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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太仓一粟 / 第八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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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平时是不开门的,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要举行冠礼,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仪式之一。
  到了年纪的少年们,在家人的陪伴下早早的来到了宗祠,三五成群的聊着家常。因为不久前闹过黄巾,有几个少年身上还包着布上着药,而这几个人,嗓门儿也比其他人要大一点,人群里的林静一会儿换一个人堆儿,聊的很欢快,而林其因为谁都不认识,一整个上午都在记名字。
  时间很快来到了正午,林仪和二叔公从后堂走了出来,所有的人都停下了交谈,看着这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
  林仪看了一眼司仪,富有穿透性的声音响起:“灵寿林氏,少子冠礼,启~~~”
  “祭祀天地社稷~~~”
  然后司仪开始大声朗读祭文:“夫人生天地之间,行自然之中,食五谷之实(果实),衣草兽之体。所生所养,所依所继,皆乃天地所赐,是故重(重要的)礼必祀天地,伏祈神佑……”
  祭文念完,众人放有在三牲五谷的长案前焚香跪拜。林仪和叔公位置最前,行三拜九叩之礼,然后是要进行加冠的少年们。
  礼毕,司仪再度开口,“祭祀列祖列宗~~~”
  熟悉的朗读环节:“夫人之初生,眼不能视,口不能言,足不能行,父母双亲,哺之衣之,名之教之,不以为苦,代代相传,方至今日,方有我等,是故子著《孝经》,以张其意。今我林氏,世居此地,列祖列宗,长眠于此,今有儿郎成人,不可不告知先祖,以慰其灵……”
  念完以后,重复动作。
  祭祀完毕,司仪再次开口:“授冠之礼,启~~~”
  今天的主角,林氏的少年们,一个一个的有顺序的走到族长林仪面前,林仪授予他们每人一个青布帻(音“泽”,头巾),领到的少年走到事先准备好,已经有父母在等候的坐垫旁,安静坐好。
  分发完毕,司仪再次开口:“各家父母~,为子加冠~”
  林静很自然的替林升完成了这项使命。
  ……
  从正午开始,折腾了两个时辰,加冠礼总算是圆满结束了。走出宗祠的时候,林静异常的开心,拽着林其回到林仪家,打了个招呼就策马扬鞭,向着灵寿城狂奔。
  林其想不明白为什么,于是就开口问:“叔父,为什么你这么开心?”
  “你小子成人了,可以成家立业治学事官了,我当然高兴了。”林静像是刚蹦出来的大师兄,“我跟你说其儿,啊不,瑞祥啊,老婆我都给你找好了,咱先娶上俩,试试左拥右抱的滋味,咋样啊,啊哈哈哈~”
  “叔父说笑了,还未立业,何以成家。侄儿现在还不考虑娶妻生子的事情。”
  林静的脸立马有些难看,正好他们二人路过一条小溪,林静想了想还是开口了:“瑞祥,先停下,我有事对你说。”
  一勒缰绳,两人翻身下马,沿着河边慢悠悠的边走边聊。
  “瑞祥啊,你是二月动身前来灵寿的吧。”
  “是的,叔父。”
  “我不知道这几个月你在干什么,不过想必不是什么坏事,你的刀我看过了,大概能猜到。”
  “多谢叔父谅解。”
  “不说你了,说说我吧。”
  “侄儿洗耳恭听。”
  “我和你爹,相差两岁,当年他和你娘私奔,和你爹有婚约的齐家来咱家兴师问罪,我的父亲,你的祖父,本就内心愤懑,齐家这么一闹,当场气的昏死过去,请大夫来看,说是急火攻心,静养即可,你祖母每日以泪洗面,齐家人又每日在门前聒噪。我那会儿多大你应该算的出来,不知所措了一阵子之后,忽然明白,我若不能力挽狂澜,咱们林家都会成为灵寿城的笑柄。”
  “叔父大人,侄儿代家父给您赔罪。”
  “不要打断我。于是我拿着铁棍,把家门口的齐家人痛打一顿,然后跑到齐家门口,堵门三天,最后给他们一句话‘腿在我哥身上,他跑了与家父无关,再来聒噪,一律打死!’,回到家看到母亲,我大哭了一场。”林静转头看了看林其,“当时我虽然看着威风,其实心乱如麻,大哥一直对我很好,双亲也是,我若不那么做,结果你明白,可是当时有几次我差点失手,后来养伤养了三个月。”
  “叔父,我与父亲母亲,有愧于您。”林其停下脚步,松开马缰绳,就要往下拜。
  林静也没客气,直接一脚把林其踹倒在了地上:“不许跪!人生天地间,只跪天地君亲师,我非尔父,不许行此大礼!”
  林其飞快的爬起来,“是!叔父!”
  “我还没说完呢,你接着听。悠悠众生之口,哪有那么容易控制住。我花了三年,接管了灵寿的见不得光的东西,杀了很多人,才没有人再提大哥的事。可是,这样活着太累了,瑞祥,我本是个散漫的人,操持这个家十六年,每天都过得很辛苦。所以你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叔父,侄儿愿意听您差遣。”
  “甚好,那你来说说你的志向吧。”
  “好的叔父。侄儿以为,如今大汉内有叛军作乱,外有羌狄绕边,正是男儿建功立业的好时机,侄儿欲去投军,搏一个封侯拜相,封妻荫子。”林其说着说着,语气愈发兴奋起来。
  “瑞祥有此大志我心甚慰啊,既如此,那你便去吧。”
  “叔父,侄儿不才,愿为叔父分忧。”
  “有些事,说出来会好受很多,说完了就完了,你有你的志向,我又何必为难于你。瑞祥,你要记住,若是真的闯出来个名头,别忘了你二叔我,哈哈哈~~”林静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叔父大人有厚恩于我父,日后必当报之。”。
  “好了好了,赶快回城吧,再磨叽天就该黑了。”
  在林静和林其策马奔腾的前方数里处,一条绳子横穿了整条路,藏的很好,不细看根本看不到。没错儿,就是绊马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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