,只不过他从不存钱,每次有了银两,都会选择花天酒地一番,直至剩余的碎银勉强能够撑到下次发薪。
  推开房门,就见一个身穿粗麻布衣的少女正坐在椅子上打瞌睡,有人走到近前都没有醒来。
  池鸣春皱眉想了许久,这才回忆起自己在三天前,曾从一个人手里买了一个丫鬟,起初他是想试着过些类似富家公子的日子,后来发现没什么意思,这丫鬟的价钱不高,姿色自然也就平平,领出去也没什么面子可言,而且要想置办一些体面点的衣服给她,池鸣春实在是舍不得,他宁愿用这钱去和那些风月场所的美女颠龙倒凤。
  “起来!”池鸣春粗暴地将丫鬟推醒,不耐烦地命令道:“去给我打些水,我要洗漱睡觉。”
  那丫鬟突然被人惊醒,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池鸣春,直到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她这才痛呼一声,忍着泪水默默从地上爬起,走向厨房去烧水。
  池鸣春白天出去后,丫鬟便开始准备午饭,可等到了中午,池鸣春却迟迟不归,由于家里的余粮不多,丫鬟舍不得将饭菜扔掉,只好一边等,一边将锅里的菜热了一遍又一遍。
  毕竟烧火的木材她可以去山里捡些回来,用不着花钱买。
  这一等便是一天,直到夜里四更也不见人影,丫鬟困得实在支撑不住,好几次都是用牙咬手指,这才堪堪没有睡着,她费劲心力这么做,只是想让池鸣春回来能够吃上一口热饭。
  为什么?因为池鸣春曾对她说过,家里有了她之后,再也不用吃冷掉的剩饭了。
  可如今……
  丫鬟越想越是委屈,但她所做的一切又有谁能知道?
  水烧好后,丫鬟抹掉眼泪,拿来一个木盆。
  家里只有铁锅,没有其他盛水的器具,她只好将热水直接倒进木盆里,再兑些凉水,最后费力地端起,一步步小心地挪向里屋。
  等到丫鬟好不容易将木盆端进去,抬头想要让池鸣春脱掉鞋子,却见他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紧接着一巴掌扇了过来,直接将她扇飞了出去。
  池鸣春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根本没打算放过那丫鬟,上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嘴中更是毫不留情地谩骂着:“他娘的,烧个水都这么慢,你个废物,我买你花了多少钱知道么?竟然连这点活都做不好,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处,怎么不快些去死,赔钱的烂货!”
  丫鬟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不敢顶撞池鸣春,更不敢闪躲一下,只能勉力用手护住头部和腹部,概因在这个世道,类似妾侍、丫鬟这样的身份最是低贱,甚至可以被拥有她们的主人当做礼物送给别人,就算是被主人杀了,官府也不会去追究,所以想要活命,她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忍,忍到最后,要么自杀,要么病死,要么郁郁而终。
  反抗或许会成功,但在成功之后,还能够活下来的,少之又少。
  接连不断的重击,哪里是一个十岁小女孩儿能够抵御的,不多时丫鬟便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
  听到惨叫声,池鸣春的表情更显狰狞,一拳重过一拳,一脚重过一脚。
  他究竟如何想的?
  其实很简单,之前在画舫与几个狐朋狗友舞文弄墨,接连输了好多场,怒气便一直积压在心里,接着又因为没钱只能嫉妒地看着别人留宿,唯有他灰溜溜地走回家,等回到家里,又发现自己买的丫鬟已经睡着了,这让自尊心屡屡受到打击的他彻底爆发,认为就连这个丫鬟都瞧不起他。
  可教训一顿便也就够了,为何又迟迟不肯停手?
  仅仅只是因为在这一刻,池鸣春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别人的命运和性命,被他牢牢握在手心里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彻底沉迷,仿佛自己成为了人上之人,一言一行都可决定他人生死。
  打,不敢还手。
  骂,不敢还口。
  那么……
  池鸣春突然红了双眼,暂时停止了动作,而此时的丫鬟早已经被他打得不省人事。
  呼吸声越来越重,池鸣春一把抓住丫鬟的头发,将她提起摔在床上,接着他脱掉自己的鞋袜、外衣,迫不及待地爬上了木床。
  望着依旧昏迷不醒的丫鬟,池鸣春迟疑了一下,随后伸手想要将丫鬟拍醒,他觉得这样做或许能够给他带来更多的快感。
  就在此时,池鸣春忽然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胸口处传来一阵凉意,他疑惑地低下头去看,就见一截闪动着寒光的利刃从他胸口穿出,随后缓缓地缩了回去,在利刃完全消失的同时,殷红的鲜血如同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惨叫声再次在屋内响起,只不过这一次换成池鸣春自己大声哀嚎。
  全身黑衣的鬼面人出现在池鸣春面前,毫无感情地说道:“你刺偏了。”
  池鸣春眼看着另一个鬼面人从自己的身后绕了出来,前一个是沉重的男声,而这一个则发出了能让人浮想联翩的娇笑声:“我故意的。”
  这两人无疑便是夜里潜出潭影阁的宋终与宋璃,他们是被那丫鬟凄惨的叫声吸引来的。
  “明白了,你去救醒那个女孩儿,这个我来。”宋终叹了口气,抓起捂住胸口不断惨叫的池鸣春,手法熟练地撬开他的嘴,一剑割掉了池鸣春的舌头。
  宋璃将那丫鬟扶起,简单地检查了一遍她身上的伤口,忽而发出犹如幽冥一般低沉的声音:“下手可真狠啊。”
  宋终回望了一眼,道:“可有大碍?”
  宋璃摇了摇头,喂了一颗丹药到丫鬟口中,在她背上又推拿了一番,那丫鬟才悠悠转醒。
  丫鬟醒来后,噗地吐出一大口黑血,那显然是之前内脏受伤时的积血,她一口吐出来后,苍白的脸色变得好了许多,可当她猛然看清屋内的情形时,不由自主地想要大喊。
  宋璃早就预料到了这些,轻轻捂住丫鬟的嘴,接着在她耳边悄声道:“不用害怕,那人已经没办法再伤害你,你现在已经安全了,现在能否给我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姐姐很好奇呢。”
  丫鬟这才注意到池鸣春的胸口正不住地流血,看起来多半是没得救了,这让她不禁害怕起来,虽说她很感激这两人帮她,可如今的状况,自己恐怕是更加凶多吉少。
  宋璃又安慰了几句,丫鬟这才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
  “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无缘不相逢啊,”宋璃听完丫鬟的讲述,学起宋闲云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随后讲述了她此次的目的,随后又对丫鬟说道:“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相信我,将这个杂碎杀了,和我们回去,要么选择自力更生,这人交给我们处理,以后再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或者说你选择继续留在他身边,我们想办法救活他,让他忘掉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过舌头怕是接不回来了。”
  那丫鬟听了宋璃的话,竟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过递来的长剑,几步走到池鸣春面前,宋终也适时地强行将池鸣春的视线对准丫鬟。
  “……从你成为我的主人那天起,我便事事为你着想,这是别人告诉我身为丫鬟的本分,同时也是我心中的真实想法,毕竟不管怎样,我算是有了一个家,可以为我遮风挡雨,”丫鬟颤巍巍地抬起长剑,剑尖晃动着指向池鸣春,“可仅仅只是过去三天,我便明白这里不是我的家,也根本没有能够容下我的位置,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过没关系,我早就在被父母卖给别人时便认命了,可你为什么连一条活路都不肯给我,方才你分明是想杀了我。”
  丫鬟见池鸣春似乎想要说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一些。。
  “ji……间……贱人!”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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