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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3:收藏家和盗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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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先生是整个纽约最著名的收藏家,传言他收藏着一件神秘的藏品,其价值不可估量,也引得无数盗贼趋之若鹜,甚至有技术高超的盗贼将秋先生的每一处房产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未能找到那件神秘的藏品。
  杰克正是盗贼其中的一员,他也想要获得秋先生那件神秘的藏品,却苦于没有门路。直到同为盗贼的老师汤姆为他带来了消息,秋先生最近经常做噩梦,需要找一位心理医生。
  杰克很开心,因为身为盗贼,他擅长的不是飞檐走壁,而是盗梦。
  通过潜入目标的梦境,寻找到目标内心深处的秘密,心理医生无疑是最合适的假身份。
  有汤姆帮忙制作的假证件,杰克穿了件不知那里找来的白大褂,过于急切的他,连大褂里面的东西都没全掏出来,就随意的穿上,大摇大摆的迈进了秋先生的庄园。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在杰克的帮助下,秋先生沉沉睡去,在他睡后,杰克也利用药物睡去,趁机进入了秋先生的梦境。
  他与秋先生出现在一处繁华的街道,只不过街中心的秋先生并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杰克。
  杰克掏出一只笔扔在地上,然后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这是纽约的百老汇大道。
  前面的秋先生径直走入了一所百老汇剧院,为了防止被秋先生发现,杰克不仅将身上的白大褂变化成了一件运动服,而且特意在门外等了一会才尾随着秋先生进入了剧院。
  台上的演员正进行着精彩的表演,台下的观众都在聚精会神的观看着演出,秋先生却正低头玩着手机,这倒是方便了杰克一眼就找到了秋先生的座位,秋先生的左边还有空位。
  他装作看戏的观众,很自然的坐到了秋先生的身边。
  自然是不能立刻开口搭话的,秋先生可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将那神秘藏品藏了这么多年。
  杰克看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演出,待到演员退场时,他才抽空看向身边的秋先生,他还是在玩手机。
  “嘿,老兄,一直玩手机可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这就是杰克的计划a,通过梦境中套话的方式,套出秋先生的藏品所在。
  “哦,那可真是抱歉,不过我恰好有些临时工作要做,也是不得已啊。”
  “这么忙啊,您是警察还是医生?”
  “不,并不是,只是个运货的商人而已。”秋先生并没有说自己是收藏家,反而谎称自己是商人。
  “这样啊。”
  杰克咳嗽了一下,然后继续看起了戏,秋先生也继续玩起了手机。
  计划a已经失败了。
  普通的人进入梦境,会大幅度的降低警惕性,他们甚至不会在意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
  就像递东西给正在打电话的人,那人就会下意识的接住一样。
  在自己的梦境里,做梦者是绝对的主宰,同样的也会放松警惕,盗梦师只要隐藏成他身边的人,例如假装朋友或是友善的路人,随便问一些问题,他们都会下意识的回答,只要几句话下个套,就能骗出藏品的位置。
  但杰克第一个套就失败了,因为他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同时也是杰克的试探。
  结果就是,秋先生眼睛都不眨的开始撒谎了,而撒谎恰恰是一种秋先生意识中自我保护的机制。所以杰克不用再继续装友善路人搭话了,无非只是得到更多的扯谎罢了。
  原来你在自己的梦里也如此警惕吗?杰克暗地里想着,不过秋先生越是谨慎,也就证明藏品越是重要。
  那么接下来就是计划b了,投石问路。既然杰克不清楚藏品的位置,那么让知道藏品位置的秋先生来带路不就好了。
  “这位先生,您的名片好像掉了。”杰克假装弯腰系鞋带,将口袋里的东西悄悄扔到了秋先生的脚底。
  “名片?”秋先生停下了玩手机,将视线看向自己的脚下,一张白色名片静静躺在他的脚边。
  他弯腰拾了起来,而当看到名片的内容后,其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杰克偷偷观察着秋先生的脸色,见秋先生紧张起来,他心里一阵窃喜。
  成功了
  名片上写的是:您的藏品我就收下了,怪盗阿基。
  阿基是全世界最有名的神偷,偷过的贵重东西不计其数,而且他一旦出手就没有偷不掉的东西,在偷掉之后,阿基还会炫耀般的留下一张名片,以此挑衅。
  杰克自然不是阿基,他只是借阿基的名头来吓唬秋先生。
  只要秋先生怕了,他就会第一时间查看自己的藏品是否有失,而跟着秋先生的后面跟踪他,杰克自然就能找到秋先生的藏品所在。
  正当杰克因为秋先生的表情窃喜之际,秋先生的表情却逐渐恢复了平常,他凝重的表情不见了,瞬间挺直的腰板也不见了,他继续玩起了手机,表情放松,似是识破了什么。
  计划b也失败了吗?杰克心里苦闷,难道秋先生被阿基偷过东西,以此才看出他的名片是伪造的吗?
  连续两个计划的失败,杰克只能冒险尝试第三个计划了,潜入秋先生的第二重梦境。
  第二重梦境,也就是所谓的梦中梦,在那里,人的自我意识会进一步的涣散,你可能会看到丧尸世界,天堂和地狱世界,甚至是猫猫宠物世界,等等各种匪夷所思的世界,而在那里,秋先生的警惕或许会再下降,而杰克实际上也会受到影响,好在盗梦师是有自己的盗梦图腾的,可以依靠盗梦图腾来分辨现实和梦境,并以此保持自身的清醒。
  杰克的盗梦图腾是一支笔,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只笔扔在地上会弹几下。
  趁着秋先生玩手机玩得起劲,杰克站起身来掏出了一把手枪抵住了秋先生的太阳穴。
  秋先生被吓到了,而秋先生的身后突然站起了数人,他们脱下了外套,露出里面清一色的保安服,竟然全都是秋先生的保安。
  怎么会,这自我防御机制不该这么快触发的,但无论如何,杰克毕竟是先下手为强,他以秋先生为人质,要了一辆车轻易的突出了重围,将秋先生带到一处荒野,并用涂药手帕迷晕了他。
  再睁开眼时,杰克出现在了一处办公室外,他掏出了自己的笔,扔到地上,然后望向周围。
  好在秋先生的第二重梦境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只是普通的公司而已,此刻的秋先生正坐在办公室里。
  杰克推门而出。
  “嘿,老板,今天天气不错。”杰克装的很自然,二重梦的秋先生应该完全分辨不出自己是谁,自己先入为主的用员工的口吻打招呼,秋先生会下意识的相信杰克就是他的员工,接下来再套话就是。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秋先生的回答让杰克一脸懵。
  完蛋了,这人自我意识强到这种地步了吗,在这二重梦里看起来比一重梦还要来的谨慎。
  “额,不好意思走错了。”杰克讪讪的离开了办公室。
  杰克颓废的靠墙而坐,他打算放弃了,秋先生的自我意识过强,盗梦的手段对秋先生不起效果。
  正当杰克想着原地坐着等到秋先生药效过了,回到一重梦,他就回现实时,奇怪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墙壁上的指针悄然划过十二点,杰克的身体突然开始剧烈抖动,时间不长,也就几秒的时间,等杰克冷静下来,他望向对面的玻璃,一个稚嫩的脸庞正隔着玻璃与他对望。
  “秋先生?”
  杰克再次进入办公室,之前的一脸平淡冷静的成年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坐在椅子上。
  “你是谁啊?”秋先生的神情透着一脸的天真无邪。
  什么情况?这个世界的奇异之处难道在会将人变成幼年时期吗?难道是因为盗梦图腾的原因,所以自己没有收到影响吗?倒是好运气,我就不信你秋先生七八岁时也能如此警觉。
  “我是你朋友啊,秋”
  “你太老了,我感觉不像。”小秋先生不太相信。
  “开个玩笑,我是你哥哥,弟弟,跟我走吧,咱们去吃饭。”杰克无奈改了个口。
  “看着还是不像,感觉还要再大一点。”
  “闹着玩呢,儿子,我是你爸爸,好了不闹了,我们走吧。”杰克郁闷的慌,自己不就留了脸大胡子吗,才三十出头,看起来年纪这么大吗?
  “还是不像,感觉还要再大点。”
  “喂,你做人不要太过分啊!”再大不成他爷爷了,杰克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这样啊,既然不认识,那我要回家了。”
  “别,别,别”
  可闹脾气归闹脾气,事还是要做的。
  “我是你爸爸的哥哥,你大伯,走吧,侄子。跟大伯去玩。”杰克无奈的妥协了,小秋先生开心的牵着杰克的手,一蹦一跳的离开了公司。
  杰克带他去了游乐园,两人玩的很开心,见时机差不多到了,杰克抛出了问题。
  “喂,我如果送你特别好的礼物,你打算放哪里?”
  “我,我肯定放公司那个保险柜里啊。”
  杰克听闻大喜,转身就像奔回公司,小秋先生却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礼物呢?”
  急于脱身的杰克连忙从身上掏摸了起来,这身上的运动服是之前白大褂变得,里面东西挺多没掏出来的,杰克掏出了几样东西,大多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倒是有个放大镜,或许小秋先生这种小孩子会喜欢,杰克赶忙把放大镜扔给小秋先生当礼物,抛下他奔回公司。
  公司有个保险柜,就在之前那间办公室的角落里。
  好在两人离去前没锁门,杰克顺利进入了办公室。
  他蹲了下来,三下五除二就打开了保险柜。
  里面空空如也。
  “你还真是好骗呢小伙子。”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杰克扭头看去,正是小秋先生。
  伴随着秋先生的话,办公室被秋先生从外锁上了,杰克被关在了里面。
  还是失败了啊,杰克叹息,被关了一天的杰克,第二天望着自己的身影逐渐开始消散,他明白,一重梦的秋先生药效要到了。
  荒野,秋先生和杰克醒了过来,秋先生还没来得及起身,杰克率先给了他一手刀,将秋先生击晕在地。
  趁秋先生昏厥,杰克将笔扔在地上,然后拾起了手枪对准了自己。
  这里既是秋先生的一重梦,同时也是他的一重梦,他要率先在现实里醒来,然后离开趁秋先生没醒离开庄园。
  也就在扳机快要扣下的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放下枪,转而打车奔向了百老汇剧场,他走前用秋先生手机发了信息,保镖都去接秋先生了。
  在先前秋先生所坐的位置上,他终于找到了那个保险柜。
  原来秋先生压根不喜欢看戏剧,难怪会不看戏剧只玩手机,会提前布置保镖,全都是因为这个保险柜就在这。
  他缓缓打开了保险柜。
  这次里面不再是空的,他拿出了里面的那支笔。
  没错,笔,他的盗梦图腾,也是他在梦境世界里最重要的东西。
  杰克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轻轻的将笔在地上划了一下,笔上的黑漆被蹭掉,露出了一点晶状体的样子。
  “原来就是这东西啊。”杰克听到了秋先生的声音,紧接着是两声枪响,和眼前一黑。
  杰克在庄园醒来,他望着留在地上的白大褂,起身疯一般的跑向百老汇的剧院。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被打开的空保险柜。
  杰克颓废的坐在地上。
  一道公路上,秋和汤姆正驾车前往下一个目标点。
  “汤姆,你构筑的第二重梦太离谱了,变成幼童都来了,要不是为了让他在二重梦里继续淡化自己收藏家的意识,我都没必要陪他演那么久那么蠢的戏。你知道吗,当他送我放大镜的时候,我差点没吓死,还以为他记起来了呢。”
  “而且汤姆你身份欺骗用的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你知道吗,我一进去,自己脚就动起来了,就像是他希望收藏家就应该坐到那个有保险柜的位置上一样,可真是太有意思了,那些保镖明明是打算去保护他的,却被他用枪给吓退了。”
  “多谢夸奖”汤姆则是坐在后排一边写着什么,一边开口回答。
  而正在开车的秋,突然莫名的感觉腿部那里不太舒服,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他掏了掏,掏出了一放大镜,是杰克送他的那个。
  秋望向车内后视镜,汤姆不见了,一张白色卡片留在后面的座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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