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卖牛

　　山村的小道上人烟稀少，因为临近秋天，树上的落叶飘零。
　　此时却一头大水牛缓缓走过，上面躺着一个人，正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哼着小曲。
　　“老大，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水牛开口说话道，大名鼎鼎的剑灵如今变成了一头耕作的水牛，着实让它有些不自在。
　　“废话，当然是回家啊，你记忆中应该有牛郎家的地址，别给走错路了。”
　　牛郎双手背着头，躺在牛背上看着万里晴空的天空说道。
　　他现在有些好奇，传说中的织女究竟长得如何？
　　前世数百年的打打杀杀，让他已经很是厌倦，所有人为了修炼资源都不择手段，只要弱小就会被欺凌。
　　在这里或许可以慢慢修炼也不错，至少不用提心吊胆的了，反正现在有系统在手。
　　“老大，到了。”
　　还在思绪的牛郎被打断下来，从牛背上跃身跳了下来，看见眼前一座小院子里的瓦房，很是破旧。
　　就连院子西边墙壁也倒了，里面还有一小片菜地。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在别人面前说话。”
　　牛郎吩咐了一句，毕竟牛会说话太过惊世骇俗了，要是传出去肯定就有不必要的麻烦找来。
　　而他现在实力还很低微，并不想招惹麻烦。
　　魔龙连忙点了点牛头，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把水牛拉进了院子中后，牛郎犹豫了片刻后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家门。
　　推开家门后，入眼是一片有些昏暗的黄泥地板，地面各处凹凸不平，就连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几件。
　　“是阿郎回来啦。”
　　一句有些苍老的声音传来，抬头望去，灶台处正蹲着一位穿着简朴，但头发扎的有些凌乱的妇人，年纪大概接近六旬。
　　她便是牛郎的母亲吴梅莲。
　　“娘…”
　　牛郎心中颤抖了一下，身躯微震，缓缓吐出了一个字。
　　“快坐下吃饭，都过午时了才晓得回来。”
　　吴梅莲站起身，有些唠叨的语气责怪了下牛郎太晚回来，随后便端着一盘蒸好，热气腾腾的山芋放在了木桌上。
　　牛郎不由自主的坐在了木桌前，看着桌子上已经摆好的一盘山芋，和一碟腌制的酸菜就再无其他。
　　“愣什么？”
　　见儿子发呆，吴梅莲叫了他一下。
　　“哦。”牛郎着手拿起山芋，微微抬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这个所谓的娘，心中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似快乐又似难过。
　　吴梅莲长年耕作，如今五旬的年纪却差不多已有六旬的容貌，抬头纹和眼角纹都很重，后颈满是皱纹，身材较矮。
　　看着她的手心磨出的几个厚厚老茧，就晓得这些年干的都是苦力活，整个人充满了憔悴。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牛郎吃个山芋的神情都有些怪，吴梅莲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事。”
　　牛郎心中平静了一会，微微笑着回答道。
　　他已经数百多年未见过自己的爸妈了，虽然他知道地球上的普通人寿命没那么长。
　　或许早已转世投胎，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撕裂虚空回到地球，那是他生根的地方，却没想到来到了这里。
　　“没事就行，吃完饭你去把这个月的保护费给大虎那边送去吧。”
　　吴梅莲露出一抹叹息的脸色，从布衣里掏出来一串铜钱，有三十多枚，放在了桌子上。
　　“保护费？”
　　牛郎愣了下，随即在记忆中看到了所谓的保护费，就是村里每家每户，每个月都要按时上缴纳保护费给一个叫大虎的人。
　　他是村里的恶霸，平日里横行霸道的，只要有人不按时交保护费，就会上门闹事砸东西。
　　也没有村民敢反抗，因为大虎的哥哥听说在城里做衙役队长，所以镇上的府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你把钱收起来吧，我有钱。”
　　牛郎把桌上的那串铜钱推了回去，恶霸敢收他的钱就是找死。
　　虽然他现在只有凡境三层，但对付普通人还是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你哪来的钱？”吴梅莲诧异的问了一句，家里卖菜那些的收入都在她手里，他哪来的钱？
　　见母亲一再追问，牛郎不得已只能说是偷偷去隔壁村给别人做零工攒下来的，但吴梅莲却很是相信。
　　因为在她眼里，牛郎从来没有欺骗过她。
　　吃完饭后，牛郎正准备出门，却被叫住了。
　　“阿郎，咱家的牛已经很老了，耕不动田，都没有人愿意租我们家的牛去耕田了。”
　　吴梅莲叹了口气后，缓缓说了句。
　　“那你的意思是？”牛郎惊了下，难不成叫他把牛卖了不成？
　　要知道一头牛在古代可是非常珍贵的，根本不会随随便便宰杀。
　　“村北的王屠夫说愿意买我们家的老牛，让你有空拉过去杀了，卖的钱重新买一条小牛，然后剩余的钱也够给盖间房子给你娶媳妇了。”
　　吴梅莲显然是很希望牛郎成家的，毕竟他现在的年龄已经二十四，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剩男了。
　　魔龙：“？？？”
　　院子里的魔龙听的一清二楚，顿时懵逼了，要不是主人不给说话，现在已经大骂起来了。
　　虽然不喜欢附体在牛身上，但现在转身就要把他拉去宰了，要是在宿主身上死去，那体内的剑灵也会跟随宿主湮灭于世间。
　　“额…这个…娘啊，此事非同小可，容我想想成么？”
　　牛郎有些无奈的苦笑道，一头牛老了自然会沦为人类的食物，但这头牛可不一样啊，上面有他的剑灵啊。
　　不等吴梅莲回答，牛郎连忙拉着大水牛出了门，生怕就被母亲拉去卖了。
　　“老大，我…”
　　走在村中的小路上，魔龙轻声的开口，却没有一句道完，心中忐忑不安起来，害怕真的把它拉去杀了。
　　“慌什么，你老大我是这样的人么？”牛郎无语的回答道，毕竟是跟了他几十年的剑灵，又岂会说卖就卖了。
　　“呜呜，谢谢老大。”
　　结果魔龙居然哭丧起来，哪里还有以前不可一世剑灵的模样。